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長江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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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時期，長江上還沒有橋樑，車輛渡江只能用輪渡，擔負輪渡的駁船噸位大，只能停泊在山城朝陽門碼頭，而且一天只有兩班，早晚個一班，最早的一班還是早晨六點鐘。

今天早晨，天氣晴朗，幾乎沒有一點雲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朝陽門碼頭人不多，魯明駕駛著福特卡車，慢慢駛上浮橋，透過浮橋，駛上駁船甲板，按照水手長的吩咐，把福特卡車停在駁船中間位置。

駁船在江面行駛，要防止偏重，駁船上只有福特卡車一輛汽車，所以只能停在駁船中間位置，駁船甲板很寬敞，長三十幾米，寬有十一二米，甲板上堆著一些貨物，幾摞木板，橡膠輪胎，幾十麻袋糧食等等，甲板上人員很少。

6珊從福特卡車下來，看了看天空，雖然是個難得的好天氣，但是處於戰亂時期，也是個危險的天氣，這樣的天氣日軍轟炸機不用地面指引，就能夠清晰地看到轟炸目標，6珊客氣的問水手長，“水手長大哥，辛苦了，今天是個好天氣，如果日軍飛機來轟炸，你們如何躲避哪？”

水手長五十多歲的年紀，中等身材，瘦瘦的，穿著灰色粗布短衣短褲，光著腳站在甲板上，看到6珊身穿灰色夾克衫，灰色鴨舌帽，黑色皮褲，黑色皮鞋，以為是一個男子，6珊一說話，水手長才知道對面是一個姑娘，也客氣的回答“姑娘，你問的是，這樣的天氣遇上日本飛機轟炸，只能憑運氣了，我們在長江上行船，遇到過幾次日軍飛機轟炸，還好，老天幫忙，當時雲層很厚，都躲過去了，我們船老大有經驗。”

“遇到日軍飛機轟炸，你們船老大蘇怎麼躲避哪？”6珊心裡有疑慮，接著問水手長；水手長回答“也沒有太好辦法，最主要是提前預警，現日本人的飛機，馬上轉舵剎車。”

林娜不以未然的說“6珊，你太精神緊張了，哪裡來的日軍飛機。”赫平回應道“林副官，這樣的天氣，還是謹慎一點好，但願不碰上日軍飛機。”

“嗚，嗚——”駁船前面的火輪船響起了汽笛聲，表明要開船了，火輪船是駁船的拖船，緩緩的起錨離開碼頭，駁船靠近岸邊，猛然一震，離開碼頭，在火輪船的拖曳下沿著嘉陵江向南，慢慢駛入長江主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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駁船的目的地是長江南岸的沙壩渡口，沙壩渡口連線著黔昆公路，黔昆公路是山城至昆城的主要公路，沙壩渡口處於朝陽門碼頭下游，距離二十多公里，行船時間大概一個半小時左右，看著遠處的天空，只有幾朵白雲飄蕩，6珊心裡鬆了一口氣，心想，估計日軍飛機不會來搗亂了。

二十多分鐘後，駁船經過下江村段，對於下江村6珊很熟悉，幾個月前蝙蝠行動隊曾經在下江村破獲日本人的訊號站。

下江村江段兩岸是懸崖峭壁，但是江面寬闊了許多，水勢平穩，突然，江嵐看到遠處天空出現了幾個黑點，急忙說“大家快看，那有幾個黑點，移動很快，奔我們來了，是不是日軍飛機？”

6珊順著江嵐指引的方向看去，臉色大變，匆忙的說“水手長大哥，日本人的飛機來了，快，通知你們船老大”6珊說話間，幾個黑點越來越近，已經顯露出飛機的輪廓，還傳來了“嗡，嗡——”的聲音。

水手長眼神不太好，沒有注意到天空中的變化，聽說有日本人的飛機，急忙跑向火輪船，向著駕駛艙大喊“老大，老大，日本人的飛機來了！”

水手長翻身跑了回來，向著6珊喊道“姑娘，快，讓大家趴下，趴下，抓住纜繩，小心被摔下船去，我們老大躲避飛機，船顛簸的非常厲害。”

6珊這些人，對於日軍飛機並不陌生，他們幾個炸過日軍飛機場，幾次看到國軍的高射炮擊落日軍飛機，但是在長江江江面上遇到日軍飛機還是第一次，長江江面一覽無餘，沒有地方可以躲避，只能按照水手長的吩咐，紛紛趴在甲板上。

6珊看著有些緊張的林娜，安慰道“娜娜，抓緊纜繩，不用害怕，沒事的。”林娜趴在6珊左側，回答“我知道，你不用管我，我知道如何處置，我水性不錯的。”

“嗚，嗚——”火輪船拉響汽笛，通知江面上其他船隻有日本飛機，6珊乘坐的駁船附近還有幾條漁船，聽到火輪船汽笛的汽笛身，紛紛降下桅杆，紛紛向兩側江岸靠攏。

江面上的幾條船舶，數6珊乘坐的駁船噸位最大，目標明顯，6珊看到，總共有五架日軍飛機，一架飛機向江面方向飛了過來，很明目標是駁船，其餘四架飛機西北方向飛去，西北是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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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架日軍飛機在空中略微盤旋了一會兒，突然一個俯衝向駁船撲來，6珊根據經驗判斷，日軍飛機要向駁船，但是這是長江江面，沒有地方能夠躲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日軍飛機俯衝過來，日軍飛機俯衝時出一種怪叫聲，聽起來很恐懼。

船老大經驗豐富，看到日軍飛機俯衝過來，急忙一個急剎車，緊急向右側打舵，“譁——”火輪船拖曳著駁船，在江面上緊急剎車，瞬間橫在江面上，激起高高的浪花，江水瞬間漫上甲板，“嗡——”日軍飛機從甲板上空飛過，日軍飛機俯衝高度很低，6珊甚至看清了日軍飛行員的黑色皮夾克和黑色飛行帽。

還好，日軍飛機投射的炸彈都落到駁船的左側，幾顆炸彈都落到江裡，“轟——”飛機炸彈在江裡爆炸，濺起高高巨浪，駁船甲板受到巨浪的衝擊，瞬間向右側傾斜，幾乎直上直下，位於甲板中間的福特卡車向甲板右側快移動，如果移動到甲板右側船舷，駁船失重，肯定傾覆。

關鍵時刻，高文和眼疾手快，猛的躍起，用肩膀死死的頂住福特卡車的車輪，大喊道“快，快，頂住卡車”情況緊急，大家一起動手，頂住移動的卡車，6珊和林娜也上手，緊緊抓住卡車的保險槓，“呼——”一個巨浪迎頭而下，6珊幾個人頓時渾身上下水淋淋的，終於，好不容易卡車停止了移動。

巨浪過後，駁船恢復正常狀態，有驚無險，6珊擦了一下臉上的江水，鬆了一口氣，抬頭看看日軍飛機，這架日軍飛機沒有在意炸彈都落入江水裡，也沒在意駁船是否炸沉，而是悠閒的一直向北飛去，6珊知道日軍軍機的目標，不是自己的駁船，只是順帶腳，想炸翻幾艘船舶，威嚇長江航運。

“哎，看樣子這幾架日軍飛機的目標是山城啊”林娜憂慮的說“不知道山城什麼地方又要倒黴了，這樣的天氣，地上目標看得清清楚楚，我們還沒有雷達預警。”

6珊附和道“娜娜，你說的對，這些日軍飛機肯定是去山城的，不知要轟炸哪裡，我們要儘快取回雷達，否則，不知道有多少山城人遭殃。”

水手長過來，抱拳拱手，對6珊說“姑娘，謝謝你，及時提醒日本人的飛機，否則，一顆炸彈落上，我們這條小船就報廢了。”

6珊客氣的回答“水手長大哥，太客氣了，我們同舟共濟，如果駁船被炸，我們也好不到那裡去，我們的卡車就落到江裡了。”

“嗚——”火輪船鳴笛，重新調整航向，向下遊沙壩渡口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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