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問過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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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瀾有記憶之後，一直聽到父親說，自己有個哥哥。

那個哥哥卻沒有想象中親近，總和她保持距離，投她以睚眥漠視。

直到她知曉自己並不和那位哥哥共一個母親，直到他惡語唆使她離開這個家，她覺得自己像只寄生蟲。

母親更像只寄生蟲。

據說，肖儒慕和肖無數結婚前身份低微，身為單親家庭沒有多少經濟收入。

肖儒慕踏進肖家，以賢惠太太楷模受傭人們愛戴。

最後卻帶著錢跑了。

部分得知此事的傭人們大受震撼，猜測也一一道來：肖儒慕是為了錢才粘上肖無數，當一隻無恥的寄生蟲；肖儒慕是心機婊，為了數筆財富，把女兒肖瀾當成她與肖無數之間的一把暫定鎖。

許多傭人在後幾年辭了職，此事才淡出這棟別墅。

少許傭人仍在別墅裡工作，不論過去多少年，他們仍記得此事。唐女傭和黎叔就是其中之二。

肖洬真是替他這個老好父親崩潰身心。

肖無數被肖儒慕算計兩次，卻還是按捺住了悲憤，收留那個和自己毫無關係的小女兒。

他給小女兒起名叫肖沁。

字形意思就是，心溺水了。

肖沁不像肖瀾那樣保守警惕、知道避而遠之，而是十分單純，天真爛漫。

肖沁懂事點後，聽說自己有一哥一姐，高興不已，撲到肖洬腿上喊道：“哥哥！”

肖洬魯莽地拍開她喝道：“誰是你哥！滾邊去！”

肖沁跌坐在地，吃了痛便嚎啕大哭。當時傭人都下了班，肖無數不在家，黎叔在別墅外洗車，肖沁孤零零地坐在二樓長廊上哭啼。

直到肖瀾開啟自己的房門，朝她走去。

肖瀾在她面前站著俯視她，冷冷地說：“安靜一點，別吵我。”

“姐姐！”肖沁抬眼盯住肖瀾，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臉哭的稀里嘩啦非常難看。

肖瀾第一個反應是嫌棄，但肖沁又對她喊了句：“姐姐！”

她無可奈何，把肖沁帶到自己房間裡，到洗手間拿來一條毛巾，給肖沁擦臉。

肖沁吸吸鼻子，上氣不接下氣，用哭腔說：“姐姐，哥哥為什麼不喜歡我？”

肖瀾直截了當：“他不是你哥。”

“啊……可是、可是爸爸說是啊，他還說……媽媽在外面很忙不回家……”

肖瀾說：“他也不是你爸爸。”

肖沁雙眸失神，眼淚又開始往下落。“什麼意思啊？哥哥不是哥哥，爸爸不是爸爸，那你……也不是我姐姐是嗎？”

肖瀾頓了頓，她不知該答“是”還是“不是”。

若不是肖瀾想到肖沁還和她共個母親，也不會在此刻搭理肖沁。

肖沁在這裡，肖儒慕跑得無影無蹤，父親又不知是誰，根本就是個多餘的存在。

肖無數雖然也對肖沁好，但肖儒慕給他的打擊太猛，讓他失心失智，肖瀾怕肖無數很快也會厭倦肖沁。

若誰都排擠肖沁這個只有三歲的女孩，她就太可憐了。

肖瀾收回毛巾，閉上眼說：“我不是你親姐姐，但你可以這樣叫我，就是把我當你姐姐也行。”

肖沁不哭了，臉上現出了點笑容：“原來你就是我姐姐啊。”

肖瀾在心裡嘆氣，看來這個小女孩沒聽懂她話裡的意思。

-

一個電話把肖瀾從入神中拉回。

與肖沁的往事刻骨銘心，她這一回神還沒完全，微微愣。

肖洬的時間和肖瀾錯開的多，一人在學校另一人在家，或是一人回到家另一人待在房間裡久久不出來。

自肖洬回國後，根本沒和肖瀾正面碰上一次，他便以為她不知道自己在家。

同一間別墅裡，隔著兩扇門一條走道，肖洬豪不心疼話費，給在另一個房間裡的肖瀾打電話。

肖洬：“在哪？想我沒？我馬上回家了。”

肖瀾：“……”

要是旁人接到這電話，會吐槽道：“你傻吧還是以為我傻？前幾天都說過回國了。難不成你到火星去留學了？你這飛機要坐這麼久？”

對方一聲不吭，肖洬故意說：“你不理我？沒關係，你身邊的那位小學妹不一定不理我哦。”

肖瀾如他所願，理他了：“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交新朋友罷了。”

“肖洬。”肖瀾加重語氣說，“你問過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