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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起八代之衰”的韓愈曾寫過一篇《毛穎傳》,以兵事征伐比喻制筆工藝,把毛筆擬為毛氏一族,被秦始皇封為管城子,親寵任事。從此管城子遂成毛筆代稱。筆冢主人歷代煉筆無數,親自遴選出七支筆靈,並稱“管城七侯”。

這七侯俱是煉自一代巨擘,靈性卓然,地位凌駕其他諸筆之上。

青蓮筆,煉自詩仙李白。飄逸不羈,興壯思飛,可惜這支筆自煉成之日起,便不知所終,只留下一支青蓮遺筆,佔得一個“詩”字。

天台白雲筆,煉自書聖王羲之,超凡絕聖,清雅風流,佔得一個“書”字。

點睛筆,煉自丹青大手張僧繇,骨氣奇偉,靈奇變化,佔得一個“畫”字。

太史筆,煉自太史公司馬遷,雄深雅健,高視千載,佔得一個“史”字。

靈崇筆,煉自小仙翁葛洪,通玄精微,丹杏並臻,佔得一個“道”字。

慈恩筆,煉自大德玄奘,志毅願宏,取譯明法,佔得一個“釋”字。

天人筆,煉自鴻儒董仲舒。開儒門百代之興,後來朱熹捨出自己的紫陽筆,與天人筆相合。因此,只有天人、紫陽合二為一,才是真正的七侯,佔得一個“儒”字。

詩、書、畫、史、道、釋、儒,一共七筆。當年筆冢封閉之時,筆冢主人曾叮囑陸游說:七侯畢至之日,即是筆冢重開之時。

一轉眼千年過去,七侯紛紛再度現世,而實際情況卻和筆冢主人所想略有不同……

“這裡,就是傳說中的桃花源啊!”

羅中夏感慨道,對於他們這些不知讀過多少遍《桃花源記》的人來說,能夠身臨其境,感觸是極為深刻的。這個桃花源並非存於現世,若非陸游帶路,誰也不可能找得到。

聽到羅中夏感慨,其他人也紛紛睜開眼睛,好奇地左右觀望。

可眼前的桃花源,和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差別未免有些太大了。

天是灰色的天空,地是灰色的地面,河流裡的水也是灰色的,到處都像是蒙了一層厚厚的塵土,久未開封。田地中毫無生命,甚至連雜草也沒有一根,只能勉強看到幾道井田的痕跡。遠處的小山丘上,幾株桃樹的枯枝勉強從地面伸展起來,枝幹泛起白色的光芒,扭曲如猙獰的骷髏手臂。空氣中甚至有些發黴的味道。

陸游望著眼前這曾經熟悉的地方,心潮起伏。

當年朱熹與筆冢主人化身一戰,還未開始他就離開了。現在看到這番景色,可以想見那一戰的劇烈程度,甚至將桃花源中的所有生命都徹底毀掉了,至今仍能聞到那一股“理氣”的陳腐味道。

在陸游身後,站著韋勢然、羅中夏、韋小榕、顏政、秦宜以及二柱子六人。不算小榕,剩下的五個人恐怕是最後一批筆冢吏了。

韋莊一戰,先是韋家筆冢吏傷亡殆盡,然後兩敗俱傷的諸葛家筆冢吏也被天人筆吃掉,就連慈恩筆,為了保護倖存平民也被收走,可謂悽慘至極。而司馬遷的太史筆,也已經被函丈捷足先登,輕鬆取走。

這樣一來,讓局勢變得非常微妙。羅中夏這邊執七侯筆靈比較多,但函丈那邊卻幾乎霸佔了全部其他筆靈,雙方旗鼓相當。所以陸游決定先發制人,趕到桃花源。桃花源是筆冢主人正身封印之所,非七侯不能開。這樣一來,函丈再有謀算,也不得不跟著他的節奏走,無形中削弱了其優勢。

顏政悄悄捅了一下羅中夏:“我想起一個冷笑話:一輩子尼姑,打《桃花源記》一句。”羅中夏搖搖頭,也不知是不知道,還是沒心情去回答。顏政一拍他肩膀,說:“是不知有漢!”然後哈哈大笑起來。秦宜伸手狠狠掐了一下他的胳膊,把這個不識趣的傢伙拖到一旁,低聲道:“你看。”

只見羅中夏目不轉睛地看著韋勢然身旁的韋小榕,表情複雜。他一方面擔憂十九的下落,一方面又見到這個把他帶入這詭異世界的女孩。不過兩個人此時比人鬼殊途還可怕,根本是人筆殊途——韋小榕理論上是詠絮筆的化身,也是唯一一支殉筆後還能夠保留人心的筆靈。

眾人走到當年那山丘之上,陸游摸了摸桃樹枯枝,表皮皴裂,十分拉手。“咔吧”一聲,陸游從桃樹上折下一枝,擱在手裡。樹枝上浮起一層灰霧,被陸游的手一碰,如同看到陽光的蟑螂,迅速消散開來,那枝條隨即化成一段黑灰。

陸游吹了一下氣,黑灰登時飛揚在半空,只殘留幾粒殘骸在手心。他微微一嘆,當年種種情景,如今化作飛灰,真是無限感慨。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秦宜問道。陸游手一指:“你們看那裡。”

眾人順著他指頭朝前望去,看到那灰濛濛的田舍之間,立有一座高大的墳冢。這墳冢呈橢圓形,封土頗高,儼然有濃郁的文氣。墳冢四周,立著七座筆架狀的石碑,碑頂上空空如也。而在那墳冢的正位,寫著兩個氣宇軒昂的篆字:筆冢。

眾人不由自主都屏住了呼吸。這裡就是筆冢了,真正的筆冢所在,一切傳說與紛爭的起源,天下才情匯聚之地。他們天天耳濡目染這個詞,這一刻才親眼得見本尊。

可惜墳冢外面繚繞著一團死氣沉沉的塵霾,看起來頗為詭異。羅中夏試著去摸了一下,發現這霧霾並不傷人,但深含拒斥之意,沒法深入探究。羅中夏想往裡走,卻從心中湧起一股極其不情願的情緒,最終只得後退。

陸游嘆道:“這塵霾叫作心霾,乃是筆冢主人封冢時所化。天人筆襲來之時,他眼見寶珠蒙塵,性靈成霾,遂捨出一身法力,化為這一道心結之牆,將筆冢徹底封住。這既是封印,也是心結,若要重開筆冢,只有解開筆冢主人的心結。”

“筆冢主人會有什麼心結?對朱熹封住筆冢的怨恨嗎?”

陸游搖搖頭:“筆冢主人心懷天下,豈會那麼膚淺?”

秦宜道:“那這七座筆架古碑,就是存放七侯之用嘍?”陸游點頭:“不錯,七侯是筆冢主人最後的心願,把它們湊齊,才算開啟心結,了卻他的心願。”

顏政躍躍欲試:“那還不簡單。把咱們現有的幾支擱上去,再把函丈幹掉,把他拿走的兩支半也擱上去,不就行了嗎?”陸游忍俊不禁,點頭道:“你說得很有道理,就是這麼簡單。”

韋勢然凝視著那“筆冢”二字,久久不言,陸游感應到他情緒有異,眉頭一皺。和其他人激動萬分的態度不同,韋勢然表現出的,卻是一種刻意掩飾的淡然。

陸游知道此人和其他那些愣頭青不同,是隻老狐狸,而且這傢伙除了小榕身世之外,一直也不曾提過自己蒐集七侯為了什麼。陸游“嘖”了一聲,叫道:“韋勢然。”

“在。”韋勢然恭敬道。

“你這小子,算得上有心計。我不知你到底有什麼目的,但想來與函丈不是一路。等一下我離開以後,你可要多照顧這些小傢伙。”

韋勢然和羅中夏同時一怔:“您離開?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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