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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火終於熊熊燃燒起來。

週六早晨,蕭山盟吃過早飯,收拾了碗筷,就要出門。李曼臉黑黑地叫住他:“幹什麼去?”

蕭山盟說:“昨晚不是跟你講了,我今天去醫大陪錦書。”

李曼說:“先不要去,我有幾句話和你說。”語氣很嚴厲,不容抗拒。

蕭逸擠出一聲乾咳。他不善於偽裝,誰都聽得出這聲乾咳有多麼生硬和做作:“讓他去吧,有什麼話回來再說。”

李曼突然提高嗓音,聲調尖銳刺耳:“不行,必須現在說。”李曼一向注重個人修養,在家裡說話也慢聲細語,極少像今天這樣失態。近半年裡,這是她第二次因錦書的事情和蕭山盟爭吵,但這次的決絕態度和蠻橫語氣都比上次要強烈得多。蕭山盟有些發矇,意識到烏雲壓城,一場狂風暴雨在即,他卻完全不知道為了什麼。李曼的臉色和語氣預示著這將是一場慘烈的戰爭,他必須認真對待。

他愣了幾秒鐘,走過去扶住媽媽,一隻手在她後背輕輕摩挲,試圖安撫她的情緒:“媽,我聽你的,咱娘倆兒先說說話,你別急,坐下來好好說。”說著,手上輕輕用力,讓李曼坐到沙發上。

蕭逸也在努力緩和氣氛,倒兩杯橙汁放在兩人面前,說:

“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心平氣和地說開就好了。”

李曼冷笑一聲,透著不屑和譏諷:“這是能說開的事嗎?每個人都有自己堅持的原則,這件事已經突破了做人的底線,我說出來都怕髒了我的口。我問你,你知道雲錦書他爸犯的是什麼事嗎?”她說最後一句話時,目光炯炯地盯著蕭山盟,似乎要刺到他心裡去。

蕭山盟才隱約明白今天的戰火要燒向何方,又是錦書家裡的事。有那麼一刻,他甚至有些慍怒,不知道李曼為什麼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清,三番五次地提及,這份絮叨、計較、蠻橫,好像換了個人一樣,再不是他熟悉的那個端莊慈愛的媽媽。但是他不能發火,他必須控制自己的脾氣,不能吵,不能讓形勢惡化。他要找到一條有效的途徑,糾正李曼對錦書的偏見,為錦書和她的父親正名。這很難,他知道轉變一個人的思想有多麼困難,尤其當這個人帶著深深的先入為主的成見時,要把她扳過來,幾乎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別無選擇,必須要努力嘗試,絕不能聽之由之。

蕭山盟故作輕鬆地說:“媽,我正想和您說這事呢。都怪我不上心,沒想到這件事給您造成困擾,不然我早就和您說了。錦書家的事情我都清楚,她爸媽離婚了,她爸後來又患病去世,都是不幸的遭遇,難怪她不愛對別人說,每說一次,就相當於揭開一次瘡疤。”

李曼很反感:“你的意思是我不顧別人感受,非要打探人家隱私?我是東家長西家短的長舌婦?”

蕭逸忙打圓場:“話不是這樣說。錦書和咱兒子處朋友,咱們想更多地瞭解她也是正常心理,做父母的哪有不關心兒子的。不過,盟盟和錦書都不是小孩了,都很成熟懂事,我相信他倆能處理好個人事情,即使有些外在的阻礙,他們也能克服。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們的戀愛不成功,最後以分手告終,天也塌不下來,兩個孩子在年輕時經歷過磨鍊,以後會更堅強,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適合什麼,對他們的一生來說,未必不是好事。咱們做父母的,儘量不參與、不干涉孩子的事,放手讓他們……”

蕭逸的語氣和緩,嘗試安撫李曼,誰知卻愈發激怒了她。她把裝滿橙汁的杯子在茶几上重重一蹾,發出沉悶的響聲,橙汁飛濺,灑在茶几上、地上和蕭山盟的腿上。李曼怒不可遏,連珠炮似的對蕭逸開火:“昨晚跟你談了大半宿,你就一直和稀泥,現在你還想把事情不清不楚地矇混過去,你究竟站在誰的立場說話?你說雲錦書成熟懂事,這話沒錯,可是你說咱們盟盟成熟,我堅決不同意。他從小到大,從沒離開過校園,咱家家庭環境寬鬆,社會關係單純,盟盟沒經歷過挫折,壓根兒不知道人性有多複雜,人心有多險惡。說到耍心機,兩個蕭山盟綁在一起也不是雲錦書的對手。包括你,老蕭,書生氣太濃,總是把人往好處想,把事情簡單化,看問題不夠深入,處理事情不會通融。就說上次,慕市長的女兒搞房地產,要拆莊嚴寺,你橫豎攔著……”

蕭逸忙打斷她:“咱們就事論事,話題別擴散,別翻舊賬,否則越說越亂,就沒法談了。”

李曼盯著他好一會兒,才重重嘆口氣:“我跟你爺倆兒真是操碎了心。”

蕭山盟聽出她的語氣稍有緩和,忙乘虛而入:“媽,我從不懷疑,您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媽媽。從小到大,從學習到身體到情感生活,您對我的關心無微不至。錦書確實有做錯的地方,她和您溝通不夠,尤其在她父親的事情上不夠坦誠。當然,她也許有她的顧慮,這是她的年齡和成長經歷決定的,我認為,咱們還是要給她時間,信任她,包容她,讓她慢慢………”

李曼才壓下去的火氣又躥了起來:“給她時間?這難道是時間能解決的問題?這是原則問題,大是大非問題,你和她多處一天,咱們全家就跟著多丟一天臉。你知道她爸是在哪裡病死的?在監獄!死刑犯!”

蕭山盟脫口而出:“不是死刑,是無期徒刑,因為案情有疑點,法院在量刑時予以考慮,沒有判處極刑。他爸沒有罪,是被冤枉的。”

李曼瞪大眼睛說:“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卻一直瞞著我,瞞著你爸。”

蕭山盟辯解說:“我也是前些日子才聽錦書說的,沒打算瞞著您,就是沒得空跟您講。這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錦書不願意咱們知道,也情有可原。您是聽誰說的?百合?”

李曼強壓住怒火:“聽誰說的?好,我就告訴你,雲錦書他爸犯事時,章滌非在楚原日報社做分管社會新聞的副總編,從發案到宣判,他親自抓的系列報道,前前後後有七八篇,案情清楚,人證物證俱在,雲錦書他爸居然還敢紅口白牙地喊冤枉,冤枉個屁!他敢!他還覥著臉!你可真行啊,找了個名人的女兒做女朋友,就可惜是個千夫所指、萬人痛罵的名人!要不是沈皎皎講出真相,我到現在還矇在鼓裡。她跟我說這事的時候,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像被人打耳光一樣難受。”李曼越說越激動,眼睛裡泛起淚光。

蕭逸替錦書說話,也寬李曼的心:“錦書爸爸的舊賬,不該算到她頭上。錦書這孩子本質很好,單純善良,又會關心人,盟盟和她在一起不會吃虧,咱們沒必要揪著上一代的事不放。”

李曼冷笑說:“她單純善良?她上高中時就敢為了一個保送名額勾引副校長,那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小女生能做出來的事兒?

那是死刑犯的遺傳基因在作怪!”

李曼越說越難聽,蕭山盟的情緒也漸漸失控:“媽,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您說出來的話。錦書真的不稀罕那個保送名額,更不會為它做出任何出格的事,她是被人陷害的。我上次已經向您解釋清楚了。我們不管別人怎麼說怎麼想,但是我們自己不能給錦書潑髒水,她承受的已經夠多了,沒必要再承受來自親人的壓力,這對她不公平。關於她父親的案子,我並不清楚所有的細節,但是既然錦書堅信他是被冤枉的,我尊重錦書的看法。而且,正如我爸所說的,即使錦書的父親有錯,也不應該由她來承擔後果。我愛錦書,一直希望我們的感情純潔而簡單,不受外界干擾,不因世俗壓力而動搖。”蕭山盟真情流露,眼圈紅了,激動得右手輕輕顫抖。

李曼比他的火氣更大,蹭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憤怒得聲音都有些變形:“好,我就是世俗,正在給你施加巨大的壓力。她爸是被人冤枉的,她是被人陷害的,她一家都是純潔的小白兔,是別人不好,全社會都對不起她。我就納悶了,怎麼別人單單就盯上了她家,只坑她家人呢?”

蕭山盟耐著性子解釋:“她被那個副校長陷害,和她父親的案子是有關聯的。正由於她父親的事情,她在學校裡相對弱勢,被人指指點點。而那個無良的副校長以為她好欺負,即使出了事她也不敢張揚,才對她做出禽獸舉動。他沒想到錦書並不逆來順受,勇敢抗爭,等到事情鬧大了,他反咬一口,汙衊錦書勾引他。錦書因此背上處分,是她的不幸,對她的人生境遇是雪上加霜。但這不是她的錯,而且她能夠在遭遇重大挫折後不氣餒,仍熱愛生活,保持樂觀的人生態度,對未來充滿希望,值得欣賞和敬佩。”蕭山盟努力用平和的語氣說話,幻想著或許有某句話可以打動李曼。

可是怒火中燒的李曼對他的話一句也聽不進去:“學校對不起她,公檢法也對不起她,全世界都錯了,只有她一個人對。憑什麼?就憑她是強姦殺人犯的女兒?”

蕭山盟並不知道錦書父親入獄的原因,雖然明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卻一直往職務犯罪的方向猜想,猛然聽到“強姦殺人”四個字,嚇了一跳,不滿地說:“媽,您可別瞎說。”

李曼既氣憤又激動,兩頰緋紅,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嗓音像撕裂了一樣沙啞:“我瞎說?我瞎說?雲錦書他爸強姦殺人,被人當場抓獲,人證物證一樣不缺,檢察院公訴,法院判決,報紙電視臺報道,難道所有人都商量好了,一起編造罪名誣陷他?我告訴你,他爸不僅是罪犯,而且是最讓人唾棄的強姦殺人犯。全楚原都知道這件事,雲錦書卻妄想把我們矇在鼓裡。這樣明目張膽地欺騙,這樣卑劣的人品,說她有強姦殺人犯的遺傳基因,難道還冤枉她了?”李曼像瘋了一樣歇斯底里。蕭山盟忽然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眼前金星飛舞,耳朵裡嗡嗡作響,這個陌生、狂躁、暴戾的女人是誰?李曼並不是第一次對他發火,可是以前遠遠不及這次猛烈,狂風暴雨劈頭蓋臉地打來,讓他無從招架,無處躲藏。他內心忽然生出深深的恐懼感,為他無力把握的人性反面。

電話忽然響了。

誰都認識來電顯示屏上的號碼——錦書宿舍樓前的公用電話。三個人的表情像凝固了一樣,六道目光都聚焦在電話上,臉上僵硬,內心卻在翻江倒海。

蕭山盟率先拿起電話,話筒還沒湊到嘴邊,被李曼劈手奪過去。蕭山盟驚愕地低聲說:“媽,你幹什麼?”

李曼不理他,對著話筒“喂”一聲,聽錦書在那邊說:“阿姨,我和蕭山盟約好九點鐘在我宿舍樓前見面,現在過去半個多小時還沒見到他,我想問問他什麼時候從家裡出來的?會不會路上有事耽擱了?”

李曼黑著臉,拉長聲音說:“錦書啊——事情是這樣的,我家剛召開一個家庭會議,專門討論了你和蕭山盟的問題,大家一致認為你們倆在一起不大合適。蕭山盟讓我轉告一聲,你倆目前還是以學業為重,以後就不要再來往了。”

蕭山盟急了,伸手來奪話筒,李曼的一隻手插在他胸前,把他推開。

錦書在那邊像被雷擊一樣發矇:“阿姨,您說什麼?那什麼……”

蕭山盟在一米外對著話筒吼:“錦書,別聽我媽瞎說,她開玩笑的……”

李曼啪地把話筒摔回到座機上。

蕭逸也不滿她的做法:“孩子的事讓他們自己商量著解決,你也太簡單粗暴了,你讓錦書怎麼想?怎麼承受?”

李曼的臉像白紙一樣,沒有一絲血色,胸口一起一伏,情緒已經徹底失控:“你去問問被她爸傷害的那一家人怎麼想?怎麼承受?去問問被她勾引的那個校長怎麼想?這是道德品質問題,做人底線問題。盟盟沒有一點心機,要是繼續和她在一起,不知道往後會被她怎麼坑,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往火坑裡跳。”李曼慷慨陳詞,堅定地以為真理在她這邊。

蕭山盟愣了半晌,甩出一句話:“我去找她。”快步走到門口。

李曼咬牙切齒地說:“今天你要敢出這個門,就永遠別回來了。”

蕭山盟絲毫沒猶豫,拉開門走出去,樓道里隱約傳來咚咚咚的下樓聲,每一聲都敲打在李曼胸口,錐心地痛。

蕭山盟沒有見到錦書。往後的一個星期,錦書都在刻意避開他。

她把魂丟了。像行屍走肉一樣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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