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6章 恥辱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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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飛船順利飛到外空，進入高軌。

星系此刻並不太平，星系守備艦隊雖然被擊退，但還有小規模的艦隊追擊戰正在進行，防衛太空站的戰鬥還沒有收尾。王朝的艦隊已經開始放出小型高速星艦巡邏，追捕漏網之魚。

私人飛船在升空的時候已經觸發了警報，等衝出大氣層時已經有一艘護衛艦向這個方向飛來。飛船駕駛艙內一片刺耳的警報聲，意味著已經被後方的敵艦鎖定。

海瑟薇說了聲坐穩了，就把功率開到了最大。飛船劇烈震動，兩個人被死死地壓在椅背上！飛船的引擎噴口亮起閃亮光芒，隨即以令人震驚的加速度逃離。這艘飛船是一線私人遊艇牌子，以奢華和效能著稱，單論速度遠不是後方的護衛艦能比的。

就這樣在高得多的加速度下，私人飛船逐漸與追擊的護衛艦速度持平，然後超越。雙方距離越拉越遠，並且私人飛船率先進入亞光速飛行狀態。到了這時，後方的護衛艦就明白怎麼也追不上，緩緩減速，掉頭返回星系。

海瑟薇鬆了口氣，稍稍放緩加速，準備進入跳躍。飛船平穩加速，漸漸向光速逼近，這個時候總算是安全了。在等待跳躍的過程中，海瑟薇一邊和軍方聯絡，接收最新情報，一邊和楚君歸聊著。

收到最新情報後，海瑟薇看著星圖態勢，皺眉不語。楚君歸也在研究著星圖，忽然在星圖上點了2個星系，問：“有這兩個地方的訊息嗎？”

海瑟薇忽然明白了什麼，立刻發出問詢。片刻後軍方回覆，這兩個星系也被王朝突襲，目前內部情況不明。

收到這個回覆，海瑟薇就明白了，帶著一絲無奈說：“你說，徐冰顏是不是瘋了？”

楚君歸沉默片刻，說：“只要能打贏，最後就只有聯邦覺得他瘋了。”

海瑟薇深深地吸了口氣，說：“同時在三個星系對平民下手，就算贏了這場戰爭，日後王朝內部也會清算他。看來那個傳言說不定是真的，就是他活不了多久了。”

楚君歸說：“我並不在意這個，不過，你現在還要回去嗎？”

“當然！”

楚君歸伸手在星圖上一劃，用一條弧線把三處被突襲的星系連在一起。這條弧線和正面戰線加在一起，隱隱把海瑟薇所在的第三戰區包在其中。

“這三個星系都是你們戰區物資供應的重要節點，按照你剛才給我看的資料，透過這三個星系供應的物資佔到了總量的90%，同時在這裡儲存的物資可供整個戰區一年使用。但是，這些現在都是徐冰顏的了。沒有這些，戰區還能堅持多久？”

海瑟薇臉色不怎麼好看，說：“戰區內儲備的物資還夠6個月，不過能源和彈藥補給要少一些。”

“配件和裝置呢？”楚君歸問。

海瑟薇臉色更加難看，第三戰區已經漸漸成為最前沿的陣地，光是過去一個月就和對面發生了三次分艦隊規模的戰鬥。現在戰區內部的星艦備件大概只能支撐一場半的艦隊戰。大批的裝置都在三個後方星系存放和中轉。

徐冰顏寧可公然違反戰爭法也要在最短時間內突襲佔領這三個星系，目的恐怕不只是為了那些物資。海瑟薇怔怔想著，越想越是心驚。

楚君歸等了一會，說：“接下來，第三戰區很有可能變成徐冰顏的主攻方向。說不定你一回去就會遇上他的主力艦隊。”

楚君歸餘下的話沒有說，不過海瑟薇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徐冰顏用兵神出鬼沒，一旦進攻必會準備優勢兵力。而海盜旗只是半官方性質，不是必須死守戰區，哪怕聯邦強行徵調，海瑟薇也不是一定要當指揮官，慣例是由軍方另派司令下來。所以現在海瑟薇不歸隊的話，還是有理由的。

楚君歸的擔心溢於言表，他是經歷過戰爭的，很清楚艦隊戰的殘酷。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歲也不敢說自己就一定是安全的。

在戰爭史上，一支艦隊只損失10%但是艦隊司令陣亡的例子屢見不鮮，這也是楚君歸擔心海瑟薇的原因。

面對楚君歸無聲的勸說，海瑟薇淺淺一笑，說：“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可是……”

聽到可是，楚君歸心裡一沉，不過沒有打斷，靜靜地聽著。

海瑟薇深吸一口氣，說：“在今天之前，我們聯邦反對戰爭的人依然不少，哪怕徐冰顏摧毀了那麼多人的家園。可是從今天起，我想，絕大多數聯邦人都會站出來，不會有人退縮！徐冰顏想要戰爭，那我們就給他戰爭！一場沒有休止的戰爭！”

楚君歸無言以對。從逃離的行星看，三個星系加在一起傷亡的平民怕是有上百萬，甚至更多。如此慘烈傷亡，聯邦必然會進入全面動員，再也無人能阻止戰爭，哪怕奧斯汀也不行。

海瑟薇看著楚君歸，聲音轉柔，說：“這個時候，我不可能離開前線，我必須要回去。下次……如果沒有下次了，要記得我哦！”

楚君歸心一顫。

私人飛船速度已經抵達臨界點，前方光芒一閃，就此消失。

王朝前線。

無盡的深空中，靜靜浮著兩艘數千米的巨大星艦。這是王朝主力艦，不過周圍就有些稀稀拉拉，加在一起也只有十幾艘大小星艦。這種配備可不常見，主力艦作為艦隊攻防核心，往往要配備幾十艘各類星艦，以應對不同狀況。現在兩艘主力艦配備的星艦還不到正常水平的四分之一，特別是其中一艘還是徐冰顏的旗艦。

旗艦指揮廳內，徐冰顏盯著面前的星圖，許久才抬頭，望向站在旁邊的幾名將軍，說：“我知道你們想問：為什麼。不為什麼，你們只需要知道你們只是執行者，命令是我下的，未來揹負戰爭罪的是我，被釘在歷史恥辱柱上的也是我，與你們無關。”

“可是這樣一來，聯邦多半會全面動員，那樣的話，我們和聯邦就會進入全面戰爭！”

徐冰顏冷笑：“現在和全面戰爭有什麼分別？其實這樣也好，國內那些人不是總攔著不肯進入全面戰爭嗎，我看他們現在還怎麼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