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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珠瞪著手裡的杏仁酪,竟放鬆下來,差點失控的力量也慢慢平復下去。她硬著頭皮,將杏仁酪捧去給朱姑娘。朱姑娘半捂著臉,興致缺缺地接了過去。

一行人終於進入了海市。

“原來在這裡。”常青立在她面前,眯了兩眼笑著,“不是叫你拿點心給姑娘,怎麼偷起懶來?”

朱成碧心心念念要逛街,肖珉然只想趕緊去蜃樓閣。雙方商談一陣,終於還是各退一步,說好半個時辰後在蜃樓閣入口處再聚。

秦月珠一愣。另一側的手也叫人抓住了,還被塞了只碟子,上面是隻盛著杏仁酪的白瓷小碗。

秦月珠扮成了小廝,只得規規矩矩地跟著朱成碧。朱姑娘似乎對海市熟悉得很,熟門熟路地逛了一陣便找到了家賣燒餅的小店。店主是個藍眼睛的胡姬,做好了燒餅,用精細的小竹筐子盛了,遞來給她,她連忙道謝去接,手指卻從她的袖子中間穿了過去,猶如穿過霧氣一般。

一隻手落在了她伸出去的手背上,輕輕一握。

她嚇了一跳,盛著燒餅的竹筐掉入懷中,卻是沉甸甸的真實。朱成碧過來取了一個,捧在手裡嗅著。

不!這裡是在船上!如果她喚來的狂風摧毀了整艘船,所有的人都會落水,會被腳下萬頃碧波活活吞噬!她僅存的理智還在掙扎,拼命想要讓這一切停下來,拜託誰來幫助她停下來!

“雖已熟了,可其中的櫻桃餡兒,色澤猶存。這櫻桃畢羅的技藝,自唐時至今,已經失傳了。”

秦月珠朝後退了一步,迷迷糊糊地伸出了手:“大風——”

“可她分明會做,怎麼能說失傳?”秦月珠扭頭看著藍眼胡姬,她還在笑著跟他們招手。

糟糕!她驚惶失措,就像是被人緊緊握住了心臟。耳畔的轟鳴聲卻一刻強過一刻:那是她體內那片海洋的浪濤聲。就像她在碼頭上釋放出狂風時一樣,它們洶湧起來,狂暴起來,強烈要求著釋放。

朱成碧微笑不語,反倒是一旁的常青開了口:“你這一路過來,可聽見酒館裡有人唱歌?”

那一刻,秦月珠對肖珉然的厭惡到達了頂峰,胃中翻江倒海,立時就要嘔出來。她連忙捂住嘴,可那兩名蒙面的護衛已經受了驚動。幾乎在眨眼之間,他們中的一個已經到了她的面前,隔著雕花的木門,直直地望著她的眼睛。

秦月珠慢慢回想著:“咱們路過的那個酒館?我聽見裡面有人像是喝醉了,一直在唱歌,唱得好像是,好像是……”

妙妙立刻展開了豔麗笑容,她面紗已去,露出高鼻深目,含情脈脈地只看著他。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扶檻露華濃。’”朱成碧學著那調子哼起來,“那老傢伙,自打叫高力士給脫了回靴子,得意得很,就醉得越發厲害了。”

“她麼?”肖珉然伸手將刃上的胭脂一抹,又在指尖細細地捻了,“據說這一族可以通經活絡、消腫止痛,我吃了她三百多隻同族,如今只剩下她一個,可是老朽心頭至寶。”

秦月珠幾乎跳了起來:“你是在說……不可能!”

“好技藝!”朱掌櫃鼓起掌來,“這位妙妙姑娘也是好膽色!”

“當然不可能,在想什麼呢?”朱成碧白了她一眼。

刀光再凝,肖大和肖二將刀平平地捧了,獻到肖珉然面前。那刃上,是薄薄一層胭脂,妙妙的唇上失了顏色,卻一滴血也不曾出。

“那並不是真正的李白,你所看見的,是蜃樓中的幻象。是幾百年來,遊歷神州各地的蜃樓書吏所收集,並且呈現給雪公子的,關於李白的記憶疊加的結果。真正的李白早已死去,但屬於他的幻象卻還活著,依然天真爛漫,永遠爛醉如泥。”常青解釋道,“這便是,蜃樓閣和雪公子所保管的東西了。”

原本跪著的舞姬聽了這話,立刻站了起來。蒙面人的刀緊跟著倏忽而至,刀光閃爍,繞在她身前飛舞,便如閃爍著銀翅的一對兒蝴蝶。妙妙的面紗早已被切為碎片,可她穩如磐石,連睫毛都不曾顫動一下。

已經失傳的技藝,已經死去的詩人,早已枯萎的花朵。然而在這海市蜃樓的幻象當中,他們被儲存了下來,依然以為自己還活著,永遠活著。

“肖大,肖二。”肖珉然垂著眼吩咐,“替我取點妙妙唇上的胭脂來下酒。”

難怪蜃樓閣能回答任何問題,雪公子所看守的,分明是一所浩如煙海的圖書館。

兩個蒙面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肖珉然身邊。秦月珠下意識地退了半步,脊背上滾過寒顫——她一直盯著廳內,竟然不知道他們是何時出現的。

他們三人正在這邊說著話,周圍的景象卻一點一點地變了:眼前的店鋪漸漸地透明,原本微笑著的胡姬姑娘,臉上還保持著原來的表情,可整個人從衣袖開始,也一點點地散成了霧氣。

肖珉然呵呵笑起來:“我身邊養的這些孩子,倒還有些用處。”

秦月珠大驚失色。可朱成碧像是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似的,繼續在往嘴裡塞著櫻桃畢羅:“這百十年來,蜃樓閣保管的東西越來越多,雪公子獨力支撐,早就不堪重負了。”她半眯著金眼,分明別有用意地道,“若是有個人,也能有這能力,可自虛空中喚物,能幫上他一把……”

“不過……那雪公子乃是蜃樓閣首腦,平日裡輕易不現身。況且據說他極為看重那寶珠,向來都是含在嘴中,要拿到手只怕不易。”

她話還未說完,秦月珠已經衝了過去,一把抓住了那藍眼胡姬的袖子。她原本是要整個消逝的,卻在秦月珠手中一點點地恢復了血肉和色彩,重新又眨了眨眼睛:“哎呀,也不知怎麼回事,剛才竟然犯起困來?這位客人,可是還要再嚐嚐我家的畢羅?”

朱成碧坐在他對面,正在慢條斯理地搖著手裡繪了牡丹的團扇,櫻桃和翠煙立在她身側。今日的朱成碧似乎與往日不同,聲線嬌媚猶如成年女子,眼角的紅妝濃得能滴下血來。

朱成碧踱過去時,秦月珠已經鬆開了手,盯著自己的手掌發呆。她剛才一時衝動,完全沒有料到真能幫上忙,連原本在波動的店鋪和街道,都一起恢復了正常。在他們身周的,又是當初那個繁華的集市了。

“珍珠向來可安神定驚、明目去翳、解毒生肌,肖珉然先生不是一隻眼中起了白翳麼?正巧我也技癢得很,一直想尋個機會,借那雪公子的明珠做一道珍珠明目羹,如今遇上肖先生,可不正是機緣巧合?”

“你既有這種能力,有沒有想過進入蜃樓閣做一名書吏?”朱成碧問她。

“以形補形,吃啥補啥。”他品了一口,顫抖著聲音接著說,“老祖宗說的,怎麼會有錯?不曉得那明珠與之相比,又如何?”

秦月珠恍然大悟,難怪阿爹會有蜃樓閣的玉牌!他必定是在這蜃樓中,找到了運用自己能力之處,也做了一名書吏!若是她也能——

這文士做了個手勢,一名身著豔麗紗衣的舞姬立刻款步走了上來,給他獻了茶。

“不過你可要想好了。入蜃樓閣者必須永遠留在海市,除非奉雪公子之命,否則終生不得再歸返陸地,你可割捨得下?”

秦月珠不由得一陣惡寒。這人滿頭黑髮,面容光滑,瞧起來不過三十來歲,可雙眼卻深深地陷了進去,行動緩慢,再加上說話的語氣,倒像是個七八十歲的老人。朱成碧說是受人相邀出海,便是此人嗎?

終生不得歸返。

坐在廳中首位的青衣文士還在繼續說下去:“前些日子,老朽的腦子有些糊塗,虧得孩子們孝順,聽說這猴腦最為滋補,便獵了幾隻猩猩來用鐵鉗將脖子一夾,立刻便開顱,用玉勺直接挖了吃……”

她第一時間想起來的人,竟然是阿孃。阿孃會思念她嗎?還是,只會惋惜損失的那些銀子呢?

她素來是個好奇寶寶,膽子又大,此刻聽見有人提蜃樓閣和雪公子,哪裡按耐得住。她循著聲音,來到了一扇雕花的木門前,門後是間寬敞的花廳,除了她靠著的這扇門,花廳的其餘三面均是用珍貴的整塊琉璃製成的觀景大窗,映著外面一天一海。

秦月珠原想,既然連這海市都是蜃樓閣的幻象,這蜃樓本身,不曉得又該是多麼的輝煌。真到了眼前,才發現,掛著“蜃樓”兩個字的牌匾的,不過是一處窄小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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