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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再次翻開雜誌,認真地確認後,依然搖搖頭。“沒什麼重要的報道,都是些尋常的新聞。作為一本科學雜誌的創刊號,感覺質量有點低。”說著,他把雜誌遞給光平。
“是嗎……”光平失落地接過雜誌。他想,既然是計算機專家的意見,肯定沒錯。也許松木對這本雜誌感興趣只是因為裡面刊登了一些計算機方面的報道,拿給廣美看也不過是心血來潮。
你看,這篇文章很有趣呢。我以前也是從事這種工作的——松木應該就是這樣把雜誌交給廣美的,光平覺得這個推測更合理。
“你幹嗎要問這種事?”朋友一邊把口香糖扔到嘴裡,一邊問。
“有點事。”光平含糊其詞。
朋友只是說了聲“是嘛”。不過問別人的隱私一向是他的優點,或許他也沒什麼興趣。“對了,找到對口的工作沒有?”他又問。
“還沒有,正發愁呢。”
“記得你好像說過,討厭做製造業的工薪族。”
“討厭?”光平摩挲著下巴,“只是沒有把自己限定在這一行的理由而已。我也不是一開始就抱著這種決心選擇的大學。”
朋友嚼著口香糖笑了。“有百分之幾的人是抱著決心考進大學的?你去問問那些考生就不難發現。如果問他們進了大學後想幹什麼,他們的回答幾乎全是打網球、滑雪、潛水,還有海外旅行。在大學裡什麼知識都不學,只是準備好一張步入社會的面具後就去找工作。他們選擇公司的條件肯定是休假多、離市中心近。”
“你的意思是說,讓我也去就業?”
“恰恰相反。”朋友說,“我想說的是,這種腐朽的人生不選也罷。他們那種人就算進了公司,也不會好好做事,充其量不過是循規蹈矩地服從指示。或許他們現在還可以用這種方式來糊弄,但很快就行不通了。如果只是按部就班地執行命令,電腦就能完成。不僅如此,無知的人們都自以為是地認為機器只能代替人類的肉體勞動,可在不久的將來,機器就會進軍智慧勞動的領域。判斷、推理、想象……它們什麼都能幹,還不知疲倦,不會抱怨,也不會偷奸耍滑。缺乏幹勁的人類只會成為阻礙。”
光平不寒而慄。“將來,工作只靠機器就能完成?”
朋友笑著搖搖頭。“研發機器的是人類,不過,不如機器的人就不需要了。經營公司只需要優秀的人與優秀的計算機。”彷彿在安慰光平一樣,他又加上一句,“但目前看來還需要花費一點時間。”
“所以我一定要努力選一個不會被計算機替代的工作。”光平說。
朋友微微皺起眉,徐徐地說:“不是工作內容,而是自信,應該選一條無論有多優秀的計算機出現,自己也絲毫不受影響的自信之路。”
“自信?”
“對,自信。”
光平望著朋友的臉。那張臉上充滿了自信。
<h2>2</h2>
離開大學後,光平返回青木,像從前一樣在臺球廳的收銀臺旁工作起來。唯有這份工作在廣美生前和死後都未發生任何變化。
顧客依然是那些不按規則胡亂打球的學生。他們仍不時把球從球檯上打飛,不過最近光平已不大提醒他們。
光平坐在收銀臺旁,開啟大學時的筆記。上面被自暴自棄般地塗寫滿,分不清究竟是圖畫還是文字。關於廣美被殺時現場的離奇狀況——密室,光平想到什麼,便會記錄在上面,一有空就挑戰這些謎題。
將那天的情況整理一下,結果如下:
光平剛到公寓門口就聽到了電梯到達一樓的聲音。他匆忙趕往電梯間,電梯卻剛剛離開。隨後,電梯分別停在了三樓和六樓。光平走樓梯來到三樓,正要進入走廊時,上面傳來一聲尖叫,他又走到六樓,發現了廣美的屍體。電梯仍停留在六樓。
如香月所說,若當時廣美就在那部自己錯過的電梯裡……
兇手的行為有兩種,即跟廣美一起從一樓乘電梯或從三樓突然進入電梯。廣美很可能打算回家,所以不可能去六樓。因此,兇手不可能從六樓乘電梯。
假如廣美因故從三樓乘電梯,結果將會如何?電梯曾停靠一、三、六樓,即她要從三樓去六樓。如此一來,兇手就是從三樓或六樓進入了電梯。不過結果還是一樣,兇手逃跑的路徑都被光平截斷了。走樓梯的時候,各樓層的走廊一目瞭然,沒有人躲藏,他也沒有和別人擦肩而過。只能認為自己有所遺漏,不是物理層面上的什麼東西,而是心理上的某個細節。
今天就先到這裡吧。光平合上筆記本,使勁伸了個懶腰。今天思考結束時的心情和昨天、前天如出一轍。他走到窗邊,俯視著街道,這是松木最常做的動作。對面極易被誤認為是時髦小酒吧的美髮店即將裝修完畢,只等開業。
松木說過他討厭這條半死不活的街。光平忽然思考起他為什麼要到這裡來。據光平所知——雖然光平對他幾乎一無所知——他壓根就沒有非來這條街不可的理由。是想到青木來上班?若他是想在臺球廳上班,倒也不乏這種可能性。
“不……”光平不由得說出聲來。不可能。光平聽老闆說過鬆木來這裡時的情形,他好像是拿著一張招工廣告出現的,可見他是在來到這條街後才決定在青木工作的。那麼,他為什麼要來這條街呢?光平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松木為何辭職已經讓人費解,他選擇這條街為人生第二起點的理由則更是一個謎。
說不定,關鍵就藏在這裡。
光平朝玻璃窗上哈了一口氣,用指尖在起霧的地方畫了一個問號。
這天快要下班的時候,沙緒裡來到三樓。平常大家都用對講機聯絡,她很少來臺球廳,光平有點驚訝。
“求你幫個忙。”沙緒裡望著在收銀機旁忙著計算的光平的手,說道。因為今天參加了葬禮,她穿了一件黑色毛衣,超短裙和長筒襪也是黑色的。
“什麼事?”光平抬起頭。
“你能不能把我送到公寓?”沙緒裡說道,粉紅色的唇間露出了舌頭。
“行是行,可為什麼?”
“有點事……”
光平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樣子,默默地等了一會兒,她還是沒有開口。“有點事?”光平試探著問。
“對。”沙緒裡露出微笑。或許所有女孩都覺得一個微笑便可以回答一切。
“行。你先在下面等我一下。”光平用圓珠筆指指下面。
從店裡離開的時候天空中正飄著細雨。怪不得葬禮時天色就很暗,光平想。說不定雨很早就開始下了。細雨飄飄,靜寂無聲。
光平本以為沙緒裡是忘記帶雨傘了才求自己送她,可很快就發現她已準備了摺疊傘,撐開後傘面上還帶著玫瑰圖案,像是小學生用的。沒帶傘的反倒是光平,二人擠到傘下,走在昏暗潮溼的路上。
去沙緒裡住的公寓要沿街一直往南走,穿過鐵路道口後再向南走一段。光平用右手撐著小傘,穿過道口的時候左肩已經完全溼透。倒黴的是,每到這種時候,欄杆必定都是放下來的。
“光平,你今後打算怎麼辦?”在等待火車透過的間隙,沙緒裡問道。她撥出的氣息中微微透著一股薄荷味,大概是嚼過口香糖的緣故。
“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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