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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顏面掃地,婉婉悶悶不樂,良時只得勸解她,“出發之前我就同你說過的,你隨身不帶女侍,你的所有一切都由我來照應。昨兒晚上用飯,我礙於公務在身,沒能同你在一起,夜裡換下來的衣裳由我漿洗,不是順理成章的嗎?肚兜怎麼了?我不洗,難道讓餘棲遐洗嗎?你別這樣,我瞧來甘之如飴的事,怎麼到你這裡就痛不欲生起來?”

她實在難過得沒法開口,萎靡了半天才道:“那是我貼身的衣裳……我可以自己洗的。”

他牽起她的手,那細膩得杏仁豆腐一樣的十指,幹起活兒來豈不糟踐了嗎。

“就這麼養著,我喜歡。”他像寶貝一樣合在掌心裡,兀自輕聲喃喃著,“男人糙些沒什麼,你堂堂的長公主,到了我這裡竟要親自洗衣裳,傳出去不是折了你的面子,是我臉上無光。我知道你不好意思叫我瞧見褻衣……咱們是夫妻啊,雖還沒到那一層,但已然捆綁在一起了,這輩子要同榮同辱的。你這麼拘謹,往後怎麼處?倘或覺得自己吃了虧,那不要緊,我把自己的貼身衣物拿出來供你隨意檢視,這樣就扯平了。”

她立刻說不必,“我就是……一時轉不過彎來罷了。退一步想,把你當成銅環或者小酉,我心裡就自在了。”

他遲蹬了一下,彆彆扭扭說也行,“不過到底不能忘了我是你的駙馬,拋開身份不說,咱們還是尋常夫妻,別忘了天倫。”

什麼天倫!婉婉漲紅了臉,想想他也難,為了討好他,都自降身價變成婢女了。也怕越說越尷尬,轉過頭朝外瞧了一眼,“昨兒那些老人孩子都頂不住了,聽見吃的,活像不要命似的。究竟那些糧食哪裡去了?問出頭緒了嗎?”

他把漱泉連夜審問的結果告訴她,悵然道:“糧草歷來是兵家的命脈,十萬石糧食,夠五萬大軍吃半年的。貴州司一向風調雨順,從沒聽說招災,一個小小的糧販子,這樣數量的米糧屯在手,哪裡來那麼大的本事!唯一的解釋就是有大人物替他銷贓……”他留神看她的臉色,“婉婉,大鄴並不太平,你知道麼?”

她蹙眉點頭,“我知道,這幾年常聽有暴民作亂,惠宗皇帝時期的松潘衛,當今聖上的磨爾勘,好在都是戍邊之地,尚且能夠應付。貴州司……一旦牽扯上兩廣,那便是燎原之勢……”她打了個寒戰,視線慢慢調轉過來,定格在他臉上,“良時,不管別人如何,你不可妄動,能答應我嗎?”

他心頭一跳,因為她叫了他的名字,有種和幸福迎頭相撞的感覺。可是她又那麼敏銳,終究是擔憂,在她心裡,家國永遠高於一切。

他保持微笑,“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她分辨他的表情,試圖看出一點彷徨來,可是他眉眼坦蕩,毫不迴避,她暗鬆了一口氣,“你和旁人不同,你是我的駙馬,是皇親國戚。我長於父兄之手,位高不敢忘憂國。你既然說愛我,就應當同我一心,為皇上守住這大鄴社稷。”

她的意思很明白,愛情和抱負只能二選一,如果選擇了暖玉溫香,就忘記他的金戈鐵馬,從此安心做個平常人,守著祖宗留下的爵位,庸庸碌碌一直到老。然而他的欲壑終究難填,他想兩頭兼顧,想創立萬世基業,想和她並肩共享天下……恐怕有點難辦,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她並不是個成全小我忘記大我的人。

所幸暫時還不必立刻面對那些,時間一旦長久,有些執念會改變,他把希望寄託在未來,等她有了孩子,自然知道孰輕孰重。

她兩眼緊緊盯著他,在等他一個回答。他說好,“我答應你,我和你同仇敵愾,若有人不軌,即便玉石俱焚,我也會保全社稷。”

婉婉放心了,欣慰而滿足,“多謝你,沒有讓我兩難。”

他倒因她這句話笑不出來了,之所以兩難,是因為動情了。他俯身,把她帶進懷裡,那麼羸弱的身體,他要用力才能抱緊她。

“你憂國憂民是好事,但你終究是女孩兒,外頭風雲變幻任男人去操持吧,你只要好好保重自己,讓我總看見你是笑著的。”

她仰起臉,同他的貼在一起,“我的好與不好,都和你息息相關。”

他的眉蹙得愈發緊了,沒有說話,用力把她壓在胸前。

總是不由自主說這種沉重的話題,沒辦法,政治聯姻大部分是這樣。與其處處試探,倒不如像她這樣直截了當,讓他知道她的立場,如果在乎她就安分守己,是給這段婚姻最大的保障。

他不能心口如一,帶她出門,到災民中間去,讓她看一看滿目瘡痍。他和她走在前面,餘棲遐在後面跟著。關於餘棲遐,他知道他是肖鐸的人,這回有意點他的卯,就是要借他的口傳達懷寧的訊息。當然他在安慶府一線屯兵的事,不可能讓他知道,與其放他在南京自由出入,不如帶在身邊,白天行動跟他們在一處,夜裡有他的人把守,他也出不去驛站。

災民苦不堪言,這些全看在婉婉眼裡,牆角專注得如同狩獵似的眼神,令她傷心又恐懼。她不斷問吃不飽怎麼辦,病了怎麼辦,他說聽天由命,“如果別處的糧食來得及調運,那他們的生計就還能維持。如今只求老天爺垂憐,不要爆發疫情。人口太密集了,萬一一個病倒,接下去就是一大片,我也怕……”

她緊緊扣住他的手,他轉過臉來,對她苦澀一笑。

好在漱泉辦事極為牢靠,他借糧回來,正趕上粥廠生火做晚飯。粥出鍋了,再拿筷子插進去,筷子屹立不倒,真正是能夠管飽的了。

放賑的銅鈴敲響,整個縣城都回蕩在一片嗡嗡聲裡。婉婉看著隊伍排得長龍一樣,差役把粥逐個舀進破瓷碗,不管是她還是災民,都深深嘆了口氣。

吃飯蹲牆角,撅兩根蘆葦就能當筷子使,她不知道百姓的生活是這樣的。到民間走了一遭,就像從天上落到了塵土裡,慕容氏的先祖開創的萬世基業,莫名其妙就成了這樣。

他和底下人分派事,交代完了招呼她回驛站,“咱們明兒再逗留一天,餘下的有他們承辦,我帶你先回南京。”

婉婉說不要緊,“那麼多的雜務沒料理清楚呢,糧食還沒追回來,二爺借來的糧也維持不了幾天。”

他帶她緩緩走在夕陽下,只道:“你不必憂心,老六籌集來的糧食已經在路上了,緊著點兒趕,要不了多久就會到。至於被沙知縣昧了的,能不能追回未可知,暫且別放在心上。”

她忡忡的,十萬石糧食,真不是小數目。如果當真運抵貴州司,鎮安王屯那麼多嚼穀,究竟幹什麼用?

回到驛站還在考慮,餘棲遐在邊上站著,她坐在桌前冥思苦想。

“我已經很久沒有同皇上通訊了,這兩天所見所聞,是不是應當據實告訴他?”她回身看他,“朝廷的兩隻眼睛總盯著南苑,殊不知這樣正使親者痛仇者快。依我的想頭,哪處都不能掉以輕心,鎮安王,甚至烏思王、平涼王,都不能放鬆鉗制。你說……我這樣寫,會不會令皇上懷疑我,一心向著南苑?”

餘棲遐略帶憐憫地看著她,大概曾經吃過那位皇兄的虧,所以她也不像以前那樣天真無憂了。人越長大,想的事就越多,為什麼小時候玩在一處,親如一人,慢慢被權力浸淫,會變得諸多猜忌,乃至骨肉相殘。長大真是一件殘酷的事,長公主十六歲,已經可以體會冷暖,連信裡的用詞都要再三斟酌。抬頭寫上“吾皇萬歲”,落款寫上“臣妹跪啟”,欲親近,親近不得,真是世上最大的悲哀。

“殿下忠君之事,皇上怎麼會猜忌您!不過依臣淺見,殿下只要將災糧丟失一事寫在信裡,順帶提一提那糧販子是貴州司人就成了,其餘的,容皇上自己考慮。”他謙恭地呵著腰道,“皇上是明君,那樣深的謀略,什麼事猜不到呢。您說得太透徹,反倒不好,還請殿下三思。”

婉婉聽了他的話,對他刮目相看起來。他到了她身邊,辦事說話一向謹慎,很有肖鐸的風範。說皇帝是明君,分明有誇大之嫌,否則怎麼樣呢,總不好說他心眼兒狹窄,喜怒無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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