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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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隱無奈地笑了一笑，挽住了他剛剛從游標處移開的手。

“是啊，這有什麼好擔心的，”他順著他說道，“再大的事，咱們兩個一起擔著。”

新動態釋出過後，青致便把訊息盒子給開啟了。私信有若雪片般飛來，大部分是求勾搭的，他頗費了一番功夫，才從中篩到了幾個位置資訊。

墨色算籌浮現在掌心緩速旋轉，只是一息之間，他便判斷出，哪些資訊的提供者是真情實意，哪些純粹是瞎蒙，或開玩笑的。

他站起身來。

“走了。”

幽隱點了點頭，抬手把一道幽邃的裂隙撕開了。

因為巫魅算到此事到關重要，幽隱早便將分發給眾多遺留者們的烙印，借鑑著青致的服務，升級成了死後魂歸的攝魂版，並把神魂飛回的目標，定位給了格里芬。

這便使得他能夠收束全部的心神，若是有危機發生，也好應對。

扭曲的線條勾勒出一艘巨型艦船虛淡的輪廓。當兩人自暗影界域離開，在艦船甲板上現身，青致扣著他的手頓時緊了一緊。

“怎麼了？”

幽隱下意識問道，但他隨即便也發覺了異常，這裡好像有一種……

“……也許，”青致說，“我不應該來的。”

他的目光在這一瞬短暫失神，彷彿能夠看到，條條因果線在冥冥中飛快地延伸。

“——青致！”

“沒關係。”青致落星似的眸子裡突然間又升起了幾分璀如行曦的笑意，伸手勾過了他的頸子，在他雙唇輕輕印了一口，“安排上，就完事了。”

……

凱南的指尖突然劇痛，他明明沒有觸控劍刃，但還是莫名其妙地被割傷了。

血流循著劍刃的裂紋，一點一點向上爬動，最終湧到斷口處，接觸到那點殘血，又猛地向後倒流，像是被無形的能量驅趕著，自劍刃的裂紋處滴落在地。

不過凱南對此倒是並不意外，他早知道這柄斷劍有點邪性。過去他曾試過用各種各樣的血液對這柄劍施以“餵養”，不過每次都是這樣，湧至斷口，而後倒流，像是

被滿滿嫌棄，不屑接受。

大概，只有它的來源之處，那些天外之人，才能給予它它所需要的力量與給養……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打破了凱南的遐想。

他放下斷劍，猛然轉過了頭。

隨後他看見，追隨了他多年的衛士長，正一臉諂媚地帶著青致往他的居室裡走：“前輩，您看他就在這裡，那道免死符……”

青致提筆，在他掌心，畫下了一道金光燦燦的符文。

“謝謝前輩，謝謝前輩，”衛士長連聲道謝，“您若是還有別的地方用得到，儘管喊我。”

青致未予答言，擺了擺手，讓他退下，隨後他轉向居室，與約拿·凱南短暫對視了不到一秒，視線便斜向下移，在他手邊的斷劍上停住了。

約拿·凱南咽喉在陣陣發乾，但還是很快穩住了風度，說：“你也看出來了，這柄劍不是凡物。”

青致不置可否，目光卻變得深沉，沉默著等他繼續說。

“它來自天外，來自另一個位面的人類文明……一個無比可怕的人類文明。”

凱南意味深長地稍作停頓：

“他們擁有恐怖的超凡力量，甚至不亞於那些強大的荒星生物。而由於雙方是同一個種族，這便意味著他們所需求的資源，和我們趨近相同。

“種族不同的文明，為了爭奪資源，已經掀起了不少的戰爭，更不用說這麼一個相同的種族。

“若是讓他們知道了我們的存在，他們必然會糾集大軍，前來掠奪；或是擔心我們糾集大軍，前去掠奪，從而決定先下手為強，將危機扼殺在搖籃裡……

“到時候，無論是我們還是你們，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所以，別動我。”

說到這裡，他神情肅然，高高舉起了手中的斷劍：

“這柄劍非常特殊，它為兩個位面，建立了一種玄秘的關聯。

“你若敢動我，我就啟用這柄劍，讓另一界的人類，知道我們的存在，你我雙方，一損俱損。

“而你若承諾放我一條生路，兩界自會相安無事。

“畢竟現在，我是光腳的，而你們是穿鞋的，你們剛剛奪得洛克的權柄，我卻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再失去的了。”

“——我想，你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他盯視著青致的眼睛，等著他決定自己的命運。手指因過分的緊張而不覺間再次被劍刃給割破，殷紅的鮮血順著手腕向下緩緩流淌著。

然而青致卻是輕笑了一聲，“我確實知道該怎麼做，但你知道，該怎麼讓另一界獲知我們的存在麼？”

凱南臉上神情僵了一僵，但還是硬聲說道：“我當然知道。”

“你不知道。”青致說，“因為他們現在，已經可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