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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誌記者水谷三千男的日子過得實在是無聊透頂。

每天朝十晚四的雜誌社工作幹了有三年了,雖然早已輕車熟路,毫無痛苦,但也毫無激情。

再者,起初尚覺得頗具魅力的公寓生活最近也變得枯燥乏味。由於總睡過頭,早晨出門時擱在那兒的床鋪傍晚回來時仍舊原封不動。每當看到此情此景,他就不由得覺得世界變成了灰色。再看看他的床單,由於懶得拿出去洗,所以總是髒得呈現深灰色。睡衣也散發著單身漢獨有的刺鼻的汗臭味。就連素來不愛乾淨的水谷三千男自己都不由得為之皺眉。

“啊,討厭,真討厭!”他往只有四疊半大小的小房間中央骨碌一躺,發著牢騷,恨恨地環顧著房間。

房間的一側鋪著那種公寓特有的只鋪半間房的地板,上面亂七八糟地堆滿了舊雜誌、廢稿紙、一把孤零零的洋傘,還有一把從朋友那兒借來的曼陀林琴。對側牆壁上,一套破舊的西裝、一件衣領上沾滿油垢的白底藍紋棉和服、一條面料雖為錦緞可似乎早已成為古董的腰帶,隨意地掛在釘子上。其他就只剩下那套髒兮兮的被褥了,這便是他所有的家當。

儘管如此,他仍在想:如果將亂七八糟的都算進來,我的月收入至少也有九十元了,像我這種年齡的男人到底該花多少生活費才合適呢?你就說同在一家雜誌社上班的某男吧,他的薪水明明比我少得多,可人家卻照樣擁有漂亮的老婆,租住兩層的樓房,過著人模狗樣的生活。而且據他說,他每月還能存上一筆錢。可收入比他多的我呢,為什麼光棍一條卻每月還入不敷出呢?對了,如此說來……他想起來,嫁給某基層幹部的姐姐阿凜曾這麼說過他:

“我說阿三啊阿三,你這日子可不是這麼過的。不是有句老話說得好嗎:一人過日子無所謂洗臉刷牙,可兩個人生活就必須得洗臉刷牙。像你這樣,每天從公司回來後,又是咖啡又是蘇打水的,零花錢當然不夠花。還有衣服,你又沒個幫手,衣服還不眨眼工夫就穿破了穿髒了。你肯定是一口氣穿到沒法穿後就直接扔掉,對吧?衣服其實並不是這麼穿的,只要你穿得仔細,穿上個十年八年都不成問題。”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怎麼辦?還用我說嗎?趕緊找個好女人結婚啊。”

啊,好女人!好女人!水谷三千男盯著髒兮兮的天花板想。

找個好女人談何容易。這事不用姐姐提醒他也知道,他都二十五歲了。從三四年前起他就想找個女朋友了。可這事卻仍沒有著落,原因正如他自己所感嘆的那樣,“啊、啊,像我這樣膽小怕事的人能找到女朋友嗎?”

因此,他每天都會對著公寓那骯髒的天花板,一面長吁短嘆,一面嘴裡怪腔怪調地咕噥著“雖然我擁有一顆善良的心,卻沒有愛情,啊,沒有愛情”,諸如此類他最喜愛的某小說家的某部小說中也不知是詩還是什麼的莫名其妙的句子。

在這座公寓裡還住著一個名叫本田準一的男子。也不知該男子究竟以何為業,反正他時常會在稿紙上寫一些奇思異想的東西,然後送到各處的雜誌社或書店去,不過水谷至今仍未聽到他的作品出版的訊息。

不知從何時起,這名男子與水谷三千男開始來往。當然,雖說是來往,水谷三千男卻很少主動拜訪對方,而大多是本田準一估摸著他發工資的日子主動來他房間拜訪。伴隨著一句“啊,晚上好”,本田準一總會把瘮人的笑容掛到那張財神爺般的沒鬍鬚的面孔上,然後嘩啦一下開啟拉門進來。然後通常又會拿腔作調地說:“怎麼樣?月薪發到手了,不請我出去搓一頓?”

然而有一次,這位本田準一竟在水谷三千男缺零花錢的時候找上門來,然後如此這般地說道:

“其實,我這次是來找你取經的,雖說我這故事聽起來有點奇怪,不過你先聽我說完。我有一個朋友,他挺慘的,所以名字嘛就恕不奉告了。這位仁兄最近有點不對勁。他今天早晨過來求我時才把這事告訴我。其實是這麼一回事。兩三天前M町有夜市,據說在亂糟糟的夜市上,這位仁兄曾捏過八個女人的手,往十四個女人的袖兜裡塞過名片。可直到第八個女人的時候才開始有回應。據說那女人正在買香蕉,被這傢伙捏住手後,儘管滿臉通紅,卻並未掙脫,反倒偷偷地回捏了他一把。於是這位仁兄大喜,又使勁捏了一把,然後就急匆匆地走了起來。看來女方已經心領神會,也匆匆地從身後追了上來。不久,當拐進一條巷子來到昏暗處後,二人就肩並肩地走到了一起。這傢伙從側面仔細一瞧,沒想到女人竟比自己預期的還要美麗。下巴豐滿,眉目傳情,而且很像個處女。她穿著一身牽牛花大花紋的浴衣,胸前緊緊地抱著香蕉。大概是那香蕉有點礙事吧,總之,女人低著頭邁著腳,一直在他身後保持著半步左右的距離。這小子欣喜若狂。讓我這麼一說,感覺他好像不是個正經青年,當然,既然能幹出這種齷齪事,肯定也不是什麼好人。可這位仁兄卻也是一個膽小怕事之人。所以,眼看都要水到渠成了,可當晚他卻只跟女人生硬地說了三言兩語後便分手了。當然,據說分手時二人曾約好次日晚八點整在M神社的後門見面。可到了晚上,也就是昨夜,這位仁兄卻陰差陽錯地比約定時間晚到了十來分鐘。不知是因為這個緣故還是對方壓根兒就沒來,反正他左等右等也沒見著女人的影子。他白等了大半夜最終只好回去。可今天早上,那女的竟給他寫了一封信。

“人家千叮嚀萬囑咐,可你昨晚始終都沒有露面,難道你們男人都是這樣的嗎?我可是真心實意的。我恨你——信的意思大致如此。讀完信,這傢伙突然感到遺憾,比他第一次捏她手或是昨晚傻等時更加思念起她來。可遺憾的是他並不清楚女人的住址,信上也沒有寫。一個姑娘家的,穿著浴衣隻身來趕夜市,所以不可能住得很遠。想到這裡,他今早以與女人分手的路口為中心,把方圓五百多米範圍內的街巷都給找了個遍。他認為女人那晚買的香蕉或者香蕉皮也許會提供一定的線索。想法確實很有意思,可結果呢,也許是他檢查得不夠徹底吧,最終還是沒能找到。而如此一來,這位仁兄就越發想見那個女人。他說了,‘只要她肯答應,我把老婆(忘跟你說了,這位仁兄是有妻室的,可明明有老婆卻還幹這種事,真讓人吃驚)轟走都成。你一定要設法幫我把那女的給找出來。我定會重金酬謝。’這傢伙是一個能幹的銅版工人,收入十分可觀。怎麼樣,水谷先生,你能不能幫他一把?”

“幫他一把?”

“就是把那女人給找出來啊。我告訴他說,我是不行的,不過我認識一個人名叫水谷三千男,既愛讀偵探小說也會寫偵探小說,這種事他最拿手了。”

“荒唐!豈有此理!”

最終,這件事就此不了了之。可自那以後,水谷三千男就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一晚上就能捏八個女人的手,往十四個女人的袖兜塞名片,居然還能毫不露餡,女人真就這麼容易騙?如此說來,自己倒也聽說過有人在電車上捏女人的手後來成功的案例,由於自己頑固的偏見,此前他一直以為這純屬吹牛扯淡,可如今想來也未必是假的。若真是這樣,我這人未免也太沒出息了,所以,談不上女朋友也是活該。然後,他就煩惱起來。

不過水谷三千男忽然靈機一動,痛下決心。不過,他畢竟膽小,直接去捏女人手的出格行動他不敢。因此,他決定使用另一招,即往人家的袖兜塞名片。即使是名片,他也心存顧慮,不敢印自己的真名。於是,經過一番苦苦思索之後,他終於想出一個好主意,即杜撰一個化名,並稱跟某朋友同住一棟房子。假如有意者給他寫信,他就請朋友轉寄。就算遭人鄙視也沒關係,反正名片上的名字也不是他的真名,他不會丟臉。這主意實在是高明。

且說,等名片做好之後,他終於付諸了實踐。而一旦進入實踐階段,他才深感世上的女人居然都那麼沒心沒肺。他甚至覺得,幾乎所有女人都在張著兩隻袖子等男人們往裡面塞情書呢。實際上,只要膽子大,機會幾乎無處不在。而且對於水谷三千男來說,他更是絲毫不用害怕。正如有些人匿名時可以事不關己地肆意攻擊別人一樣,他躲在假名片背後,同樣也是可以膽大妄為的。

就這樣過了一星期。水谷三千男不知塞了多少張名片。他終於迴歸了從前的憂鬱。世上的女人果然沒有他想象中那樣好騙。他塞了近百張名片,卻沒有收到一封能聊以慰藉的信。

“果然不行。大概這種方法已經過時了吧。畢竟太愚蠢了。”

可就在他探究原因、悲觀絕望,想終止這種愚蠢行為時,天大的幸運卻忽然砸到了他的頭上。

事情是這樣的:一天,當他懷著沉重的心情照例從雜誌社回到公寓後,竟意外地發現有一封筆跡陌生的信正在恭候著他,而且居然還是桃色的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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