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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說得沒錯,信期開頭難熬,第二天就會好很多了。彌生早晨起床照樣活蹦亂跳,叫她們伺候洗漱,盤算著明天宮裡有大宴,橫豎今天不用唸書,打算到外面晃盪一圈。如果碰上中意的東西,正好可以買來賄賂夫子。

穿著女裝不方便,彌生自己挑了套翻領對襟的胡服換上。這廂拍拍褶皺正打算出門,院子裡傳來請安問好的聲音。她探身看看,是夫子養在隨園裡的三個姬妾。

“她們怎麼來了?”皎月打起氈子閃身進來。

皓月正蹲著身給她束郭洛帶,聞言寡淡道:“九成是來放交情的,女郎平常些,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人,應付過去也就是了。”

這頭說罷,人已經到了廊廡下。彌生整整發冠到門上相迎,拱手笑道:“貴客至,有失遠迎了。”

那三個女子欠身讓禮,一番客套後進了屋子。彌生請她們落座,又殷勤地親自添茶水,惹得她們直道不敢,“早前就聽說過女公子大名,總是無緣拜會。今天湊巧,逢著女公子休沐,咱們就過來叨擾了。”

彌生推託著,“娘子客氣,叫我彌生就是。說什麼女公子的,我愧不敢當。”

“如此咱們就直呼閨名吧,娘子來公子去的,倒顯得生分。我叫倚月,”其中一個容長臉、插八寶攢珠步搖的介紹完自己,指了指右手邊面容有些青澀的女子,“她叫頤兒,是我們三人之中最小的。”

彌生哦了聲,別過臉看那個同她有過一面之緣的女子。她託著杯盞品茶,似乎不太愛開口,察覺了彌生在看她,這才淡淡一笑,“我南苑老家姓梁,女郎叫我梓玉就是了。”

倚月介面笑道:“女郎不知道,她是超出三界外的高人。平常不沾半點世俗,這趟是瞧著女郎的面子才出園子的。”

彌生再細打量梓玉,看她眉眼疏淡,真像是那種與世無爭的。這三個人的性格都很鮮明,一個超脫,一個羞怯,只有那個叫倚月的口才好,很善於交際的樣子,大約在夫子跟前也最得寵。

不太相熟的人,談資少,難免落入俗套。沒有話題,盡是東拉西扯。最後還是梓玉識趣,坐了一會兒便對彌生道:“看女郎這身打扮想是要出門,咱們在這裡耽擱了女郎辦事,怪不好意思的。”復看了倚月和頤兒一眼,“來日方長,咱們還是先回去,等女郎有了空閒,再來打茶圍也不遲。”

彌生真是喜歡這樣有眼色的人,但也不好直接把人攆出去,只笑道:“不礙的,再坐會兒也沒什麼,我下半晌出去也是一樣。”

倚月最拎得清,本來就是抱著尋常串門子的心思來的,意思到了便交代得過去了。那種出身高樣貌好的世家閨秀,骨子裡都傲得很。場面上應酬得好,私底下不知道怎樣瞧不起她們這些人呢。如今梓玉提議了,她附和不迭,“罪過的,怪我們來得太不是時候。那我們就告退了,女郎請自便吧。”

彌生也就不再挽留了,滿臉堆笑地送到門上,客客氣氣拱手道別,等人走遠了方踅過身來,“那個倚月和你們的名字真是像,不知道的還當是姐妹呢。”

皎月哼了聲,“那婢子們可高攀不上,咱們這名字也用了十幾年,犯不著避她的諱就去改了。說到底只是個玩意兒,郎主也不拿她們放在眼裡。”

彌生有些傷感,“我聽師兄說,當初南苑王送了十來個美人給夫子,後來一一都散出去了。那這三個呢?不喜歡,怎麼會留著?”

皎月道:“為了領南苑王的情呀!南苑王宇文氏是封疆大吏,手握雄兵百萬。若是送來十個全都打發了,人家心裡可怎麼想呢?會以為咱們郎主瞧不上他,鬧出誤會來,對郎主不好。”

彌生奇異地看著皎月,這話換了龐囂來說倒順理成章,一個做婢女的能有這等見識,簡直不可思議。

皓月門上進來正聽見個收梢,凌厲地瞪了皎月一眼,“又在渾說什麼!宮裡聽來些閒言碎語,就敢到女郎跟前來賣弄了?”繼而換了個臉色,對彌生溫煦道:“女郎不知道,咱們原來是皇后宮裡的人。郎主是皇后幼子,那時候開衙建府,又沒有迎娶正頭嫡妃,皇后殿下怕郎主身邊的人伺候不周,就把我們姐妹撥過來了。現如今女郎進了府,郎主大概和皇后的心思是一樣的,心裡放不下,唯恐怠慢委屈了您,這才把婢子們指派給您的。”

彌生聽了點點頭,夫子這麼看重她,真是叫她感念極了。她這個人,對誰都是實心實意的,即便是覺得有異樣,別人解釋幾句,只要說得過去,絕不往深處想。她大咧咧作個揖,“如此就謝謝二位了,從靜觀齋到我卬否來,是大大的屈就。我回頭上集市裡去,看見好東西給你們帶回來。”

皓月和皎月掩口笑,“咱們衝的就是女郎好相處,這樣大家子的出身,一點沒有嬌慣氣,也不拿咱們做奴婢的當外人。”

彌生一笑,轉過身披上了大氅。皎月來幫她整領子,邊道:“我才剛吩咐馬房裡了,無夏趕了車,眼下在門上候著呢。女郎一個人成不成?還是讓奴婢們貼身侍候著吧!”

彌生本來打算一個人步行出去的,沒承想她們已經通知了無夏。既然車都備好了,也就沒什麼可推託的了。她扶了扶發冠上的簪子道:“不必,就是出去添置點文房什麼的,不是什麼要緊事。你們替我把太學裡運來的書翻曬一下。前陣子總是不出太陽,怕放在那裡生了潮蟲。”

皓月和皎月應個是,把她送出了卬否的院門。

一路往城裡去,過建春門時看見有重兵盤查。彌生探出身子觀望,“這是怎麼?捉江洋大盜?”

無夏看這架勢,輕描淡寫道:“晉陽王殿下遇襲,據說有漏網的刺客混進鄴城來了,目下大概是全城戒嚴了吧。”

彌生不太感興趣,這些塔頂上的人整天只會鉤心鬥角,鬧來鬧去還都是窩裡反。好好的親兄弟,弄得你死我活的,這就是天家!

“真真不知該說什麼,既然刺殺未遂,還進鄴城來,是那幕後主使失算,還是大理寺卿腦子裡塞了糠?”無夏嘲弄一笑,“看來這回聲勢鬧得夠大了,且看晉陽王殿下是什麼手段。”

彌生嘖嘖一嘆,“那件事果然是常山王做的嗎?”

無夏微一頓,笑道:“諸位嫡出皇子中二王軟弱,九王無爭,只有六王同大王針尖對麥芒,不是他還是誰?”

“還是夫子最好。”她真的是有感而發,在她眼裡夫子是慕容氏最純良的男子了。學問高,為人也算正直。不像大王六王的鋒芒畢露,也不像二王那樣過分可欺,折中得恰到好處。她以前和道生她們玩在一起,常聽她們說最小的心眼子最多。不知道是不是老輩裡傳下來的典故,簡直是在誣衊他們這些排在末尾的。她知道自己傻愣愣的沒什麼大志向,如今夫子在政途上好像也是這樣,可見這話完全沒有依據。

他們進城很容易,因為車轅上有樂陵王府的牌子。過了銅駝街往北就是孝義裡,那是個商鋪雲集的地方,位置在御道西,所以又叫西市。

集市上的人很多,路邊賣菜的小販拔著脖子喊得歡實。因為月尾還有一番儀俗要走,今天的買賣便極其好做。出正月前大魚大肉吃上一頓,這個年才算圓滿過完了。接下來換春裳,戴春帽,到二月初一那天,哪怕再冷也沒有人穿夾襖了。一個個廣袖長衫,衣袂飄飄,鄭重其事地營造出春天的氛圍。

彌生在街市上閒逛,走到一家首飾鋪子前拐進去瞧了瞧。自己對那些金玉沒什麼追求,就衝著給皓月皎月買玩意兒去的。挑挑揀揀,選了靈芝竹節紋玉簪和鯉魚步搖,正要付錢,突然瞥見櫃上的錦盒裡裝了把麈尾。羊脂玉的柄,扇面用上等鹿尾編成。彌生一看就撞進她心坎裡來,這可是名士清談必備的雅器啊!麈尾和拂塵不同,執拂塵的除了道人就是奴才。麈尾的地位尤其高,非名流不得用。到了大鄴時期和三足烏一樣,儼然成了身份的象徵。若是買來送給夫子作為賄賂,真是再合適也沒有了。

彌生忖著六兄進京沒個準時候,難得遇著閤眼緣的,買下來完事。因招了掌櫃來問:“這麈尾市價多少?我買了!”

不想那店主上下打量她,“郎君知道的,麈尾不是隨意買賣的,敢問郎君是哪裡人氏?師從何處?”

花錢買東西還要自報家門,也只有這麈尾配得上了。不過若叫人知道她是女的,恐怕這樁交易還是難成。無夏在旁邊正待介面,她壓了壓他的手,打躬道:“陳留謝綏,大康七年太學出仕,師從太學博士樊道已。”

那店主眼睛一亮,“是陽夏謝氏嗎?”

名頭大的辦事就是方便!九兄比她年長兩歲,現在在靈丘做官。謝家一門兒郎,說起來總歸是光鮮的。隨便點哪個,躋身名士之列,半點也不含糊。

她咧嘴一笑,“正是。”

“這不是九郎的女學生嗎?”

正在她沾沾自喜時,檻外傳來一聲詫異的低呼。彌生登時豎起了兩道眉毛,這是哪個大嘴巴,在她將將要成功的當口扯後腿!她無比憤懣地轉身,來人坐在肩輿上,一身絳紅公服,矜貴桀驁。

竟是晉陽王慕容琮。

彌生有點不高興,大街上亂搭話,和他又不是很熟!可人家好歹是王,是夫子的兄長,年紀也一大把了,總不能太不給面子。於是不情不願作了一揖,“大王長樂無極。”

她站在六扇插屏前,臉上素淨,沒有半點雕飾。實在太年輕,鬢角的發參差不齊,反倒顯出一種質樸的美。慕容琮心情大好,“不必多禮,本王才散朝,沒承想在這裡遇上了你。”

彌生敷衍地笑了笑,“是很巧啊。”

旁邊那個掌櫃先給晉陽王稽首行禮,然後才反應過來,看著彌生道:“咦,不是謝氏郎君嗎?那這麈尾……”

彌生厭煩地白他一眼,“我是陽夏謝氏,只不過不是郎君,是女郎!謝綏是我兄長,我師從樂陵王。如何,這樣子還是配不得你那把麈尾嗎?清談的玩意兒罷了,又不是笏板,你驕矜個什麼?不願賣,自己且留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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