第92章 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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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王紅顏慢慢地靠向歐陽雲天，身上的傷口她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因為她的心很痛很痛，眼淚像珍珠滑落。

沒有醫生，只有奄奄一息的他們。

她無能為力地看著歐陽雲天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哦！不！”她狂嗥。

“哦！你睜開來，睜開你的眼睛！”剛剛止住的眼淚洶湧而出。“你不要離開，我不會再惹你生氣，我會聽你的話，你叫我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乖乖的……”

“轟”，天地在翻轉。

“各位旅客，請繫好你們的安全帶，現在飛機遇上了強氣流……”

“嗯？這是誰的聲音？”哭得天昏地暗肝腸寸斷的王紅顏猛地睜開了眼睛，她下意識地用手抹了把臉，沒有眼淚。哦，這麼說，她在做夢，就是在做夢嘛，她呵呵地傻笑，露出了她可愛的小貝齒，她現在還在飛機上待著呢！

只是，飛機為什麼會顛簸得這麼厲害？空姐的聲音又為什麼會嚴肅得滲人，王紅顏還未完全綻開的笑顏僵在臉上，她向四周看了看，嗯？大家的表情是那樣的驚慌，難道飛機會掉地上去？如果不會，為什麼人人都這幅模樣？

“出了什麼事？”王紅顏問坐在她身邊的旅客。

“剛剛沒聽空姐說嗎？”那個男旅客哭喪著臉。

“說什麼？”

“我們的飛機也許會失事！”

“什麼？”剛逃離了那個血腥的夢境，迎接她的居然是這個事實！王紅顏完全石化中。

良久，飛機慢慢地平穩了，慢慢醒過神來的王紅顏聽見很多吐氣的聲音，她轉動她剛剛因恐懼而變得不靈動的脖子，看見大家的表情放鬆下來，飛機裡讓人狂躁不安的緊張氣氛終於消失了，噢，看樣子不會掉下去！

王紅顏也跟著長長地舒了口氣，現在她又笑了，還好，事實比夢境要好得多！那個讓她心悸的夢！王紅顏慶幸地拍了拍胸脯，剛才只是夢境，不是事實。就說嘛，她怎麼會和歐陽雲天生死相戀，什麼亂七八糟的夢！

濱市玉和田機場熱浪襲人，雖說已是傍晚時分，太陽變成了紅彤彤的顏色，但空氣的熱度卻沒能減輕多少。天氣熱是熱了點，可是太陽的紅色映得漫天滿地都是，這就使機場裡方正正、呆板板的景緻變得有幾分動人了。

不過王紅顏沒有心思欣賞這殘陽映景，她懷著忐忑不安的激動下了飛機，心裡拼命提醒“要鎮定，鎮定！雖說美妙的新生活就在眼前，可是，千萬別在臉上帶出來啊！要是讓歐陽雲天看見我這幅猴急模樣，還不把我笑死，可是，歐陽雲天真的會來接我嗎？他要是沒來接我怎麼辦？”

幸好這個假設並不成立。王紅顏三步並作二步走到出口處，遠遠地就看見歐陽雲天正在那朝這邊張望呢。看到歐陽雲天了，王紅顏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儘管她曾經滿不在乎地說，歐陽雲天最好不要來接她，可事實上，歐陽雲天真的要不來接她的話，她會受不了的，第一次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第一次決定要住在一個自己不見得喜歡的男人家裡，結果在這個陌生的土地上，得到的第一個感受就是這個她不重視的男人同樣不重視她，那該多丟臉呀！

她的臉上笑容燦爛，衝著歐陽雲天直搖手。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終於，站到了歐陽雲天的跟前。

到底有好幾個月沒有見面了，歐陽雲天似乎有些激動，他貪婪地將王紅顏上下左右打量個遍“怎麼，就這麼兩手空空地過來了？”

“這不是你說的嗎？來時什麼都不用帶，一切從簡？”

“看不出來，你還會有這麼聽話的時候？”

“到了你的地盤上，我不聽話能行嗎？”

王紅顏笑嘻嘻地站在歐陽雲天身邊，猶豫著要不要伸手去挽住歐陽雲天的臂膀。她是他的女朋友，而且是來投奔他的，雖然她不願意承認，可事實就是這樣。假如連他的胳膊都不想碰，這還算得上是女朋友嗎？

可是挽歐陽雲天的胳膊，王紅顏的心裡卻總會想起她的毅哥哥，她青梅竹馬的毅哥哥喲，毅哥哥在這個城市，毅哥哥會看見的，看見他們倆勾肩搭背，看見他們言笑晏晏。

不管王紅顏的顧慮重重，歐陽雲天的胳膊毫不猶豫地摟了過來，而且摟得死緊死緊，摟得王紅顏的臉刷地就紅了。

“哈哈，臉紅了？你這副樣子真可愛。”說著他的嘴巴在王紅顏相噴噴的小臉上飛快地啄了一下，他說“幾個月沒見，有沒有想我？”

不知怎的，歐陽雲天溫柔的聲音有隔離的作用，李毅在王紅顏的腦中被暫時遮蔽，沒有半分猶豫，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摟住了歐陽雲天的腰。

這種親熱的舉動讓歐陽雲天驚訝，因為這是他認識王紅顏以來，王紅顏第一次對他表現得如此主動。一種稱得上是激動的神色，在他大多數時候都顯得漠然和然的臉上一閃而過，他揶揄地笑著說“你真讓我吃驚，王紅顏，怎麼，腦子轉過彎來了？同意讓我這個‘自稱’的男朋友轉正了？”

“你不是早就想轉正了嗎？”王紅顏說。

歐陽雲天很注意地傾聽著王紅顏說的每一個字，但聽得她的聲音平淡自然，並沒有傳遞出什麼特別的資訊。歐陽雲天眼睛裡閃爍的希望之光不見了，他有些悶悶地說“真的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說起話來都不同凡響，走吧，我的小美人，我們上車。”

在車上，歐陽雲天攜了王紅顏的一隻手，放在唇邊碰了碰，他簡直是寵溺地問“怎麼樣，坐飛機還習慣吧，耳朵有沒有痛？”

“耳朵倒是沒痛，只是空中遇到了強氣流，空姐一遍又一遍地要求大家系好安全帶，那架勢就差叫人寫遺書了，哎喲，我真的嚇死了，以後不許你給我買飛機票！”說到這裡，紅顏在座位上轉了個身，她看著身後的座椅說“這是你自己的車嗎？比中都的那輛好很多啊，哇，真寬敞！天哪，這椅子的造型，酷斃了，漂亮！”

歐陽雲天伸出指頭在王紅顏的臉上彈了彈，他的聲音綿儒溫潤“僅僅是車漂亮嗎？我看我的車再漂亮，也沒有我身邊的美貌佳人漂亮。”

他說的話還真對女孩子的胃口啊，難怪那個女孩會上他的當！王紅顏感嘆著，幸好她見識過前任的下場，不然天天浸淫在歐陽雲天的迷魂湯裡，只怕偷雞不成蝕把米。

“你是不是看到每個長得好點的女孩子，都會說這些話？”

“我的嘴巴比你想的要吝嗇。”

“真的嗎？我看不見得，”紅顏對歐陽雲天的自我標榜加以奚落，“以前在我兼職的公司，你對我上司也是這麼甜言蜜語的。”

“哦，她，哈，”歐陽雲天打了個哈哈，“我跟她是老熟人……”

“老熟人？老情人吧？”

“嘖嘖，你今天情緒不太對頭，吃這種歐陽年老醋？”

“我吃什麼醋，我會吃你的醋？別說得你跟萬人迷一樣，誰都喜歡！”

“你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