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當時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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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還要從七年前說起。

那年6淵剛滿十九，年輕氣盛，意氣風。

他是金陵城中最負盛名的美男子，也是聲名顯赫的國公府幼子，而且他自小便獨得皇上青睞，隨太子在宮中受教七年，是太子和世子多年的好朋友，身份和地位都高人一等。

除此之外，6淵還擁有一樣所有貴族子弟可望而不可及的東西，那就是軍功。

十七歲那年，他曾苦求祖父上書給皇上，替自己在軍營裡謀求一個職位，雖然此事遭到了父親6君然的極力反對，但最後6淵還是以普通兵士的身份隨鎮北大將軍趙濂一同趕赴北境，削剿彥昭王。

對於普通人來說，從軍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並不算什麼，可在貴族子弟中卻很少見。

大寧朝建立後，皇上致力於開通商市，農耕民休，金陵計程車族子弟向來以就任朝廷的文官為榮，像這種帶兵打仗的事一般都交由寒門子弟去做。

畢竟打仗有危險，說不定哪天就戰死沙場，連屍體都找不回來，金陵城中，但凡有點地位的父母都不願自己的孩子去送死。

況且北境荒寒，來這裡打仗就必須吃得了苦，受得了寂寞，而貴族子弟生來驕奢，一般難堪大任。

所以朝中大臣一向對武將很是不屑，選派將領時也都從寒門子弟中挑選，日子一長，從軍便成了寒門子弟入仕的唯一途徑。

可6淵偏偏是個異類。

他非常崇敬自己的祖父6昭，而6昭就是武將出身，從小便聽慣祖父講那些軍營裡的故事，6淵一直對武將心存好感。

如今有機會隨趙濂去北伐，他又豈能錯過？

可當那些所謂的貴族子弟得知國公府幼子要去北境這個訊息時都不禁暗自冷笑，他們並不看好6淵的前途。

不過太子和世子卻很羨慕。

一統北境是開國皇帝顧胤的心病，多年來一直困擾著他，如今既然下決心北伐，一旦事成，不僅帶兵的將領可以榮光百倍，就連跟著的甲兵也會光宗耀祖。

6淵此去雖然危險，但只要事成，便可為自己在朝中謀得立足之地，此中玄妙，那些目光短淺只圖安樂的貴族子弟又怎會知曉？

果然，兩年之後，跟著趙濂大勝回朝的6淵受到了皇上隆重的接見，一時榮光無限。

那時候，白衣少年，自傲自負，總以為只要是自己喜歡，這世間便沒有得不到的。

可風雲變幻也不過一夕之間。

從北境回到金陵不久，還未從獲勝的喜悅中回過神來，6淵便遭遇了當頭一棒。

國公府出了命案。

6淵的大姐和她腹中胎兒莫名其妙慘死在家中，而自己最崇敬的姐夫竟被大理寺以謀害妻兒之罪收押，沒過幾日便在獄中自盡。

因為此事，母親一夜哭白了頭，而父親不知為何則一口咬定是姐夫毒殺了妻兒。

最後大理寺以畏罪自殺這樣的字眼匆匆結了案。

可6淵卻不相信這一切。

姐夫在他心中一直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是大寧朝的功臣，是一個疼惜妻子的好丈夫，他怎會殺妻滅子？

他也沒有理由這麼做。

他娶的可是國公府的大小姐，這樣顯赫的家世是全天下男子夢寐以求的，他又有何理由親手毀了它？

再說，世人皆知他的姐夫是大寧朝年輕一輩中最英勇的將軍，不僅智謀無雙，而且清俊有禮。

這次大敗彥昭王回來皇上也已重賞，眼看他的前途一片光明，又怎會在關鍵時刻自毀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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