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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棲遐那裡半個月後有了回應。

那時婉婉正蹲在籠子前喂她的松鼠,銅環進來通傳,說餘大人到了。她站起身擦了擦手,穿過落地罩到了前殿。

餘棲遐上前揖手,“殿下那日命臣查辦徐州等地的兵力,派出去的番子昨兒夜裡回來了,臣趕早進來稟告殿下。各郡縣除了衙門配備的人力,戍守的守軍上,鈞超過朝廷限制的數量。據番子統計,大約每處一千人左右,按南苑封地二十六縣算,至多兩萬六千人。”

她繞室沉吟,“兩萬六千人……加上你上回探得金陵的衛軍、邊兵及水師,林林總總揉到一起,大約五萬人,是麼?”

餘棲遐道是,“五萬人馬,只多不少。”

“五萬人,能幹什麼?”她蹙著眉頭攥起了拳,“南苑地廣,把人集中在一處,倒甚為可觀,但若是分散,似乎不足為懼。我眼下慶幸的是那些人不過步軍、騎軍,陸地悍將不怕,怕的是那五萬人運作水師。新江口停著那麼多的戰船,萬一水上失控,直下天津,京城就可危了。”

餘棲遐微微抬起眼來,聽她分析用兵和戰線,那樣頭頭是道,竟不像個閨閣裡的公主。

不過到底有私心,前一刻還未雨綢繆,後一刻又鬆懈下來,落寞地靠著螺鈿櫃道:“他上回和我說了,我知道他也是為了自保。南苑還有個我,會私下探查他手上的人馬。其他七王那裡呢,誰擔保他們沒有一兵一卒?”

餘棲遐道是,“殿下暫且不必憂慮,我大鄴兩百萬雄兵,藩王就算手握五萬,不過滄海一粟,無需介懷。只是臣怕……”

她見他猶豫,讓他但說無妨。他掖著袖子又道:“祁人兵士有個習慣,閒時務農,看來和常人無異,一旦戰起,便可八方聚攏,披掛上陣。所以王爺究竟有多少兵力,根本說不清楚。”

她怔住了,忡忡道:“你的意思是,咱們查他,全是做無用功麼?”

餘棲遐露出了個無奈的表情,“確實如此。但殿下也不必往壞處想,沒準兒王爺手上確實只有這麼多人,也未可知。臣還是要勸殿下一句,朝廷裡有皇上呢,戰也好,和也好,都是男人的事,殿下只要保重自己。這兩頭,一頭是您的皇兄,一頭是您的駙馬,將來無論如何,您總是安然無虞的。”

她聽了一笑,嘴角的弧度扭曲,可能並不應該稱之為笑。

“安然無恙……內承奉,你當真這麼覺得嗎?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不論哪頭招損,對我來說都是滅頂之災。我最希望的還是維持現狀,現在這樣兒多好,我想和王爺好好過日子,還想要個孩子。我以前總是覺得寂寞,身邊才剛熱鬧些,不願意這麼快就走到頭了。”

銅環在一旁笑著解圍,“殿下真是的,越說越唬人了。您前兒還和我說的,容得下他手握五萬兵馬,如今這數兒和您預想的差不離,怎麼又愁起來了?”轉頭嗔怪餘棲遐,“餘大人也是的,別把殿下往那上頭引,沒影的事兒,叫你三言兩語的,把人嚇出病來。今兒閒在,餘大人陪殿下殺兩盤吧,我叫人搬棋桌來,坐在檻窗底下,那裡有風。”

餘棲遐聽了忙道好,“是臣莽撞,在殿下跟前說這些。”

婉婉卻搖頭,“人都說糊塗是好事兒,糊塗人有糊塗福麼,我倒不這麼看。我寧願時時刻刻明白著,事到臨頭不至於慌張。”她笑了笑,“帝王家就是這樣,倒驢不倒架子。有個詞兒叫從容赴死,死也得死得有風度,有風骨,這是老祖宗留下的訓誡。”

屋裡的人聽著,其實都有種說不上來的味道。她把江山社稷看得很重,皇上的治世卻帶著玩世不恭。有時候銅環也勸她,結果她的話讓她啞口無言,“慕容家這輩兒裡,就剩咱們這一支了,哥哥的江山守不住,怎麼傳給底下孩子?我不是為他,我是為慕容。我的兒子將來要與那些皇子們為臣,我呢,自然也要與哥哥為臣。”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信仰,信仰得太久變成執念,她的憂國憂民在到過懷寧之後更甚了。大鄴成了這樣,和開國時的盛世相去甚遠。子孫留不住祖宗基業,將來下去了怎麼有臉認門兒!

圍棋不想下,棋盤也不用擺了。她說今兒沒興致,“我看池子裡的荷花開了好些,去那兒賞荷。”

餘棲遐躬身告退,她到鏡子前拆了頭,拿一支金雀釵綰了頭髮,獨自往湖邊上去了。

將近六月,天氣一日一日熱起來,太陽當頭的時候已經沒法兒出門了。這是她來江南後的頭一個夏天,南方的氣候果然比北方來得分明。還好湖上有長廊,廊子頂上鋪稻草,她挑著一根釣竿兒打算找地方下餌,感覺有風竄進裙底,湖上涼風習習,是個消暑的好去處。

她和那些“怯輕寒,莫憑欄”的女孩子不同,別人打鞦韆、鬥草的時候,她寧願釣魚釣螃蟹。她身子骨很健朗,試過兩次不畏寒,所以湖鮮煮好後,蘸著醬料也敢吃。上回她吃蟹,被瀾舟看見了,大驚小怪地噯了聲,“這東西多髒”!她怨懟地瞪著他,心說這孩子不會說話,她都好幾個進了肚子,他說髒,分明是不給面子。

她把剩下的兩個推到他面前,“這是我親自釣上來的,天底下沒有第三個。來得好不如來得巧,賞你了,你吃吧。”

瀾舟是個怪孩子,他不喜歡吃這種東西,但聽說世上沒有第三個,悄悄看了她一眼,“額涅沒給阿瑪留?”

她搖搖頭,“你阿瑪還不讓我釣魚呢,說想吃什麼吩咐廚子。集市上買的哪有我自己釣的好吃!”她掰開一個,指指裡面的黃兒,“看看,多壯!”

瀾舟知道蟹的精華在黃兒上,他小心翼翼剔到她碟子裡,“兒子吃身子就成了,額涅吃這個。不過要仔細,這種東西性寒,少吃為妙。”

小孩子家家,弄得老夫子似的,她也感嘆這孩子可憐,幾乎沒有童年,從懂事起都把他當大人,王府裡的日子也像宮裡一樣不好過。

他吃螃蟹,吃得溫文爾雅,起先還有點怕,後來似乎吃出味道來了,笑著說:“下回額涅去的時候叫上兒子,到時候兒子釣螃蟹,額涅在邊上解網兜就行了。”

她那個擅釣螃蟹的獨特愛好被良時知道了,嬿婉湖裡本來蟹少,很難釣著,為了不掃她的興,從外面買了十簍子倒進湖裡,弄得夜裡月亮一升,湖邊上盡是沙沙鬧螃蟹的聲音。

唉,拋開那些不如意,其實她的生活真不錯。做人應該知足,她常想是不是太較真了,才把自己弄得那麼累?

她在一片陰涼裡坐了下來,裙片薄而纖巧,被風一吹飄進了水裡,渾然不覺。釣螃蟹她有絕招,拿豬肝掛在繩上,因為太經吃了,通常不需要再換餌。她在湖上消磨時間,看著滿湖的花和葉,心裡很寧靜,暫時可以忘了那些不高興的事兒。

螃蟹很傻,不帶腦子,逮著吃的就不顧安危,大口啃咬。出了水放在桶口上,抖都抖不下來,得用力拽。婉婉剛拽下來一個,小酉一路小跑到了跟前,託著一封信往上呈敬:“老爺爺八成兒又想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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