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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含元極其不適,忍著想將人一腳給踹下去的衝動,閉目,腦海神遊。

她先是想起了出發前夜,雲落城裡來的老嬤嬤向她切切叮囑的私話,她也沒細聽,全部只抓到了一句重點,忍一忍,過去了,往後便就知道夫婦人倫之樂。

接著,忽又想起十幾歲時在軍營附近一處馬場裡無意看到的配馬場景,記得當時驚駭莫名。萬萬不曾想,發情公馬與平常竟相差如此之巨,猙獰醜陋至極。不過後來,也就波瀾不驚了。邊線沒有衝突和戰事的時候,到了夜晚,那些還沒被白天練兵耗盡精力的男人湊在一起,是什麼樣的葷話都講得出。天道共生,萬物相類。人和馬,本質有何區別。

罷了,無趣。不想了。她又改而想著明後幾日自己抓緊先要辦的一件事。便如此,也不知過了多久,好似有些長,又好似只是片刻,發覺他沒有下一步,覆在她身上,起先還動了幾下,慢慢地,到最後好似死過去一樣,莫說什麼人倫之樂了,預想中的那“忍一忍,過去了”,也始終沒有到來,不禁狐疑,睜開眼,推了推他肩。

“你快些!”她催了一聲。

他一動,活了回來,“我……我有些……實是對不住你……”

他的嗓音聽著,好似軍營裡的人沒吃飽飯就出操,發虛,說話聲也越來越低,最後消失,或是實在難以啟齒,頓了一頓,“不如……下回……”

那聲音又充滿了濃重的慚意,“實是今夜,我也不知為何……或是真的乏了……”

說完這句話,他又為自己的無能作起了解釋,“明後幾日,朝廷為我大婚休沐,故前些時日事更多了,還需準備婚事,我已連著幾夜未曾睡好。”

姜含元明白了。

這就好比軍中臨陣用槍,槍卻舉不起來了。

她坦坦蕩蕩主動至此地步,他還不濟。

她信他,絕非故意。那麼歸根結底,果然是自己沒能讓他發生興趣。

她腦海裡便現出那日在護國寺裡的所見所聞,那溫家女郎的動人美貌,悟到了,更是如釋重負,甚至有些可憐起他了。

人活於世,各有苦痛。販夫走卒有販夫走卒的不幸,王公皇族有王公皇族的不幸。

這人的犧牲,委實令她同情。娶了自己不算,還要這般勉力奉承。

眼前光線昏暗,卻也足以看清人了。她見他低頭望著自己,滿面皆慚,神色頹喪,額前好似還布了一層霧汗。

“無妨,我正也乏了,歇下吧。”

她應,不忘安慰一句。

見她如此說,他卻好似又悔了,遲疑了下,“你且稍等可好?我或再來——”

“殿下!”

姜含元再也忍耐不了,直接阻止。

“殿下當真不必如此勉強!我知殿下你對我無半分不敬之意。只要容我儘快回去,我便感激萬分了。”

她的語氣誠懇。確實,這是她的心裡話。

男子從她身上默默下去了。

姜含元安了,整了整身上凌亂的衣裳,朝裡翻了個身。

這夜再無別話。她也不知和她共枕之人睡得如何,於她,這一趟來時路上的最大心事去了,竟難得一覺整眠,是被身旁發出的動靜給驚醒的。

她睡覺不認地方,哪裡都能睡,但向來眠淺,倘能不入夢魘,那便是睡好了,霍然睜眼,看見枕畔那人正緩緩地離枕,坐起身,掀被似想悄悄下榻,忽見她醒,一頓,隨即道:“辰時前到宗廟便可,還早,你可再睡些時候。我另有個事,先起了。”

他的臉色如何,因光線昏暗,姜含元也看不大清楚,但聲音聽著是乾巴巴的,還帶幾分啞。只見他說完下了榻,背對著她,很快穿好衣裳,多一刻也未停留,掀開垂帳走了出去。

第19章

其時方過五更漏。

攝政王從前若是睡在王府裡,這個點通常已是起了身的,今早新婚夫婦也是要早早去宗廟拜廟的,所以此刻,門外兩側的長廊上,李祥春張寶和一位侍奉束慎徽母的女官莊氏帶著侍女等,人都已候著了。見攝政王出來開了門,眾人入內服侍洗漱,外間卻不見新婚王妃。

“她昨夜乏,還在睡,嬤嬤你可晚些來。”

束慎徽見莊氏目光望向內室,略略遲疑,道了一句,音未落,卻聽身後傳來腳步聲,扭頭,見她竟已出來了。

這個早上,老實說,他還完全沒有從昨夜的那個巨大意外裡走出,下意識不願和她面對面,更遑論目光對視了,見她望向自己,勉強略略點頭,隨即轉了臉,默默自去洗漱。

莊太妃人不在京城,於皇宮中的事,也早不過問了,長安裡的唯一掛心,便是攝政王。幾個月前,獲悉攝政王欲迎女將軍為妃,特意把身邊跟了多年的莊氏派回來,服侍將來的那位女將軍王妃。

女將軍非一般女子。昨夜初見後的印象更是如此,並且,感覺也不容易接近。所以莊氏有些掛心,也不知攝政王昨夜後來與她處得如何。方才聽他如此說了一嘴,又暗觀他眼圈泛著層淡淡青暈,似是昨夜沒有睡足,便想歪了,以為他和女將軍如魚得水,年輕人不知節制所致,心裡才一鬆,不料轉個頭,王妃也出來了。

莊氏這時再看二人,女將軍神態自如,攝政王瞧著卻有些不大對勁了,竟是神色木然,二人似連目光都沒完整地對上過,怎麼看,也不像是昨夜如魚得水剛睡了一個被窩出來的,心裡不禁又疑惑起來,只是面上絲毫也沒表露,帶著侍女侍奉女將軍靜靜洗漱。

那邊,束慎徽更衣畢,李祥春說,“蘭將軍人已來了,在慶雲堂候著。”

束慎徽正是要去見蘭榮的,待走,一頓,扭頭向著姜含元說,“我去一下。你不用等我,先用早膳。”說話的時候,眼睛是看著她的嘴的,說罷就往外去。張寶端了只盞追了上去,“殿下,天冷腹空,先喝口水,暖暖身子——”他擺了擺手,頭都沒回,邁步匆匆跨出門檻,下臺階,身影消失在了黑濛濛的冬寒天色裡。

姜含元早就餓了,自然不會等,自去用食,莊氏領著侍女侍奉。

姜含元不識人,見這中年婦人身材閤中,麵皮白淨,頭髮梳得整整齊齊,模樣幹練而親切,對自己十分敬重的樣子。看她年紀和旁人向著這婦人的態度,估摸是有地位的,見她親手要給自己奉食,便說不敢。

婦人笑道,“我隨殿下母妃之姓,王妃你喚我莊氏便可。能侍奉王妃,乃我榮幸,王妃儘管差遣。”

說完又道,“我早年學過幾日廚膳,能做一兩個小菜,這回過來,就是服侍王妃。也不知王妃口味如何,便自己胡亂做了幾樣,王妃且嚐嚐,不喜哪樣,下回我便換掉。”

食案從左到右,擺得滿滿,足能餵飽十來人。除了常見的長安各色早食,還另有十來樣,碗盞無不玲瓏,食物無不精細,雕花刻牙,賞心悅目,應就是這婦人自己另外做的。其中擺在姜含元最近前的,是碟看著像肉片的東西,擺盤精緻自不必說,燈火之下,那肉泛出一層瑩澤的紅光,叫人食指大動。姜含元夾了一片,入口卻是甜的。

多年來她在軍營一貫和士兵同夥,飲食的主要目的是為捱餓和禦寒,食物多糙,便是肉,也為燉煮出來的大塊之肉,口味鹹重居多,似這甜肉,實是生平頭回吃到。本以為會膩,咀嚼下去,味道清甜,外皮酥脆,那肉還軟嫩至極,幾乎入口即化,嚥下,唇齒餘甘,彷彿帶著淡淡的桂花清香。

她頗是喜歡。

那碟本就玲瓏,除了盤飾,肉在中央統共不過擺了七八片,便如鳥食,不過三兩口的事,全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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