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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女士聽完她的豪言壯語以後停頓了三秒鐘,然後笑了。

她儼然已經修煉成精,想讓別人哭,別人就得哭,想讓別人笑,別人就得笑,對範女士來說,戳破那些年輕而蹩腳的、色厲內荏的小自尊實在太容易了。

她根本沒有必要開口爭辯,也不必說出什麼批判來,只要略帶無奈地輕輕搖搖頭,恰到好處地露出一點哭笑不得的神色,就能將一切無理取鬧反射回去。

江曉媛看懂了她的肢體語言。

範女士用她優雅的笑容、精緻的打扮,細緻入微地表達了一個意思:“我的天哪,世界上怎麼有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傻逼?她自己說出這樣的傻話居然都不知道臉紅。”

這種舉重若輕的輕蔑像一片千鈞羽毛,誰試誰知道,落到誰頭上,誰都得生一次頸椎病。

唯有江曉媛站在樓下,面色平靜,好似不為所動。

沒辦法,誰讓她住過比這座小二樓漂亮優雅得多的房子,見過比範女士成功得多的人士,比範女士嘲笑過更多的窮鬼奮鬥者呢?

如果說從另一個時空偷渡而來的江曉媛與原裝那位堅強聰明的鄉下姑娘有什麼不同,那就是她無比清楚地知道,那些平時把自己裝得大尾巴狼一樣的“上等人”骨子裡都是什麼貨色。

“阿姨,”江曉媛平心靜氣地做出了反擊,“你覺得自己做不到,是因為你已經老了,未來對你來說,沒什麼好期待的了,你真是為蔣博離婚的嗎?不是別人甩了你,讓你更加清楚地發現自己到最後誰也抓不住嗎?所以你猜迫不及待地想起他這個從小被你扣在手心裡的小寵物吧。”

蔣博無比震驚地抬頭望向江曉媛——她怎麼會知道那麼多?

江曉媛沒有解釋。

“你是寵物嗎?”她不理會被她一語戳中,臉色開始泛青的範女士,一雙眼睛直直地看向蔣博,“你要是承認自己還是個人,就邁開你那兩條腿,從那噁心兮兮的樓梯上走下來,那女人比你矮一頭,你卻讓她牽著你的繩子,連反抗都不記得……蔣老師,你別那麼看我,我對你沒有任何意見,你比我強、比我厲害,是我的前輩我的老師,我現在還沒資格評價你——可是你就不會看不起自己嗎?”

蔣博的手猛地一縮,掙脫了範女士。

江曉媛深深地看著他:“下來。”

蔣博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往前蹭了半步。

“站住!”範女士突然爆發的尖利嗓音幾乎戳破了房梁,刺得人一哆嗦。

江曉媛嗓音條件一般,估摸著自己拼嗓門拼不過人家,於是飛起一腳,狠狠地踹在木質的樓梯上,踹得那樓梯“咣噹”一聲巨響:“下來!”

……聲勢是有了,就是腳指頭差點翻蓋。

範女士:“你別忘了誰是他的監護人,江小姐,你不懂法嗎?”

江曉媛勉強忍下自己的呲牙咧嘴,一邊悄悄活動腳趾頭一邊拿腔拿調地說:“哎喲,我一個高中沒畢業的小化妝師,什麼都不懂,還沒聽說過誰家奔四張的男人還需要頂個監護人——要不然這樣,您給法院打個電話,咱們各找一個律師,一塊過去聽聽普法教育好不好?”

噴完,她轉向蔣博,蔣博像個削瘦的幽魂。

人可能或多或少都有一點慕強情節,蔣老師強勢的時候很容易讓人欣賞,甚至能讓人忽略他身上種種毛病,相比而言,他現在這幅鬼樣子,多多少少是有一些有損於他在江曉媛心裡的形象的。

可是江曉媛看著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的一些事。

她父母——本來時空中的父母並沒有陪她長大,有時十天半月連人影都看不見一個,在她還需要大人陪伴的年歲裡,江曉媛一直有種隱秘的恐懼,擔心自己會被拋棄。

有一天,她跟保姆抱怨說:“乾脆我也離家出走算了。”

保姆是個沒受過什麼教育的中年婦女,說話很不講究,但一針見血,她說:“離家出走了誰來養活你?你打算去路邊要飯嗎?”

江曉媛當時還小,針對這句話展開了豐富的聯想,連要飯的悲慘細節都想象出來了,躲在被子裡偷偷哭了三天,衍生出了無數不靠譜的假設——

萬一父母離婚了,誰也不要她怎麼辦?

萬一父母出意外了,以後沒人養活她了怎麼辦?

萬一他們倆再生一個小孩,不喜歡她了怎麼辦?

每次一想,她必定悲從中來,大哭一場,惶惶不可終日一番,還曾經暗下決定,真有那麼一天,她一定先行去死,省得活受罪。

後來她長大了,不再胡思亂想,然而恐懼卻沒有消失,當她身無分文地落在舉目無親的陌生世界裡,近乎“要飯”的時候,她發現曾經無數次噩夢裡出現的事全都成了真。

而她終於沒有去死,像只跳蚤一樣上躥下跳地活了下來。

“蔣老師,你是想一直在那跪著,還是自己走下來?”江曉媛把聲音放得更輕緩,“工作室的裝修方案我已經基本做出來了,可是你才是大股東,它需要你來最後敲定,很多事我做不了主,能麻煩你從樓梯上走下來,出來管一管正事嗎?”

江曉媛:“是你自己說這個工作室無論如何都要成功的,你打算食言而肥?”

她每一句話落地,蔣博茫然的目光就會聚攏一點,像是有人把他的魂魄一點一點地塞回行屍走肉的肉體裡。

江曉媛最後一個字話音落下,整個屋子裡靜默了幾秒,蔣博卻忽然動了。

他緩緩地拉下了帽簷,邁開腿,竟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你站住!”範女士瞳孔皺縮,猝然尖聲咆哮,“蔣博,我是為了誰?誰把你從孤兒院領出來的?誰給你吃了第一口熱飯?誰給你的名字、身份、地位?你以前對我說過的話都是假的嗎?是不是你自己說的‘一輩子也不離開我’?你要忘恩負義嗎?”

她額角的青筋根根暴起,整個人面容扭曲,江曉媛替她精雕細琢過的五官已經移了位,她好像個畫皮女,即將撩起麵皮,露出滿口裡出外進的大獠牙。

江曉媛對她的爆發和歇斯底里喜聞樂見——因為像她們這種人,都只有處於完全劣勢的情況下才會露出自己猙獰的一面,好比打遊戲裡遇見的boss,只剩一層血皮的時候才暴走。

同時,她也不免有些膽戰心驚,因為擔心此人暴走後有過激行為。

江曉媛知道自己是個純種的嘴炮,只能文鬥,武鬥只有撲街的份,她瞥了一眼無風自己也要搖晃搖晃的蔣博,心裡憂慮地說:“萬一動手,這貨可能指望不上吧?”

江曉媛本來準備好了在範女士開始歇斯底里的時候再來火上澆油,這一猶豫,錯過了時機,可是蔣博卻忽然開了口。

他垂落的目光望向地面,認認真真地走著樓梯,頭也不回地輕聲說:“我將來會給你養老的。”

蔣博在這間房子裡,像一個法術被封印的幽魂,一直都默不作聲,看著他可怕的養母和已然頗有潑婦風采的江曉媛明爭暗鬥,此時他突然出聲,另外兩個人卻一時安靜了下來。

江曉媛皺了皺眉——怪不得,當初她那麼蹩腳,什麼都不會,常識也沒有,蔣博竟然還肯每月自己掏腰包補貼工資,給了她一個月的試用期,蔣太后張牙舞爪之下,說不定本質是個聖母白蓮花。

範女士卻在短暫的震驚後緩了過來,她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深深地吸了口氣,想要挽回敗局。

範女士:“你認識的那些人,你的幾個大客戶,還不都是我介紹的?現在你從學校裡辭職自己開工作室,需要依仗的是誰?你自己要想清楚。沒有我,那些蝦米小魚的小客戶能養活得起你的工作室?你不要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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