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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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世伯先是嘆了口氣，而後嘆道，“孽債啊！”

我不知為何東方世伯說出這樣的話，“孽債”到底是何意，東方世伯嘆著氣，像是不堪回，也不忍今日，直到他離開，也未曾說過一言半語，我也未曾再問些什麼，只是知道，天下父母心，今日世伯跟我說這些，定是為了東方長凌好，我也很樂意按他說的去做。只是為何將我的事與他們聯絡起來，這讓我倒是摸不著頭腦，心中似乎有個結，打不開。

展迅將我們又送回住的房間，一路悶不吭聲，只是到了的時候才說了句，“王小姐，上官小姐，展迅告辭了。”隨即沒了人聲，一切來得都好生奇怪。

夜晚時分，雖然被這件事情弄得有些睡不著，但是也未曾再站在窗邊，生怕再遇到東方長凌，算是有意的想要躲避吧。

“紅顏，我覺得東方公子好可憐。”坐在馬車之上，容若不時的嘆了口氣，滿是憐惜的口氣。

“怎麼突然說這個了。”我問容若。

“昨個兒從東方老爺那回去，我就一直在想，東方公子為什麼一直看上去都這麼的孤寂，本以為是在這深宅大院裡養出的問題，卻沒想到東方老爺的幾句話說出了這麼多的事情，東方公子的心裡好像是承受了很多的東西，而他卻又不願對人言，一個人獨自承受，你說，這是不是太可憐了。”容若無不惋惜。

我點點頭，昨夜一夜未眠，他的落寞神情在我眼前揮之不去，是冰冷的寂寞。

容若掀起車簾，一陣清風吹來，馬蹄聲響，催人趕路。

一早的我們就出，聽容若說，我們一隊人馬甚是壯觀，除了東方家的護送隊外，還有柏黃家派來的迎親隊伍。我們坐的車前是綺嬰的馬車，後面則是浩浩蕩蕩的嫁妝，馬車的兩旁站滿了護衛的羽衛軍。聽到羽衛軍，我就先想到了西門清辰，這隊伍他帶的時間更多些，既然是少城主大婚，那麼他是不是也會在迎親的隊伍裡，容若看了半天，告訴我說，並未見到西門清辰的影子，也就是說他沒來，我稍稍的安了心。

綺嬰在大廳中與爹孃告別之時，我才見到她，聽她的聲音，已是梨花帶雨，惹人心疼。香兒在一邊不停地安慰，此時才見到東方姨娘，聽她的聲音，確像是東方世伯所說的，身體虛得很。女兒出嫁，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面，尤其是姨娘這樣的身體，不適宜長途跋涉去城中城，自是見面的機會更加的渺茫。

而且，所嫁之人，並非情終之人，更是悲傷。

在東方家見到我，似乎是綺嬰意外的一件事情，進大廳之前我與綺嬰正巧碰到一起，她驚詫的問“你怎麼會在這。”我鎖著眉頭，不知道怎麼說清楚其中的緣由，便對她微笑，還未等我開口，香兒便冷哼了一聲，“你少在這假裝賀喜揭我家小姐的傷口了，小姐若不是為了東方家，你以為你會站在滄源少爺身邊多久。”

“香兒，住嘴。”綺嬰命道。

“小姐！”香兒不服，卻也無可奈何。

聽著他們遠去的腳步，我只得搖搖頭苦笑，這又是唱的那出啊。

還記得出門前東方世伯將我叫住，語不露心聲的叫我好好照顧自己，我已只他是在強調昨天的談話，我微微福身，謝過東方世伯的照顧，定會謹記，於我而言，這並不是特別的難，並且，我是求之不得。

因隊伍龐大，而且馬車又行進較慢，幾日之後我們才走近城中城，剛到門口便有人出來迎接。

“大哥，真是辛苦你了。”

容若欲掀開簾子的手猛地被我打下來。

“怎麼了紅顏。”容若不解的問道。

“沒，沒事，不要掀開。”我結結巴巴的回道，心裡猛地慌張起來，這聲音是----柏黃卓黎。

還記得我離開城中城的情景，若不是他，我又怎麼會這麼快就下定決心要離家出走，那日就在這城門外，是小玉捨棄自己幫我逃出了這裡，他那時戲謔的眼神，像是在玩弄自己的獵物一般。我仍舊記得他說過的話，若是不娶綺嬰娶我如何。

未想今日卻在這裡聽到了他的聲音。

“大哥，這後面車裡坐的是什麼人啊。”我聽到柏黃卓黎的馬蹄聲漸漸的靠近馬車，心口“砰砰”的直跳，我緊抓著容若的手，不禁有些打顫。

“你也認得的人，西門家出走的那個丫頭。”本以為東方長凌會幫我擋下這一遭，卻沒想到他居然這麼的直言不諱。

我做好萬分的準備，既然躲不過，那就只好笑臉相迎了，慶幸這裡有這麼多的人，而且東方長凌也在，柏黃卓黎應該不會耍什麼花招吧。我深吸一口氣，伸手掀開簾子，微笑道，“卓黎哥哥，好久不見。”

“真的是你啊，紅顏。”他邪魅的聲音讓我忍不住打了個顫。

“是我，卓黎哥哥。”我強逼著自己微笑，一定要微笑，不能在他面前怯下場來。

“沒想到今天能在這見到你，還真是巧呢，在哪丟的就在哪找回來，這感覺還真不錯。”柏黃卓黎笑道，旁人也許並不理解他話中的含義，但是我聽得出來，也明白得很。

“卓黎哥哥大婚，紅顏特意回來祝賀。”聽到他的聲音我渾身都在顫抖，但是也必須裝作沒有任何事情生，我不想讓旁人看出些什麼來，再惹是非。

“哦，還不知紅顏居然有這番心意呢，離家出走，聽到我要成親，還特意回來。”他慵懶的出著聲，聽得我好不舒服。

“三弟。”東方長凌叫道。

柏皇卓黎不緊不慢的走了過去，“大哥，一路辛苦，進城吧。”說完，大隊人馬便聽令齊步進城。

我放下車簾，鬆了口氣，終於是有驚無險。

“紅顏，剛才那個就是柏皇少主，綺嬰小姐未來的夫婿嗎？”容若問道。

我點點頭，“正是。”

“我覺得柏黃少主對你說話的樣子怪怪的。”容若唏噓道。

“是嗎。”我沉聲應著，腦袋裡飛一般轉過出走時的畫面，他的聲音在我耳邊不停地盤繞。容若見我這般沉寂，便也不再說話，只是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我身邊，一隻手放在我的手心，另一隻手則不停地掀起車窗簾，望望車外。耳邊時不時的會聽到路人的議論，這麼大的排場，想必也是不多見的吧。

東方綺嬰沒有直接被迎進柏皇家，而是在城中城裡的東方府邸先住下，等到後天舉行儀式，在這兩天好好地休息，畢竟長途跋涉有些疲倦，新娘當然是要精神百倍的坐好出嫁的準備。而我們也跟著東方長凌的隊伍一起到了東方府邸。

自從到了城中城，我一直是住在西門府邸的，那裡的一切我都這麼的熟悉，而如今，我卻不知道以什麼臉面再去面對西門世伯和姨娘，雖然已是近在咫尺，卻不敢跨進半步。

下了馬車，其他人都在有條不紊的收拾東西搬來搬去，而我與容若卻不知應該往哪裡走，東方長凌還並未給我們安排住處，我正欲找他，沒想到卻被一個小廝叫住，“王小姐，少爺讓您去一下大廳，有要事。”

剛到這城中城，還未歇腳，有何要事。我不解，便跟著那小廝一起往大廳去。剛跨進大門，便聽到了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