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朱顏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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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鳥……”

君狸眼神複雜，輕輕喚了一句。

秦寧卻是笑容明媚，她這一世面容清麗，與孟鳥那世相比，當真可以說是容顏大改。

可眼下，卻有了孟鳥的一些影子，一顰一笑，倒還是昔日故人。

“我們曾經有過約定，日後若是有了孩子，便要結一門乾親。我也答應過，保你秦家人性命，眼下卻是做不到了。只是孟鳥，我還有一點不解，當初你為何突然和我翻臉，真的只是因為白澤嗎？”

君狸的目光在秦寧小腹上凝了一瞬。

許是三十三重天上，靈氣盎然，秦寧這個孩子生長得格外的快，此時便已經顯懷了。

她的眼神柔和了下來，卻在與秦寧對視的片刻，又重歸於漠然。

“現如今，也只有你還會叫我孟鳥了，”秦寧嘴角勾起，不緊不慢地上前一步，問道，“怎麼，不請我坐坐嗎？”

君狸淡淡一笑，她怎麼會將對孟鳥的那一點怨恨，報復在孟鳥腹中的孩子身上。

只是這殿中，卻然沒有可以坐下的位置。

“來者是客，自然可以坐下。只是孟鳥，你以為你現在，還能算得上是我的客人嗎？”

君狸朝秦寧望去，卻見她神色不變，還是那個滿不在乎的樣子，仿若什麼都打不倒她。

“也是，”秦寧微微揚起下巴，神色高傲，“我早就與你恩斷義絕，你即便心存怨懟，也並不奇怪。只是君狸，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的歲數虛長了不少，腦子怎麼卻是半點都不帶的。你想要我對你解釋什麼？該說的話，我當年便已經說盡了。”

君狸沒有說話，卻從容瑾身前的碟子裡，捏出一小塊糕點。

是杏花糕，整整齊齊的一小塊，中間夾著許多不規則的杏花花瓣，卻很精緻。

君狸並不抬頭看秦寧，卻只盯著手中那塊顫巍巍的杏花糕，說道“我記得你從前，最愛吃花味的糕點，還說自己性子冷厲，平生就喜歡辣手摧花。孟鳥，你真當我是傻子。”

君狸將那塊杏花糕重又放回碟子中，重又抬眼看向秦寧，問道“你以為你裝作在白澤那裡，受了情傷，我便會相信嗎？你以為你們所有人的話，話裡若有若無的暗示，我都會相信？”

容瑾聽到這兒，忍不住挑了挑眉。

他確實是揹著君狸做了好些事情，也在某些方面若有若無地誤導著她，只是……

這種事，他怎麼會承認？哪怕君狸拿著匕架在他脖子上，他也是拿定主意，絕不承認的。

“為什麼不相信？”

秦寧冷笑一聲，眼中露出幾分狠厲之色，說道“只怕你還不知道秦家的事吧？你知道我這一世的爹孃，還有我大哥秦安，是怎麼死的嗎？秦安你也是見過的，哪怕只有一面之緣，大概也能看出他對我這個嫡親妹妹的疼愛吧。”

秦寧說到這裡，卻下意識地摸了摸小腹，似乎是在安撫著什麼，眼中露出一絲溫柔。

然而這點溫柔不過是稍縱即逝，秦寧很快就滿臉狠色，說道“他們不過是為了我的轉世，為了我能恢復從前的記憶而死的。你在秦府見到的秦安，也不過是個空殼子而已，只能依照生前本能行事，若不是我的緣故，他的屍體只怕都臭了！”

說完話後，秦寧就出一陣低低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