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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官不是個含蓄的人,他的感情生硬直率,像擠出的檸檬汁。他擔任著父親的角色,一直以來心裡又是惶恐,又是喜悅,又是焦慮。他越看女兒越歡喜,也越不瞭解她。她往往令他摸不著頭腦,弄不清楚她的情緒。可憐的傢伙不管如何賣力,永遠無法預測她的下一個心情,或搞清楚上一個脾氣的始末。

在忽起忽落的痛苦中,他很高興把這位沒來由地歇斯底里的年輕女子交給羅威先生。戈登·羅威先生在走到人生的這一步以前,對愛情的認知都是紙上談兵,此刻也苦楚地明白了愛一個女人的意義是什麼。

佩辛斯的狀態仍然像個謎團,既無法捉摸也不能破解。當她的眼淚如水閘被開啟了嘩嘩直流,就拿年輕人胸前口袋裡的手帕擦乾,然後對他笑笑,回到自己的房間。不管是面對威脅還是請求,她都無動於衷。她勸戈登·羅威離開。不,她不要看醫生。對,她完全沒病,只是有點兒頭疼。不管巡官如何哀求,她都不多吐一個字。羅威先生和他未來的岳父相對苦笑,然後走了——他已經開始聽從命令了。

晚餐時佩辛斯沒有出現。她哽咽地道了聲晚安,連門也沒開。深夜,巡官下了床,走向她的房間,覺得自己漸漸衰老的心臟跳得很古怪。他聽到痛哭流涕的聲音,伸出手想要敲門,但還是無助地放下了手。他回到床上,下半夜幾乎只能苦楚地盯著黑暗的牆壁。

早上他偷偷瞄了一眼她的房間。她還在睡覺,臉頰上盡是淚痕,蜜色的頭髮散在枕頭上,不安地翻來覆去,在睡夢中嘆息著。他獨自吃了一頓寂寞的早餐,然後去了辦公室。

他按照一天的日程表煩躁地工作。佩辛斯沒去辦公室。四點時,他狠狠地吐了一句髒話,抓起帽子,叫布勞迪小姐收拾東西下班,自己則回到了公寓。

“佩蒂!”他在門口焦慮地叫道。

他聽到她的房裡有走動的聲音,便快步穿過客廳。她站在關著的房門前面,臉色蒼白,神情古怪,穿著一身嚴肅的套裝,頭上繫著深色的頭巾。

“要出去?”他親了她一下。

“是的,爸爸。”

“你為什麼把門關上?”

“我——”她咬咬嘴唇,“我在收拾行李,爸。”

他下巴一垮。“佩蒂!親愛的!怎麼了?你要去哪裡?”

她慢慢地把門開啟。巡官透過一陣突然湧上來的迷霧,看見一個裝得滿滿的行李箱躺在床上。

“我要出門幾天。”她的聲音發抖,“我——這很重要。”

“為什麼?”

“別問了,爸。”她啪地把箱子合上,扣緊皮帶,“請別問我去哪裡、為什麼之類的問題。求求你。只要幾天。我——我要去……”

巡官跌坐在客廳的椅子上,盯著她看。她抓起行李箱,跑過房間,然後忍住眼淚,放下箱子跑回來,雙手抱著他的脖子親了他一下。在他從錯愕中恢復神志時,她已經不知去向。

他虛弱地坐在空蕩蕩的公寓裡,一支熄滅了的雪茄叼在嘴邊,帽子還在頭上,公寓大門砰地關上的聲音依然縈繞於耳際。他冷靜下來後,開始慢慢地謹慎地把事情想了一遍又一遍,越想越不安。他一生和犯罪、警察打交道,對人性自有一番精闢的見解。當他忘記佩辛斯是他的親生骨肉時,反而比較能夠欣賞她行為裡奇特的一面。他的女兒是個頭腦冷靜、成熟的女性。她不是在亂髮一般的小姐脾氣,可是為什麼她的行為古怪……他在漸漸變暗的客廳裡坐了好幾個小時,一動也不動。午夜時,他下了床,開啟電燈,替自己泡了一杯濃咖啡,然後步履沉重地回到床上。

兩天過去了,時間過得很慢,有些折磨人。戈登·羅威的日子苦不堪言。年輕人不是打電話來,就是在奇怪的時間出現在辦公室,像頑固的水蛭纏著巡官不放。薩姆憂鬱地解釋佩辛斯出門幾天去“休息”了,他對這個解釋根本不滿意。

“那麼她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或留一張字條給我,或做點兒別的什麼?”

巡官聳聳肩。“我不想傷害你的感情,小子,可是你他媽到底是誰?”

羅威臉紅了。“她愛我啊!見鬼!”

“看起來沒錯,可不是嗎?”

但六天過去了,佩辛斯沒有傳來隻言片語。巡官放棄了堅持,不再故意裝出無所謂的樣子,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體會到真正的恐懼。他工作時忘記擺出天地都不怕的神氣,在辦公室的地板上踱著沉重的步子。最後,到了第六天,他再也受不了折磨,拿起帽子,離開大樓。佩辛斯沒有開走她的跑車,車子停在薩姆家附近的公用停車場裡,那是她平常停車的地方。巡官疲倦地坐進車子,把車頭掉向威斯切斯特的方向。

他發現哲瑞·雷恩坐在哈姆雷特山莊一個青翠的小花園裡曬太陽。一下車,巡官就被老紳士的外表嚇得忘記了自己的痛苦。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雷恩衰老得不可思議。他的面板蠟黃,像焦乾的魚鱗;儘管豔陽高照,他身上裹著一條印第安毯子,好像冷得受不了的模樣。他的身體似乎縮水了。薩姆回憶起不過幾天前,這個人曾經展現了驚人的活力和超強的生命力,不覺渾身一顫。他移開視線坐下。

“噢,噢,巡官。”雷恩的聲音很微弱,幾乎是嘶啞的聲音,“你能來真好……我猜你一定被我的外表嚇壞了?”

“噢,沒有,沒有,”巡官言不由衷,“您看起來很好。”

雷恩笑笑。“老朋友,你真不會撒謊。我看起來像九十歲,感覺像一百歲。你嚇壞了。你記得西拉諾(1)在第五幕中坐在樹下的情景嗎?我演過那個角色多少遍了,一個行將入墓的老傢伙。在我年老的身軀裡,心仍然擁有青春跳躍的力量!可現在……”他閉上眼睛,“馬提尼顯然很擔心。這些醫護人員!他們不肯承認年老是——套用一句塞涅卡(2)的話——無藥可救的疾病!”他睜開眼,拉高聲音說,“薩姆!出了什麼事?怎麼了?”

巡官的手捂住臉龐。等他把手拿開,眼睛好像溼了的彈珠。“是——是佩蒂。她走了——雷恩,看在老天的分上,您一定得幫我找到她!”

老紳士蒼白的臉更慘白了,他緩緩地說:“她……失蹤了?”

“是的。我是說不是。她自己走的。”故事被雜亂地講出來了。雷恩堅定地看著巡官的嘴唇,眼裡興起幾許波瀾。“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都是我的錯。我知道一定出了什麼事。”薩姆叫道,“她找到了線索。一個鬼主意就把她搞得團團轉。可能有危險,雷恩。已經快一個星期了。也許……”他說不下去了,無法形容內心的恐懼不安。

雷恩輕聲說:“那麼你認為她快要揭穿真相了——她是出去追趕那個第三者,那個殺人兇手,他可能不利於她……”

巡官呆呆地點頭,憤怒地用拳頭有規律地敲著椅子。

兩人沉默了很久。一隻知更鳥停在附近的枝丫上唱歌。薩姆聽到奎西在後面抬高嘮叨的老嗓子和園丁爭辯,但是雷恩失聰的耳朵聽不到,他只是坐在那兒盯著腳邊的草。最後他嘆了口氣,青筋暴露的老手放在薩姆手上,薩姆神情痛苦,懷著希望看著他。

“可憐的老朋友,我真是難過得無法形容。佩辛斯……莎士比亞曾經說過一些了不起的話。他說:‘喔,最細膩的惡棍!你無法明瞭一個女人嗎?’朋友,你太誠實,是太直率的男性,無法瞭解佩辛斯經歷的心路歷程。女人有用之不竭的本事,為她們身旁的男人制造折磨人的麻煩,但往往不自知。”——薩姆的眼睛裡露出憔悴的神色——“你身上有紙筆嗎?”

“筆?……有,有。”巡官手忙腳亂地摸索口袋,終於拿出雷恩要的東西。

他焦急地看著他的朋友。雷恩穩穩地寫著字,寫完後抬起頭。

“巡官,把這個刊登在紐約所有報紙的個人通訊欄上。也許——誰知道呢,也許有些幫助。”

薩姆呆呆地接過紙。

“一旦有任何訊息就通知我。”

“那當然。”他的聲音走調了,“多謝,雷恩。”

一瞬間,老紳士的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非常怪異,然後他的嘴唇也擠起一抹怪異的笑容。“這樣應該可以了。”他把手伸給薩姆,“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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