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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進,親愛的小夥子,請進。”

第二宿舍樓的角落裡有一道旋轉木樓梯,爬上去就是雷格在學院裡的套房,房門口的照明不太好。實際上,要是燈能亮,房門口的照明會非常好,但燈不亮,因此房門口的照明不太好,而且更不妙的是,門鎖著。雷格在一大把鑰匙裡艱難地尋找房門鑰匙,這一大把鑰匙看著很像忍者大師扔出去打穿樹幹的武器。

校園裡有些建築物比較古老,房間像氣密室似的裝著兩道門,開門需要的技巧也和氣密室差不多。外門是漆成灰色的一整塊實心橡木,門上只有用於塞信的狹縫和一把耶魯鎖,雷格終於一下子找到鑰匙。

他開啟耶魯鎖,拉開外門。裡面是一道白色鑲板的普通木門,裝著普通的黃銅門把手。

“請進,請進。”雷格重複道,開啟內門,摸索著尋找電燈開關。剛開始的一瞬間,只有石砌壁爐裡行將熄滅的琥珀色火焰投出的鬼魂般紅色光影在房間裡舞動,但電燈的光芒很快充滿所有空間,驅散了那一刻的魔法。雷格在門口躊躇片刻,緊張得有些奇怪,就好像想在進房間前先確定什麼事情,最後才急急忙忙地走進去,至少看上去興高采烈。

這是個鑲著牆板的大房間,略舊的傢俱經過精心佈置,令人愉快地填充著空間。對面牆邊,四條粗壯而醜陋的桌腿支撐著一張傷痕累累的桃花心木辦公桌,桌上堆滿書籍、卷宗、資料夾和搖搖欲墜的成堆論文。理查德好笑地注意到,一副破舊的算盤也在桌上佔據了一席之地。

這張桌子旁邊是一張攝政時期的小寫字檯,要不是遭受過可怕的虐待,大概會非常值錢。還有兩把雅緻的喬治王時期高背椅,一個樣式奇異的維多利亞時期書架,等等等等。簡而言之,這是一位教授的房間。牆上是教授會掛的帶框地圖和版畫,腳下是教授會鋪的磨舊的褪色地毯。這個房間似乎幾十年來沒發生過什麼變化,事實多半也確實如此,因為有一位教授住在這兒。

兩側牆上各有一扇向外開的房門,理查德以前來過,知道一扇門通往書房,書房和這個房間如出一轍,只是更加擁擠——書本更大更厚重,論文堆得更高,更加岌岌可危,傢俱儘管古老而昂貴,卻被滾燙的茶杯或咖啡杯留下了累累烙印,而許多留下烙印的杯子很可能還沒動過地方。

另一扇門通往設施頗為簡單的廚房,在廚房裡爬上一道室內旋轉樓梯,就是臥室和衛生間。

“你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兒,”雷格忙著親切地招待他坐下,“不過很難說你能不能做到。我總覺得沙發裡好像填滿了白菜葉和刀叉餐具。”他嚴肅地望著理查德。“你有一張好沙發嗎?”他問。

“呃,有。”理查德笑呵呵地說,這個愚蠢的問題逗樂了他。

“哦,”雷格一本正經地說,“唔,希望你能告訴我你是在哪兒弄到的。我和沙發有著說不完的麻煩事,真的說不完。這輩子就沒找到過一張舒服的沙發。你是怎麼找到你那張沙發的?”他碰到一個小銀盤,小銀盤上面有盛著波爾多葡萄酒的醒酒瓶和三個酒杯,害得他小小地吃了一驚。

“呃,說到這個就有點奇怪了,”理查德說,“因為我到現在還沒坐過那張沙發。”

“非常明智,”雷格發自肺腑地說,“非常非常明智。”先前脫衣穿衣摘帽戴帽的套路他又折騰了一遍。

“倒不是我不想坐,”理查德說,“它卡在了通往我那套公寓的樓梯半中腰。要是我沒弄錯,事實應當是搬運工把沙發搬到樓梯中間,結果卡住了,無論怎麼轉方向都無法繼續前進,然後說來奇怪,他們發現也沒法把沙發弄回樓下了。似乎不可能發生,對吧?”

“奇怪,”雷格贊同道,“我肯定從沒遇到過與沙發有關的不可逆數學運算。有可能是個新領域。你和空間幾何學家談過嗎?”

“豈止。我找到鄰居家的一個孩子,他以前解魔方只需要十七秒。他坐在臺階上,盯著沙發看了一個多小時,最後宣佈沙發無法挽回地卡死了。當然了,不得不承認他現在大了幾歲,已經發現了姑娘們的好,但我當時還是被他說懵了。”

“接著說,我親愛的小夥子,我非常感興趣,但先讓我問你一句,要喝點什麼嗎?波爾圖?要麼白蘭地?我覺得波爾圖比較值得一賭,學院1934年封存的,應該是你能找到的最好的陳年波爾圖了,另一方面,我其實也沒有白蘭地。或者咖啡?要麼再來點紅酒?有一瓶上等瑪爾戈,我一直在找理由想喝了它,但開啟後當然必須先晾上一兩個小時,倒不是說我不能……算了,”他急匆匆說,“今晚還是別開瑪爾戈為好。”

“我其實比較想喝茶,”理查德說,“假如你有茶的話。”

雷格挑起眉毛。“你確定?”

“我得開車回家。”

“有道理。我去一下廚房,很快就回來。你繼續說,我能聽見。繼續說你的沙發,也請隨便坐在我的沙發上。你的沙發在樓道里卡了很久嗎?”

“哦,才三個星期,”理查德坐下,“我可以鋸開直接扔掉,但我無法相信不存在符合邏輯的答案。同時它也促使我思考——購買傢俱前先知道它能不能上樓梯和過轉角應該非常有用。於是我在電腦上製作了這個問題的三維模型,然而直到今天電腦都說沒門兒。”

“電腦說什麼?”雷格說,他的聲音蓋過灌水壺的嘩啦嘩啦聲。

“說不可能做到。我命令電腦計算把沙發弄出來所需要的步驟,電腦說不存在。我問:‘什麼?’電腦說就是不存在。然後我讓電腦——這個就更神秘了——計算把沙發弄到一開始的位置所需要的步驟,電腦說沙發不可能到那兒去。除非徹底改造牆體結構。因此,要麼是構成樓梯牆壁的物質的基礎結構有什麼問題,要麼,”他嘆息道,“是這個問題有問題。你覺得是哪一個?”

“你結婚了嗎?”雷格喊道。

“什麼?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沙發在樓梯裡卡了一個月。唔,沒有,算不上結婚了,但是,有個特別的姑娘,我沒有和她結婚。”

“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做什麼的?”

“她是職業大提琴手。我不得不承認,沙發成了我和她之間的一個爭論焦點。說實話,她搬回自己家去住了,說等我弄好沙發的事情再說。她,唔……”

他忽然感到悲哀,起身在房間裡隨意走來走去,最後在行將熄滅的爐火前停下。他用撥火棒戳了戳灰燼,扔了幾塊木柴進去,想驅走房間裡的寒意。

“她是戈登的妹妹,”他最後說,“但兩個人完全不一樣。我不確定她到底支不支援電腦。而且她很不贊同戈登對金錢的態度。我覺得這個不能怪她,而且她只知道一半的實際情況。”

“她不知道的那一半呢?”

理查德嘆了口氣。

“唉,”他說,“公司最初能夠盈利,靠的是另一個軟體,她不知道產生這個軟體的專案。這個軟體名叫推理,它自有它的傑出之處。”

“這是個什麼東西?”

“唔,這個程式的功能大體而言就是前後顛倒。說來好笑,許多了不起的點子實際上只是前後顛倒的舊點子。你知道,市場上已經有好幾個幫你決策的程式,手段無非是合理排列和分析所有相關事實,它們自然而然就會指出正確的決定。這套方法的缺點在於,合理排列和分析事實後得出的結論未必是你想要的那個結論。”

“是的……”雷格的聲音從廚房裡傳來。

“那麼,戈登的好點子是設計一套程式,允許你事先設定好你希望得出的決定,然後再把所有事實餵給程式。程式的任務只是推匯出一系列有說服力且符合邏輯的步驟,將前提與結論聯絡在一起。它輕而易舉就能做到這一點。

“我不得不說,這個程式非常棒。戈登幾乎立刻就買了一輛保時捷,儘管他當時徹底破產,而且車技糟糕透頂。但連銀行經理都找不到他說詞裡的邏輯漏洞。不過戈登三週後就把貸款還清了。”

“我的天。這套程式賣得好嗎?”

“不好,我們一份複製都沒賣出去。”

“你讓我吃驚了。但我覺得它應該超級暢銷才對。”

“確實如此,”理查德猶豫道,“五角大樓買斷整個專案,然後封存。這筆交易給前路科技打下了堅實的財務基礎。但另一方面,公司的道德基礎就不是我願意信任的東西了。最近我分析了為‘星球大戰’計劃辯解的許多論調,假如你知道自己在找什麼,就會非常清晰地發現演算法的脈絡。

“說到這個,事實上,研究了五角大樓過去幾年的政策之後,我想我可以確定美國海軍在使用程式的2.00版,而空軍不知為何只有1.5版,也就是貝塔測試。真奇怪。”

“你手頭有複製嗎?”

“當然沒有,”理查德說,“我絕對不想和它扯上任何關係。簡而言之,五角大樓的買斷是真正的買斷。每一段程式碼,每一張磁碟,每一本筆記。我很高興能和它說再見。當然前提是我們真的和它說了再見。後來我只顧著忙我自己的專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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