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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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哉……善哉……”

白袍小僧睜開雙眼，目中不帶絲毫人類感情色彩，只有無盡的大慈悲，好似一尊九天之上的神佛，悲憫掃視著人間。

被白袍小僧掃了一眼，這名男子只感覺腦海中一陣翻湧，過往做過的事情有如一卷圖錄，緩緩張開。

從第一次殺人的忐忑不安，心中惶恐，到殺人無數的習以為常，麻木不仁。

從被迫殺人，到主動殺人。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記憶翻過之後，一陣巨大的愧疚負罪感充斥了他的全身，精神險些因此崩潰。

好在白袍小僧僅僅是掃了他一眼，便挪開了目光。

回過神來，男子身上已滿是冷汗，神情倉惶，面色慘白，好似大病了一場。

“妖僧！”

男子一聲怪喝，轉過身，連法器也忘了召喚，拔腿便跑。

白袍小僧眼中的慈悲之色漸漸散去，看著男子遠去的背影，緩緩誦了一聲佛號，抽起一旁的火把，扔上了木臺。

火舌捲起，卻沒有絲毫煙塵，靜謐的將近百具屍體燃燒殆盡，連灰燼也未曾留下。

最終場中變得空無一物，木臺連同屍體消失的無影無蹤。

做完這些，白袍小僧自懷中取出一個水囊，開啟蓋子，傾倒而下，清澈透亮的酒水緩緩流淌。

水囊中的酒水好似無窮無盡一般，一直沒有停下的跡象，直到地上出現了一處小酒窪，白袍小僧才收起了水袋，轉身離去。

步伐很緩，卻眨眼間便出了村落，消失在山道中，只餘下一道淡淡的聲音，為剛才那匆匆一瞥，下了批語。

“身纏血煞，死後不入輪迴，永墮煉獄，受紅蓮業火焚身，以洗清罪孽……善哉……”

……

石嵐帶著王寧等一干鎮妖軍，幾乎是星夜兼程，晝夜不息的趕路。

在趕路的過程中，石嵐還御器帶著眾人改變了幾次方向。

直到離開那座靈晶礦脈近萬里地，確定沒有追兵之後，石嵐才放緩了速度。

那些布包之上，石嵐也早已佈下了幾座封鎖靈氣的陣法，不然這麼大批次靈晶聚集在一起，那渾厚的靈氣，太過引人注目了。

一路行來，石嵐也沒錯過遇到的那些人，能幫則幫，聲望值又扳回了一百多，只負不到三百點。

對於石嵐的所作所為，王寧等人不知底細，只以為她真的只是出於好心，一時間心底好感大增。

初次見面時，王寧等人見石嵐出手時凌厲果斷，下殺手時也毫不手軟，只以為石嵐，跟那些鎮妖軍中的女將沒什麼區別，行事比男子還要狠辣三分。

可一段時間接觸下來，王寧等人發現，石嵐的身上，比那些以前見過的異性同袍多了一絲人味兒，起碼心腸要軟得多。

他們當鎮妖軍的理由，沒有多偉大，說白了還是為了戰功，以及那一絲絲出人頭地的可能。

他們做不到像石嵐那般，不求回報的幫其他人，但這不影響他們喜歡這種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