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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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項北接過頭盔, 調整了一下束帶和暗釦。

周嶼白看著他戴頭盔，微微搖頭：“太緊了，不用太貼合, 會不舒服。”

他點了點自己下顎處的位置，簡單道：“留出一指寬的空隙。”

林項北聞言又調鬆了一些，他用眼神詢問地看向周嶼白。

周嶼白：“嗯，這樣就好。”

摩托車後座稍高出一截，林項北跨上機車，感覺視野高出不少。

他還是第一次坐機車, 看著周嶼白黑色頭盔上的暗金色圖案：“你什麼時候考的駕照？”

“滿十八歲就考了。”周嶼白俯身，認真提醒，“抓穩了。”

節目組提供的機車沒有周嶼白自己的車好，但是型號也算可以, 機車提速比想象得要快很多，第一次坐後排有被甩出去的風險。

感覺到林項北只是搭在自己的校服外套邊緣, 周嶼白為了安全起見，乾脆地抓著他的小臂往前帶了帶。

“別動。”

在確認他環抱住自己之後，下一秒周嶼白擰動握把，摩托發出轟鳴聲，駛出了地下車庫。

提前出發、但慢悠悠如同散步一般的老年車，很快看到機車的影子在眼前漸行漸遠。

坐在後排座的萬柏懶懶扇了扇風，敲敲汲煦錫的肩膀：“煦錫啊，咱這是最高速了嗎？”

汲煦錫：“不急。”

兩個人彷彿樹懶碰上海龜，提前開始享受老年生活，萬柏看著周嶼白騎機車載著林項北消失的背影, 老氣橫秋的感嘆：“青春啊。”

節目組自然是有跟車拍攝的，但也有提前安裝車載gopro, 以免沒跟上有漏拍的地方。

同樣的速度，坐在包裹起來密不透風的車內，與駕駛機車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周嶼白在專門練車的賽道最高速度可以達到二百左右，但現在是在公路上，背後還載著林項北，所以並不快。

周嶼白心中有數，將速度控制在一個適中的安全範圍內，等進入市區後會再放慢一些。

Gopro安在摩托車的前方，第一視角就是仰視角度的周嶼白，和林項北環住他的手。

第一次坐摩托車兜風的林項北，閉上眼睛感受著迎面而來，帶著凌冽的風。

空氣中有樹葉被陽光炙烤發出的清香，郊區此時人行橫道上並沒有多少人，來往的車輛也不見幾輛，與世隔絕般的安靜中，轟鳴聲讓人腎上腺素增加的同時，體會到前所未有的自由。

引擎的聲音蓋住了所有的嘈雜，反而像是能隱約聽清風吹過時，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

林項北感覺到風從頭盔的縫隙灌入。

城市喧囂在疾馳的樹影中老去，公路是望不見盡頭的筆直，路邊沒有邊際的綠意夾雜著生命力旺盛的花田，拿著蒲扇乘涼的老人手中燃著燒到盡頭的菸草，路過的鄉鎮小超市裡傳來一瞬老舊重金屬樂隊的歌聲。

汽油，菸草，麥田，熱烈到會被灼傷的春夏之間。

好像這個世界還在轉，時間從未停止過，而齒輪轉動時，只有他們卡在齒輪相交的縫隙裡，得到須臾的靜止般的時光。

安靜又喧囂的筆直公路上，就剩下疾馳的機車，從油畫般濃烈的全世界路過。

永遠不回頭。

在誰也看不清的頭盔下，放肆的風不知春秋的掠過。

直到速度減慢，林項北才睜開眼睛。

離開郊區進入市區，生活氣息濃重了許多，來來往往的人與車輛絡繹不絕。

周嶼白側過頭看了他一眼，捕捉到他眼底的放鬆，簡短的道：“開心嗎。”

聲音在頭盔下傳來，模糊不清。但林項北聽到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