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 江湖多風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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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恥笑？咱們國公府給人家恥笑的還少嗎？”

國公夫人柳眉一挑，神情鬱郁。

“自從十年前寧舞在趙家出了事，咱們府上就亂了套。原本你就不同意寧舞的婚事，趙濂出了這檔子事，你更是怨怪趙家，鐵了心要將趙家趕出金陵。”

說到冤死的女兒，國公夫人忽然悲從中來，不能自已。

“當初我可憐的女兒懷著身孕慘死在趙家，你這個狠心的父親不去查真兇，反而揪著趙家不放，也不知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趙家離開金陵後，本以為府上總算安穩了，誰知你又向先皇求來了6鎧的婚事，活生生拆散了阿淵和郡主，到頭來，郡主是嫁入國公府了，可你兩個兒子又得了什麼好下場？”

這最後一聲厲問如悲似泣，聽得人心頭大慟。

6君然隱忍著眼裡的情緒，閉了閉眼睛又睜開。“你怪我？”

國公夫人絞緊手裡的帕子，咬唇搖了搖頭，道“不，君然，我不怪你，我只是想提醒你，國公府現在早已不如從前，你無需如此謹小慎微。我帶劉家小姐去萬崇寺固然不妥，但我只是希望阿淵早日成親，為國公府誕下孫兒，以後名正言順成為國公府的主人，你說我有錯嗎？”

“你沒有錯。”6君然長長一嘆，猛地跌坐回木椅，本就不再年輕的臉彷彿一下老了十歲。“一切都怪我，怪我事事不如別人，沒辦法在朝廷中有所作為，最後反而害了自己的孩子，一切都怪我。”

6淵抬眸不語，靜靜望著父親失魂落魄的臉，心頭湧上一抹異樣。

父親的苦楚他懂。

雖然國公府不如往昔，但父親還是堅持要守住祖父留下的基業。

而祖父6昭從先皇手裡掙下來的盛名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一把枷鎖，它桎梏著父親6君然，讓他無從選擇，也無法逃離。

其實6君然也不容易，要想守好國公府需要費上更大的心力，可6君然是文官，不像6昭，戰功累累，除了與貴族聯姻，他的確沒有更好的法子來保護國公府。

但有一個問題6淵很是不解。

“當初你既然不同意阿姐與趙濂的婚事，為何還要讓他們成親？”

直到此刻，6淵才正眼看向自己的父親，對他說出了今晚第一句話，可讓6君然沒想到的是，這唯一的一句話竟然還是與趙家有關。

6君然斂起臉上鬱色，沉默了好一會才緩緩開了口，“阿淵，我知你一向敬重趙濂，但他出生庶族，本就不該與我國公府聯姻。你要知道，大寧朝雖然建立時間不長，先皇卻是正兒八經的貴族出身，即使推翻了前朝，自己登上皇位，先皇依舊遵循古禮，將貴族與庶族徹底劃分開來。”

說到這，他忽然頓了頓，視線忽明忽暗。

“寧舞與趙濂的事我原本不想說，但你們既然問起，我也不必遮掩。按道理，趙濂的出身是絕對配不上國公府的，但當年先皇肯賜婚於他，也不只因為他驍勇善戰，還因為他惹了一個不該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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