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命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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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丁丁還沒起床，唐澍就已經出門了。

能讓凌晨三點才睡下的人起這麼早的，只有貧窮和失業。

唐澍在路邊的早餐攤子上買了兩個最便宜的窩窩頭，邊啃邊擠上了公車。

她昨晚在網上廣撒簡歷，立馬就收到了一封面試邀請。

這家公司離她住的地方有三個多小時的車程，坐了地鐵還要換乘公車，等唐澍風塵僕僕的趕到這家比她之前那家公司還小的設計公司，面試她的是一位盤著頭的中年女人。

對方盯著她的簡歷看了半天，疑惑問說“你畢業才一年，這兩年的工作經驗是怎麼來的？！”

唐澍認真的想了想“加班加來的。”

對方笑起來，對這個肯加班的應聘者有了好感。然後又問了唐澍一些專業問題，唐澍都能對答如流，對方露出微笑，開始跟唐澍聊到了薪資問題。

唐澍此時極其需要馬上找到工作來解決燃眉之急，所以她結合這個公司的大小和自己的經驗值，報了個偏低些的數字。

對方顯然很滿意，跟她說“你大概什麼時候能來上班？”

唐澍沒想到應聘這麼順利，果然，這行還是看經驗，有了經驗，後面的路就好走了。雖然前一家公司對她不怎麼樣，但她的經驗都是從那積累的，所以此時此刻，她還是感激前東家的。

面對新的工作邀約，趙東風眼睛亮，她迫不及待的回說“馬上就能上班。”

對方剛要跟她說入職的事，忽然接到一通電話。

就幾秒鐘的時間內，唐澍看著對方的笑意逐漸變僵，等掛上電話，對方的態度瞬間大變，直截了當的拒絕她說“不好意思，我們公司現在沒有了招人需求，不好意思，你先請回吧。”

唐澍從興奮變成錯愕，心情從雲端跌倒谷底，不明白這家公司到底什麼情況，說好的事，怎麼說變就變。

她急得站起來“這面試都面好了，怎麼忽然說不招就不招了？你們公司也太兒戲了吧？”

對方也覺得抱歉，站起來說“這是上面領導做的決定，我也做不了主，實在是不好意思。下次如果有合適的機會，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請你先回吧。”

唐澍就這麼在勝利邊緣又被踢出局了，她拿著她那張被退回的簡歷，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公司大門。

早上一大早出門，一路舟車勞頓到這裡，面試了不到半小時就被趕出來了，唐澍走在毒烈的太陽底下，此時已經是中午，早上吃得不多，此時她的肚子已經咕咕直叫，在聞到街上的飯館裡飄出來的肉香味後，更是餓得前胸貼後背。

唐澍不想伸手問父母要錢，為了讓所剩不多的錢支撐到找到工作為止，現在的她一切從簡，能省則省。

此時她從包裡掏出上午剩的另一隻已經又硬又冷的窩窩頭，就著街上的肉香和早上灌的涼水，坐在街邊的長椅上沒滋沒味的啃了起來。

沒吃幾口，她現旁邊不遠處坐了個拾荒者，對方正在啃撿來的肉包子，邊吃邊得意的看著她，一臉優越。

唐澍此時正啃窩窩頭，兩人對看了一眼，唐澍頓時想起了一句歌詞手裡邊捧著窩窩頭，菜裡沒有一滴油。

嘴裡的窩窩頭難以下嚥，唐澍聞著肉香，真想馬上進對面的飯館裡吃一頓紅燒肉，但覺得人生好難啊，她只知道父母那一輩小時候難得吃上一頓肉，沒想到現在都912o年了，她竟然還能體會到父輩那一代的難。

沒有脂肪和蛋白質的食物對她來說都是如同嚼蠟，為了能快些嚥下去，唐澍拿起水瓶猛灌了好幾口涼水，終於把嘴裡的東西給衝了下去，同時因為喝得太猛，差點被卡住，猛咳了好一陣才停下來。等她一抬頭，現那個拾荒者站在她面前，伸手跟她拿水，一副理所當然讓她分享的樣子。

唐澍看了眼自己穿的破洞牛仔褲和跟牛仔褲搭配的破洞襯衣，對方竟然真把她當成同行了？

唐澍嘴角抽動了幾下，看對方渴得嘴角的皮都翻起來了，她猶豫了幾秒，還是把剩下一半的水瓶遞了過去。

對方拿了水，朝她點點頭，轉身走了。

唐澍平復了一下情緒，剛要站起來，包裡的電話響了，她接起來，竟然是另一家在業內還算有點名氣的設計公司，問她下午有沒有時間，邀請她去面試。

唐澍瞬間就呆住了，沒想到自己剛被拒絕，又馬上來了新機會，人生還真是處處有驚喜啊。

掛上電話，唐澍看向走遠的拾荒者，心裡美滋滋的想，看來好人還是有好報的。

有了動力，窩窩頭也沒這麼難吃了。唐澍三下五除二啃完了窩窩頭，跳上公車，再次朝新的希望奔去。

這一路上全是綠燈，原本兩個小時的公車，坐了一個多小時就到了。唐澍到了那家公司，面試的過程也出乎意料的順利，就在雙方要進行入職商談的時候，上午那一幕再次重演。

唐澍再一次在勝利邊緣被踢了出來，也再一次感受到了人生的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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