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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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陛下來過了。”喝到最後，雲藝突然說道。

“他怎麼來了。”想到之前他說的話，他的一舉一動，我不禁緊了緊心思，幸好是睡著了，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麼和他見面比較好。

“陛下很關心你的身體，紅顏，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一提到陛下臉色就不太好。”雲藝連忙將手覆在我的額頭，“你這是怎麼了。”

我方緩過神來，“沒事，可能是剛醒來沒太有精神。”我拉下雲藝的手，佯裝的笑著。

“紅顏，你可知道你失蹤的時候陛下有多擔心你，我從沒見他這麼著急過，哪怕是雲暖出事的時候，他也沒這麼為她擔心。”

“如果有的選擇，我倒是寧願他對我不理不睬許是會更好些。”我悽慘的笑開了，若真是那樣該有多好，就不會有這麼多煩心的事了。

“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陛下關心你該是件多麼好的事情啊。”雲藝的暗自羨慕的說道。

“雲藝，你說，如果用一個人的性命可以挽救很多人的性命，這種交易是不是很划算啊。”

“應該是吧。可是紅顏，你問這個做什麼。”雲藝不解的問道，“莫非你要做什麼事情，紅顏，你說的性命，可是要？”雲藝沒再說下去，可我已經聽到了她的驚恐之色。

“你別亂想，我說的不是要拿我的性命做傻事。”我連忙解釋道。

“哦，那就好，怎麼著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啊。”雲藝緩過了神色，遞過一杯清茶給我，“剛才的藥聞著都這麼苦，你喝了怎麼也沒看出點苦的感覺，喝點茶漱漱口吧。”

我接過茶杯，輕輕啜飲，剛才只顧著喝，確實沒在意有什麼味道，現在聽雲藝這麼說才在意了下，口中卻是是苦澀不堪，漱漱口倒是好了很多。

“陛下剛才來說，等你醒了就去跟他說，我這就告訴他去，你自己先呆會兒，外面有人，要是有事就叫他們。”雲藝起身，我忙拉住她。“怎麼了？”雲藝問道。

“現在可不可以不去，我剛醒，還是養養精神再去找他吧。”我拖延著時間，雲藝點頭應聲。其實我是自己還沒想好要怎樣跟他說話，怎樣回答他的問題，答應或是不答應，我自己還沒做好決定。

微風中，我坐在樹下，手中靜靜的揉搓著血玉鐲子，心亂如麻。

“紅顏。”

我轉頭，淡淡的笑聲應道。“你今天怎麼有空來看我。”

容蕭走到我身邊坐下，輕聲道，“看你的樣子好像是好了很多。”好像是有幾天沒見到他了，不僅是沒見到容蕭，就連青陽執希的人也沒見到，不知道他們又在忙些什麼。看不見他們我卻欲是有些不安，不知道戰場上是不是又起了腥風血雨。

“我到東方公子那去了一趟，把你的事情說了。”容蕭望著前方，若有若無的說著。

“你去見他們了！”我驚叫的道。

“你突然間沒了人影，他們上下亂了套，那個帶你來的右護衛已經被？”

“他怎麼了？”

“斬立決！”容蕭嘆了口氣，說道，“是他自己到東方公子面前認罪，自甘受罰的。”

“死了！”我頭腦一懵，一個人就這麼死了，這是何苦呢，為什麼不帶著他師父遠走高飛呢。

“那長凌哥哥還好嗎，不是說他受了傷。”

“他沒事，那些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戰場上受些傷是常事，只是戰事越來越嚴峻了，救得、算是四方城撐得住，恐怕也是兩敗俱傷啊。”容蕭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

營帳裡所聽到的那些悽慘的聲音在我的耳邊環繞，一遍一遍的，我從夢中猛地驚醒，手心後背已經全是汗。

“雲藝，雲藝？”我大聲叫著，房間裡空空的迴盪著我的聲音，沒有一個人來。涼風襲來，我不禁冰冷冷的打了個寒戰。

“你醒了。”空蕩蕩的房間裡突然出了個低沉的聲音。

“你，怎麼在這？”我忙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往床裡挪了挪。

“來看看你。”他的聲音略顯疲憊，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並不靠近。

“雲藝說，你的身子好多了。”靜悄悄的夜就只聽到他空靈的聲音在房間裡盤旋。

“好多了。”我淡淡的回道，掖緊被角規規矩矩的坐好，想起之前的事情，仍舊是心有餘悸。

“你？”他一出聲，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似乎這一動被他看在了眼裡，他往前的步子停在了原地，嘆了一聲，問道，“你想好了嗎？”

“我？”這些天沒見到他，自己也故意的不想想起這事，以為就這樣可以淡忘掉，卻沒想到他的一句話，我又不得不面對現實，選擇始終還是要做的。我無奈的低垂著頭，腦袋裡混亂一片，留還是不留，思想以最快的度在腦海裡飛奔，自己卻一點也拿不定主意。

不留，戰事仍舊會繼續，像上官容蕭所說，現在局勢已經越的不可收拾，戰事越來越緊，傷亡無數，對於兩處的百姓來說這是莫大的災難。而且，站在戰場最前處的，還有他，西門清辰，我不願再看到他受傷，他本就該是那個溫文儒雅的人，此時卻在戰場上拼殺，我不願看到這些。

留，可以挽救很多人的性命，也許就阻止了這場戰爭，只是，我將永遠留在他的身邊，不得離開半步，失去了自己的自由，也將永遠的和四方城說再見，和那裡的人說再見。和西門清辰說再見了，記憶中能留下與他之間美好的回憶，還能留下之前他養傷時的那般光景，我也就知足了。淵龍國，等待我的就是一個諾大的鳥籠，進去了，就再也不會出來，也許也不會呆很久吧。我嗤笑一聲，身子這般樣子，又還能撐多久呢。

青陽執希大概是見我一會兒皺眉一會兒苦笑，不知我在想些什麼，他也不聲不響的站在原地。房間裡，只剩下兩個人的呼吸，靜謐的很。

“若是我答應你，你敢保證淵龍國撤兵，再也不威脅四方城嗎？”我清了清嗓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