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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想象的是,文承又多慮了。

近來蘇蒙會為了偶爾胸痛很厲害的凝然沖泡熱牛奶,但凝然口味有點刁,便網購了一箱進口的。可倒黴的是文承,現在的網購貨越來越快是事實,可蘇蒙為了省個幾塊錢便選擇了不送上樓,結果把沉沉的箱子扛回來的文承以為蘇蒙買了什麼奇怪的東西,直到開啟包裝的時候才傻了眼。

“味道還不錯呢,文承想試試雙皮奶嗎,我給你做?”蘇蒙遠遠地開口。

從一臉沮喪的表情來看,文承對這個禮物不滿意。

也罷,蒙兒是不會做出那麼浪漫的事情的,試圖用平淡無奇的事情打動我大概就是平凡的生活本質吧,根本沒什麼稀奇的吧,就這樣一路走到老,從少女蘇蒙慢慢見證歲月的洗禮,就就就就……

翻到牛奶盒下面,一套深藍色絲質睡裙的時候,文承的腦袋卡殼了。

然後開始腦補晚上蘇蒙穿上去的樣子,心跳不斷加。

“文承?”蘇蒙像沒事人一樣湊過來,然後問了句令文承傻掉的話,“呀,這是誰買的?”

然後看著文承。

不是你買的嗎老婆大人,你看我幹什麼啊?你能不能別老是把我的火焰點燃又撲滅了啊!

“我,我買的。”文承指了指自己。

“買這個……做,做什麼……”蘇蒙像是掩飾什麼地別過臉。

可手頭動作出賣了她,她開始隔著塑膠袋摸著那套睡裙。

你叫我怎麼回答啊!你不知道根本不是我買的嗎?這麼玩我有意思嗎?哦,買這個是……

“晚上用。”文承突然大方地答了。

蘇蒙突然被嚇到一樣地逃回廚房了,文承偷瞄了一眼小竹還在咕嚕咕嚕地仰著頭猛喝牛奶,便收起睡衣去了房間裡,開啟塑膠袋把睡衣拎起來腦補睡衣是不是合她身,又突然覺得一個大男人做這個動作很奇怪便掛進衣櫥,然後坐回桌前,換了幾個電影片道,對節目提不起興趣後站起身來把陽臺窗簾全部拉開,開啟玻璃門,把外面寒冷的空氣吸進胸腔。

對,這麼做一直在給自己滅火,也終於成功了。

接著他去了桌邊索性拿起小竹的手機看看這傢伙還偷買了什麼東西,結果。

“還在轉機大廳,蘇蒙姐姐能採取行動真是太好了。”

文承突然覺得似乎我的一切都被小竹監控了一樣陷入一種恐懼,從那個小傢伙一臉可愛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來嘛。

也就是說小竹的可愛已經是裝給我看的了。文承得出這個結論。

其實算也不算,所謂在哥哥面前便會展露可愛的一面,習慣了便會一直可愛下去,即便她已經開始在下屬面前展現不同的一面了。

天色變得更加昏暗了,文承選擇把手機放回去接著去房間裡用閱讀凝然放在桌上的各專案進展報告,現包著主機的紙箱在搬過來後一直沒有裝便動起手來。結束手頭的工作後按下按鈕,看到顯示屏裡熟悉的畫面後,文承鬆了口氣看了看窗外。

做完這些快十二點了,文承來到客廳現桌上有四盤熱氣騰騰的菜了,蘇蒙還在做最後一道菜,於是他夾起一塊紅燒小土豆滿意地嚼了嚼,又取來可樂喝了一口,食慾突然被開啟。蘇蒙端來橄欖菜拌飯和剛烤好切好的吐司,小竹打了哥哥的手一下,又對一桌菜拍照,咧著嘴對手機敲打一陣後才算正式開動。

吃完飯蘇蒙準備收拾,文承把她按住然後和小竹一起收拾起來,小竹負責擦桌子,文承負責洗碗。洗完了之後不知道碗筷放哪蘇蒙又笑了笑過來一起忙碌。

一點多時,文承換上蘇蒙為他買的黑色高領毛衣,套上灰色棉質小西服,蘇蒙換上一套柳真以前為她買的淺藍色針織裙,一個米色小坎肩。小竹仍穿著校服。

兩個女孩一左一右握著傘挽著文承出了。

腦補一下下樓後撐傘的場景,可以想象文承會被雨淋得很慘。

快要出門,文承突然停下腳步環視四周,可是沒有現奇怪的地方。公寓裡沒有別人,主臥裡沒有起床氣的聲音,凝然也沒有突然從窗臺出現,下屬們都去了委員會辦公室所以都不會再來。

這個被稱作家的地方,文承反而不安起來,這平靜反常得出奇,總覺得黑暗中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他。

真是虛假的幸福,自責的文承突然撇開兩個女孩的手,徑自走進電梯間。他此刻有抽菸的衝動,但這副未成年的身體約束著他,下了電梯他領著兩個女孩去了附近的商場。

到達一家花店兼咖啡店是一點一刻,文承開門後嗅了嗅,四處的架子上堆放的花瓶裡鮮花繁茂,飄蕩著花莖切口的新鮮氣味,文承在裡面的卡座坐下,點了杯咖啡從身後的書架裡取來一本雜誌翻閱起來。

兩個女孩剛剛坐定,突然見文承猛地站起,忍著不適把剛端上來的熱咖啡一口氣灌進肚子,交代了蘇蒙好好陪小竹後,然後決然出了門。

他用最快的度跑回家,換上那雙小眾跑鞋和白色運動服,天知道他為什麼冒出這股衝動,但光陰對他的懲罰也令他覺得不再年輕,唯有投入到繁重的自我磨礪中才不會辜負這漸漸孤獨又精彩的人生。

他選擇了山路,從熟悉的老和雲起開始,這個地方已經被正式封鎖成為真之騎士團的領地。眼前展現一座山谷,兩邊山巒有騰躍之勢,穿過老和山豁然開朗,兩側的村莊和茶田錯落有致。

小雨依舊,他滿頭大汗地跑著,哪怕被雨水浸溼也不覺得寒冷,上坡的時候雙腿沉重地一步步向前挪。周圍依舊安靜,只有他的喘氣和凌亂的腳步聲,天空中偶有好奇的白鳥飛過,一路上有一條野狗跟著跑起來,但不多久落在視線後方。

一條河在橋下蜿蜒流過,他突然停下腳步聽著河流的聲音,又回望了一眼過去的路,看了看手機大概跑了有十公里了,可還是不滿足。

體力不支,雨滴快冷卻他的意志,天空懸著哀傷的陰雲,陽光刺過僅有的雲縫,兩眼黑,胸口沉悶,兩條腿沉得再也抬不起來。身體彷彿越來越重,又好像越來越輕,根本不屬於自己,腦袋開始打著擺,四肢沒了感覺。旁邊的空氣都好似被吐出的氣息燒化了。汗水從而額頭滑落,順著脖子流到背上腿上,和雨水融為一體。山路很暗淡看不到終點。周圍又沒有一個人影,他不知道是太冷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讓這個世界突然寂靜下來。

他接著沿著下山路朝湖邊跑去,不多時來到了西冷橋畔的一個亭子。

亭子裡是一個墓碑。

扭一扭踝關節後,抬頭看看陰沉的濛濛小雨天,又低下頭看去憂傷的湖水,就在那時他現墓前佇立著兩個人。

“長吉,久等了。”文承跑過去朝紫衣人打招呼。

可另一個白鬍子老爺爺是誰?我可沒有約他啊,好眼熟的樣子……

“文承,”詩人指著老人說,“你不會不記得了?這是委員會門口的……”

原來如此!他就是三十年前打敗魔王利維坦的那個退休魔法使,不過……

李賀約他來幹什麼?

老人沒有回答文承的眼神,只是露出滿意的微笑。

難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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