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天翻地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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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尼看著一副鐵了心的德哥，他認真的表情告訴了自己，這他媽可不是在開玩笑“我就問你一次，你真的要散夥？”

“我沒有說要散夥，我只是說咱們可以搞點正經的生意做做，不要再跟江湖扯上關係了，其實我們早就應該這麼做了。”

“有些飯一吃就是一輩子，你是這種人，就是這樣的生活才適合你，做其它生意你會嗎？反正我是不行，咱們都是混出來的，不是讀書讀出來的，那些不適合我，也不適合你，我知道你為了嫂子做了很大的犧牲，這幾年都安安分分的，我敬重你是大哥，所以我沒有說什麼，場子的生意也是越來越好，我只是知道，做這個旺我們。”

“我們只是運氣好而已，以前是現在也是，但好運不會一直眷顧我們的，在適當的時候學會抽身才是最明智的選擇，就像現在這樣，已經是一個警告了。”德哥希望莊尼明白這個道理，現在場子的不景氣可能就是一個暗示了。

“適當的時候？我只知道在適當的時候我們應該更上一層樓才對，我不怕告訴你，我已經答應投靠洪盛了，為此我將要把場子歸併給他們，有他們罩著，生意也會蒸蒸日上的，除了銅鑼灣，我還想在九龍開一家人間煉獄，你知道那裡的人流有多旺，連通內地，遊客數不勝數，但是那裡是洪盛和東曜的聯合地，沒有其中一方的撐腰，根本插不了旗，你也知道這裡是金融中心，政府管的嚴，一有風吹草動受苦的只會是我們的這些無依無靠的人。”

“你開什麼玩笑？我讓你遠離江湖紛爭，你居然還向洪盛靠攏，你知道我當初為了小昆的事情逼不得已才找他們的，差一點，就差一點我就又陷進去了，好在那時候他們出了事，我覺得這就是老天對我的憐憫了，我要是再踏入江湖，我老婆和孩子就得永無寧日的為我當心受怕！”

一聽莊尼的心聲，德哥氣的不行，沒想到一直和自己同行的兄弟居然在這一刻與自己反其道而行，也沒料到莊尼一直都暗伏著上位的心思，自己還真是萬萬沒想到這幾年安分的生活並沒有磨平他的慾望，反而一直積壓著等待一個恰當的機會。

“好，就當為了嫂子和孩子，你變膽小了我沒話說，雖然你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德哥，但我還是當年那個莊尼，我有熱血，我要上位，這沒有錯，我跟你只是因為我覺得你有這個能力，哪怕現在你說淡出江湖我也沒意見，出來混都是為了錢嗎，人間煉獄搞得好我也心滿意足了，但是你看看現在，就是因為我們無權無勢，所以只能被殃及池魚，條子隔三差五的來掃場，生意怎麼做啊，我們什麼都沒做，就是因為我們是小魚，是被開刀和讓他們耀武揚威的最佳物件！”

說來莊尼也是激動了起來，心中也是積累了不少的怨氣，這一刻，兄弟倆終於為了各自的心聲坦誠了。風平浪靜永遠都得居安思危，因為潛在的危險正在逐日之中一滴滴的積累著，終有一天，他會爆，生活也絕對不會一成不變，不是你想或者你不想就能決定的。

德哥一副攢眉蹙額的樣子說道“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你覺得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但我覺得不是，我們可以改變的德哥，你相信我！投靠洪盛絕對是明智之舉，他們看得上我們的場子絕對能夠做大的，我剛剛說過了，這樣很有希望接著在九龍開分店的。”莊尼一臉激動的樣子，好像一切功成名就即將到來似的。

德哥一臉凝重的看著莊尼，那表情很堅定，莊尼激動的情緒逐漸被他平復，他有所感覺，德哥並不會和他一起幹了，哪怕是自己再多說也無用。

德哥現在心中全是他的老婆和孩子，剛出生就不斷燒感冒的孩子對他的打擊很大，在佛系老婆的薰陶之下，德哥越來越覺得因果迴圈的道理它是存在的，自己殺過人，絕對會有報應，但是罪孽深重的對向不是自己，卻是與其至關重要視為己出的人，這可比懲罰自己要更加痛苦的多了。

這個時候的德哥已經下定決心不再與江湖有任何的紛爭，只有完完全全的踏出這個圈子才能真正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江湖險惡，人心不軌，終有一天，受到牽連。

德哥重重的撥出了一口氣，不管莊尼再怎麼說，自己終究都是為了他好，看著當初因為小昆的事情手上留下疤痕，傷口不夠輕，所以他才不在乎“你應該慶幸我們活到現在四肢依然健全，你還記得當初的大傻嗎，他的四肢都被人砍了下來，血淋淋的就像個人蛹一樣的倒在我們的面前，他那副驚悚的樣子，我現在做夢都還記得。並不是所有人都像我們運氣這麼好的，你想想，當初我們一幫兄弟現在還剩幾個，新界仔終生牢獄，火屎倒比較勵志，雙腳都被鋸掉了還每天鍛鍊著想參加殘奧，黎胖子當年腸子都被人挖出來了，雖然最後沒事，但是沒過多久就得了直腸癌，做了幾次手術最後還是死了，你都忘記他們了嗎？”

說起當年的兄弟，莊尼無法忘記那血淋淋的畫面，社會黑暗時期，警察都制止不了犯罪的時候，多麼的慘無人道，自己現在能夠不缺胳膊不斷腿的活下來，的確是需要老天的保佑的。

“現在世道不一樣了，大家都是為了賺錢，傻子才去砍人呢，怎麼能跟當初比。”莊尼完全不以為然，現在的他心裡一股腦的就是上位的事情，其餘的全都拋之腦後。

“如今這個社會雖然沒有97前那麼黑暗了，但是陰暗的地方它依舊如此，只是不再那麼肆無忌憚了而已，你醒醒吧，洪盛只不過看上了我們的場子而已，他不是看上你，現在他們為了儘早控制銅鑼灣的勢力，不管任何人投誠，他們都會欣然接受的，並不是因為你莊尼有多大能耐，他們沒你就控制不了銅鑼灣。”

“你不要說那麼多了，我不會變的和你一樣那麼弱懦的，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而你太自私了，只不過為了自己的想法就讓我們都跟你一樣，憑什麼？你有問過志偉啊算他們嗎？他們的想法是和你一樣還是和我一樣，現在就剩你了，只要你一點頭，我們就是洪盛的人了。”

德哥搖著腦袋苦笑了一下“這麼說你們瞞著我都已經排好兵布好陣了嗎，我這個老大做的可真是失敗，手下的人盡然都揹著我做事，你現在是打算支會我一聲嗎？如果我不答應堅決要散了人間煉獄呢？”

對此莊尼也很是無奈，德哥的股份最多，如果他堅持自己的立場，那到時候結果還是一樣，即便是自己和志偉他們再怎麼做都無法改變要結束人間煉獄的事實，所以莊尼才想著先說同其他人，然後再一起勸服德哥，看來現在他那麼堅持自己的立場，是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說服了。因為今天，自己就是打算來解決這件事情的，一會兒志偉和啊算他們也要過來，只是沒想到這個德哥居然心裡已有所打算，在自己等人未出聲之前，他倒先表明了自己的心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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