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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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離開凌陽之後不久，太始帝便隕落了，而後妖帝便挑起了爭端。”

聽到石嵐問起帝君，竹熙陽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石嵐還未曾得知這個訊息。

“隕落？”

聽到這個訊息，石嵐怔住了，半晌回不過神，在她的印象之中，太始是一肩擔起了神州浩土的蓋世強者，加上手中執掌著人族史冊，怎會突然隕落。

“究竟出了何事？”石嵐眉心緊鎖，她根本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鉅變。

“具體的情形我也不知，只是有一日幻星域之中，忽然降下了天罰，我瞧見了天罰之劍，過了不久，蒼穹之上便降下了血雨，而後過了幾日，帝宮之中，便傳出了帝崩的訊息。”

竹熙陽微微搖頭，這其中似乎有極大的隱秘，她根本不知曉內情。

“如今人族史冊是誰在執掌？”石嵐平復了動盪的心緒，緊跟著詢問道：

“除了妖族，魔族那一面有動作麼？”

看成天域之中的戰況，顯然是已經挑動了兩族之間的底蘊，各自都動用了鎮壓一族氣運的重寶，這種局面之下，魔族不可能毫無動靜。

“如今人族史冊是天師柳雲崢執掌，不過聽未央說，如今的神州之內，還有一位名為無虛的帝君，在暗中鎮守。”

“至於魔族……好似暗中與人族有些聯絡，未曾起爭端，此刻在襲擾無邊妖域。”

大概理清了如今神州浩土之中的局勢後，石嵐不再停留，徑直離開了雲煙星，穿過空中煞氣凝結而成的血瘴，進入了成天域內。

此刻的成天域，已然變成了一片混亂戰土，飄血成江，骸骨盈野，晶瑩的圖冊橫壓於長空之上，瑰麗的神輝洗盪四方，掃去了天地間的血濁氣，讓人精神一振。

石嵐沒有急於去尋找自己的親眷好友，而是直接向著人族史冊靠去，透過人族史冊找人，瞬間便可以鎖定其位置，不必去大海撈針的尋找，而且如今她需要楚瀚舟助她一臂之力。

此次回凌陽，除了接人，她最主要的目的，便是完成系統之前所給的長期主線任務。

在她麾下的勢力，達到凌陽界內一品頂峰的層次之後，主線任務完成的獎勵，是兩次極限抽獎的機會，加上一方大千世界的天道權柄。

那一方大千世界的天道權柄，是她踏入帝境的契機，不可或缺，她不願將自己的性命交給天道，那就只能在成道之後，將寄託道印的世界，納入自己的掌中，這樣一來，自然是萬無一失。

凌陽界一品勢力的頂峰，需要極強的底蘊，至少需要兩位踏入皇道領域極限的強者坐鎮，而且需要擁有一件三紋帝兵。

這還是中古時代之後，強者斷層，對於勢力品級的要求有所降低，若是在上古時代，至少要有帝境圓滿的強者坐鎮，才能在一品勢力之中，稱得上頂峰。

不過即便是削弱之後的標準，對於石嵐而言，也是短時間內無法做到的，如今她麾下，踏入八階極境的，只有白煜，能承載三道天痕的帝兵，更是無從提起。

一路前行，剛踏入人族史冊方圓百萬裡之內，石嵐忽然感覺眼前一花，彈指間，四周便換了天地，人族史冊已然近在咫尺。

第一眼看到盤坐在人族史冊之前的柳雲崢時，石嵐險些沒認出來，若非容貌並未發生多少變化，她很難將眼前這個滿頭霜雪的中年人，跟當初那位俊雅的帝庭天師聯絡起來。

“見過天師。”

回過神後，石嵐躬身行禮，要繼太始之後，撐住神州浩土的天，柳雲崢肩膀上扛著的壓力，非常人所能想象。

“回來就好。”柳雲崢淡淡一笑，眸光中帶著柔和的溫度。

一身紫蟒袍的楚瀚舟自虛空中走出，他容貌並無多少變化，但眉宇間也是掩藏不住的倦色：

“何時到的？怎麼不說一聲。”

“剛到一個時辰，我見域外沒有帝血軍的蹤跡，擔心有變，因而未敢貿然打擾玄王。”

“謹慎一些也好。”楚瀚舟頷首，旋即直言道：

“我去通知你親眷，若是還有旁人要帶走，給我個名單，如今的凌陽，是非之地，不便久留，接了人，速速離去。”

石嵐掃了一眼下方的戰場，面有愧色，不用她開口，楚瀚舟便已經知曉了她的來意。

“玄王，抱歉。”

楚瀚舟包括太始在內，都待她不薄，她還是帝君親封的一域王侯，在這種關頭之下，她卻還要接走親眷，獨善其身，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但如今她的本體，根本不被凌陽的天道所接納，就憑如今這一道化身，想要插手這場戰爭，也是有心無力，只能做個旁觀者。

“人本就親疏有別，庇佑自己的親眷，理所應當，何必扭扭捏捏。”楚瀚舟擺了擺手，眉宇間滿是肅然之色：

“現在的你，影響不了大局，你有你應當去做的事，這一場戰爭，本就與你沒有半分干係。”

一旁的柳雲崢沒有開口，緩緩合上了眼。

“玄王，當初在玄王宮時，你說的話還算數麼？”

這個問題雖然極為不合時宜，但石嵐猶豫了許久，還是問了出來。

在玄王宮時，楚瀚舟曾言，玄王一脈，會以她為首，傾盡所有，助她成道，甚至執掌人族史冊，當時被她謝絕了，只因為她不想欠下太多人情。

但在元神之火的壓力之下，她的時間太過緊迫，因此哪怕只是口頭上的承認，她如今也要成為玄王一脈名義上的主宰，憑此來完成系統的任務。

“這對於你而言，還有意義麼？”楚瀚舟很快便明白石嵐所指的是什麼，有些疑惑。

現在凌陽界中的一切力量，都被戰爭咬住了，對於石嵐而言，根本沒有絲毫幫助。

石嵐重重點了點頭，玄王一脈，可以說是她的一根救命稻草。

“我說出的話，自然沒有收回的道理。”楚瀚舟點了點頭，而後話鋒一轉：

“但人族史冊……已經有主，帝君的選擇，是凌初，而他已經得到了人族史冊真靈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