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調局異聞錄之最終篇章 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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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登暈倒前一刻，心裡最後一個念頭是這小子什麼來頭？尋常人根本傷不了自己，那他是這麼幹到的？這次就不該聽萬長洛混在黃然身邊，這一下好了，弄不好還會落下一個終身殘疾……

看著大鬍子捂著褲襠倒在了地上，車前子還不幹。他完全不顧艾登的死活，對著腦袋又踹了幾腳。當初還在東北的時候。車前子的師父孔大龍就評價過自己的弟子。說他和一般小混混最大的區別是，車前子打架敢下死手……

見到大鬍子倒地，黃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雖然他也有對付艾登的殺手鐧，不過也需要費些周章，絕對不會向車前子這麼輕鬆。而且大鬍子的術法精湛，身體更是強悍。自己出手都未必能傷他分毫。那這個半大小子差點把艾登打死，他是怎麼做到的？

難怪孫德勝走到哪裡都要帶上車前子，現在就連黃然心裡都在盤算，一會是不是應該找個藉口和他結拜個異姓兄弟了……

這時，孫德勝到了車前子的身後，拉住了自己這個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對著已經成了個血葫蘆的艾登說道：“兄弟，可以了，一會哥哥我還有話要問他……不是我說，給哥哥個面子。留他一條命……”

“胖子剛才你沒聽到啊。我不弄死他，就要跟他的姓。他麼的艾前子、愛釺子好聽啊？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子是烤串的……”

“沒說不讓你弄死他啊，哥哥這不是有話要問這個大鬍子嗎？再說了艾登是假名字。不光是名字，就是他現在這幅樣子八成都是假的。還是那句話，咱們倆是親兄弟。真要是他死在你手裡的，哥哥我幫著你埋……”

車前子還是給孫德勝面子的，他氣呼呼的又踹了大鬍子一腳之後，轉身對著走過來的黃然說道：“黃胖子，你還藏了什麼鬼心眼？老子懶得猜了，你自己說……剛才姓萬的拿走的什麼聖物是真的還是假的？別想撒謊騙我，我這口氣還沒出來，就差你了……”

黃然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車前子身後的孫德勝之後，說道：“我說實話，是假的……那是我家上善禪師留在這裡的菩蟬，當年他老人家聽說這裡藏著合歡道的聖物。便下來檢視過。這裡面每個棺槨他都開啟過一次。也就是因為那次，我們禪師才知道這裡是怎麼一回事……所謂的合歡道聖物，不過就是他們煉製的蠱而已。用合歡五毒相互廝殺，每局留下來勝利者。然後再去其他四局的勝利者，再次相互廝殺，勝利者留下來。然後再湊五局廝殺。就這樣無休無止的廝殺下來，直到最後最初的合歡蠱煉製出來。不過就是這樣還不算完……”

說到這裡的時候，黃然回過了身體，隨後舉著手電筒看向鼻子掉了的外國人。車前子跟著孫德勝一起看過去，看到疤臉還是一動不動的靠在金臺上。不過這時候看他，怎麼突然感覺到這個男人和之前不一樣了……

“鼻子！他的鼻子怎麼長出來了……”車前子首先看出來了問題，剛才所有人都看到他的鼻子被蜈蚣旋了下來。就這麼一會功夫，這個已經死了人又長出來了個鼻子。除了鼻子之外，疤臉的臉色也變好了很多，紅撲撲的不再是之前灰白灰白的……

似乎現場只有一個人能說明白，孫德勝和車前子都將目光轉移到了黃然的臉上。老黃知道不說是不行了，衝著兩個人笑了一下，再次開口說道：“這個鼻子就是聖物了，也就是剛才說的蠱……這隻蠱之前一直都在外面魯汝暨的屍體上養著，直到最近才養成。這隻蠱有個天性，養成之後便不沾死人分毫。他會尋找受傷的活人，然後從傷口進入體內。這個人便是它的容器了，可惜疤臉沒有這個命，蠱進他身體的同時，他已經死了。死人的身體把蠱困住了，需要一點引子才能出來……、”

老黃的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掏出來匕首，在自己的胳膊上劃了道口子。隨著鮮血一點一滴的流下來，疤臉那邊出現了異常。

疤臉的新鼻子突然化成了一團黑影，向著黃然這邊撲了過來。看它的意思，應該就是奔著老黃傷口來的。眼看就要竄到黃然手臂上的時候，那個和死人一樣的艾登突然直挺挺的站了起來。隨後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黃然和黑影當中……

第七十四章 孵化

眼看著黑影就要衝到疤臉身上的時候，插在疤臉手掌上的銅釘突然爆炸。隨著一聲巨響，他的整個手掌連同半個胳膊都被炸碎。爆炸引起巨大的衝擊力將疤臉掀了起來，正巧避開了飛過來的黑影。

不用問也知道是楊梟的手筆了，車前子還想要喊幾聲讓他露面，不過在張嘴之前卻被孫德勝用眼神制止了。雖然不明白孫胖子是什麼意思，不過車前子也忍住沒有再提楊梟的名字。

“這就是他們合歡道的聖物——合歡蠱了……”在黑影馬上就要接觸到自己傷口的前一刻，黃然一把抓住了它。就見黃胖子手裡是一隻毛茸茸的肉團，看著好像是縮小版的太歲一樣。剛才疤臉臉上的鼻子，竟然就是整個一巴掌大小的小東西幻化出來的……

小肉團在黃然的手裡掙扎著，看樣子還是對黃胖子手臂上的傷口不死心。瞪著黃豆粒大小的眼睛緊緊盯著他的爽口，嘴裡吱吱喳喳的叫著。

“這就是合歡道的聖物？我們這一頓折騰，死了這老些人就是為了這個癟犢子玩意兒……”看到了這個所謂聖物的樣子，車前子便有些洩氣。在他心裡折騰了這麼多，還死了不少人，聖物怎麼也該和之前那隻黑色的蜈蚣差不多才對。來個金光閃閃的壁虎、長蟲啥的還差不多。

黃然眼睛盯著手裡的小傢伙，嘴裡對著車前子解釋道：“你小看它了，根據合歡道歷代掌教口傳的資訊，這合歡蠱有長生不老的功效……”

沒等黃胖子說完，小道士忍不住插嘴說道：“嗯，這個小玩意兒就跟唐僧肉一樣，吃了就能長生不老？要不一會大夥一人一口分了吧。黃胖子你先來第一口，一個小時沒死我來第二口……”

“不是吃的，天底下長生之道多種，煉丹也不過只是其中一種。”黃然看了車前子一眼之後，繼續說道：“合歡蠱是長生不老的，如果有人將自己的身體作為蠱爐，將它豢養在自身當中。那這個人也因為吸收到合歡蠱的氣息，以及排洩之物間接的長生不老。明白了吧？”

聽到排洩之物的時候，車前子一臉的噁心。乾嘔了幾下之後，對著黃然說道：“你直接說吃它的屎尿，得，那是長生不老了。天天吃屎喝尿的那活著還有什麼念頭，和它同歸於盡得了……”

孫德勝雖然也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古怪的長生之道，不過他馬上便明白了當中的門道。當下笑嘻嘻的對著車前子說道：“兄弟，外行了不是？你非得要想什麼屎啊尿的？不是哥哥我說你，蜂蜜甜不甜，那也是蜜蜂拉出來的。就當成天天喝蜂蜜不就得了……”

這時候，蒙棋棋也湊了過來。看了一眼這隻合歡蠱之後，對著黃然說道：“就這麼一個小傢伙，是合歡五毒相互撕咬出來的？老黃，你自己看看，它長的哪一毒？是不是大和尚喝多了，畫錯了圖？”

“錯不了……”黃然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手裡的合歡蠱，隨後繼續說道：“之前我的話還沒有說完，煉出五毒大聖之後。還要將它在天下至毒的藥液當中浸泡三十年，藥液當中有讓五毒大聖休眠的作用，不吃不喝也能存活下來。

然後每過三年五毒大聖都會蛻一次皮，三十年之後就是一個肉球的模樣。這還不算完，這時候的肉球沒有任何功效，反而及其脆弱。需要找人作為宿主寄生下來，再經過漫長的孵化，才能孵化成最後的合歡蠱。這個過程可不是幾年、幾十年就可以完成的，唐玄宗時期建立的合歡道開始，就一直在孵化合歡蠱，直到現在才算孵化成功。

合歡道的歷代掌教都曾經是合歡蠱的寄主。都盼望自己可以將聖物孵化出來。一直到北宋時期魯汝暨得勢，將合歡蠱搶奪過來，寄生在了自己身上。這也是為什麼合歡道後來整體遷移到了粵南，也要將合歡蠱搶回來的原因。”

蒙棋棋還是有地方想不明白，大小姐猶豫了一下之後，再次問道：“那也不對啊，不是說合歡蠱只能寄養在活人的身體裡面嗎？那這個魯汝暨都死了幾百年，要是他真孵化出來了合歡蠱，那姓魯的自己就應該長生不老啊。他死了就是說沒有長生不老，那合歡蠱是誰孵化出來的？”

“就是被魯汝暨孵化出來的……”現在這裡已經為了什麼危險，艾登和死人沒有什麼區別。黃然當作休息，繼續說起來有關這個合歡蠱的事情來。頓了一下之後，他繼續說道：“孵化合歡蠱最後一步，是生死交替。孵化之人活著的時候將最初的合歡蠱放進身體裡，一直要等到這個人身亡，身體之內的血肉精氣轉化成養分來供養。合歡蠱吃了血肉之後，才會經過最後一次蛻化，孵化成可以長生不老的形態。那個人因為皮內血肉被吃光，看著和被風乾的乾屍一樣……

所有寄生、孵化合歡蠱的人都想著自己可以長生不老，誰又願意犧牲自己來成全別人？這也就是為什麼一直沒有孵化出來合歡蠱的原因，直到最後魯汝暨誤打誤撞，死後才終於孵化出來。”

黃然說完之後，孫德勝拍了拍巴掌，隨後笑嘻嘻的說道：“到底是老黃，天底下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你是在哪看到這些亂七八遭東西的？趕明兒我讓我們家辣子也去看一樣，託你的福漲漲學問……”

“這個可不是典籍流傳下來的，是上善禪師親口告訴我的。”黃然說話的時候，從自己的揹包裡取出來一個盒子，將合歡蠱裝進去之後，這才繼續說道：“禪師當年搭救過合歡道的一位掌教，那位掌教看到禪師術法獨步天下，便有意將他納入合歡道，以合歡蠱為條件，要將掌教的位置傳給禪師。可惜他不知道，禪師早已經是長生不老之人……”

“又長生不老，越說越玄乎了，那個也有人信……”車前子打斷了黃然的話，他雖然有對付妖物的本事，不過對長生不老之類的傳說是嗤之以鼻的，之前孫德勝暗示過六室的吳主任、楊梟和沈辣都是長生不老的體質。小道士以為只是讓自己賣命的誘餌，還長生不老？你怎麼不說當年渡海求取仙丹的徐福還活著？

孫德勝哈哈一笑，過來打了圓場，說道：“差不多了，萬老闆這時候應該已經逃出國了。咱們先上去……喂！你們幾個都出來吧，還有四成黃金呢，都不要了？是不是心裡還指望著大鬍子和我們同歸於盡？這裡的黃金都歸你們了……”

孫胖子說話的時候，躲藏起來的幾個外國人這才露了頭。剛才看到艾登被炸飛的時候，他們幾個便有意露頭。不過看看自己這邊的人死的差不多了，又擔心黃然、孫德勝他們會殺人滅口，這才一直躲避著，遲遲不敢露面。

現在被孫德勝叫破，僅存的三個人這才從棺材後面走了出來。他們雖然露面，卻不敢靠前，走到了石門口便停下了腳步。以防這幾個人突然下殺手，畢竟這麼多的黃金，誰看了都會眼紅。

就在他們背對著石門的時候，那扇石頭大門卻無聲無息的自己開啟了……

第七十五章 看不見的法器

三個外國人完全沒有意識到身後的石頭大門已經開啟了，還在小心翼翼的看著黃然幾個人，提防著他們會突然殺人滅口。

原本還笑嘻嘻的黃然四個人表情突然變得凝重了起來，隨後那個姓孫的胖子對著三個外國人的身後說道：“萬老闆，哥們兒我還以為這時候你的飛機都起飛了。怎麼又回來了？捨不得那個大鬍子……”

三個外國人一開始還以為孫德勝是在詐他們，將他們的注意力吸引到身後，這幾個人趁機下殺手。其中一個人還抬了抬槍口，對著黃然說道：“boss，你……”

外國人剛剛開了口。便被身後一個冷冰冰的聲音打斷：“我捨不得你們，更加捨不得聖物……韓冰你死了嗎？怎麼連這幾個人都對付不了……”隨後半句話是對著大鬍子艾登說的，孫德勝等人這才知道韓冰才是那個人的真名。

說話的正是剛才拿著‘聖物’離開的萬長洛。此時他就站在距離三個外國人一米遠的距離。就是這麼近，三個人也還是沒有發現身後多了個人……

“你找大鬍子啊？等一下你們倆就能在下邊見面了……”看著萬長洛去而復返，車前子哼了一聲，對著他繼續說道：“記得和孟婆湯的時候一起喝，你一口是他一口，你們倆下輩子做甜甜蜜蜜的小兩口……”

車前子打算激怒萬長洛。這也是他以前打架時的手段。遇到不知道底細的對手時，先連損帶罵一通，對方被激怒之後，動手的時候會忘記防守。到時候捱上了小道士鎖喉、插眼和踢襠腿的絕招，就只剩下倒在地上哀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