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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庭頓了頓:“甚至,我都不敢對喜歡的人說出自己的想法!”

顧世能夠理解人在特殊場合突然敞開心扉,只是沒料到會談到這樣的話題,而且陳庭哭紅的眼睛還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他注意到她的窘迫,失落地低下頭去:“你說,是不是哪天我像師傅這樣一下子走了,會留下特別多的遺憾,就因為我從來都是對家長對領導言聽計從,不敢有自己的選擇?”

顧世本能地去捂住他的嘴,指間感覺到他嘴唇被全身帶動輕輕一顫,又條件反射地趕緊放開。氣氛突然間有點微妙,她能感覺到陳庭緊盯不放的凝視,像是在用眼神摩挲自己的臉,她的整個臉都開始發燙,耳朵已經變得通紅了。這不是常態的他,平時他從來不正眼看自己。

出於禮貌,她從來沒有表現出看不起陳庭。他會因為母親的一個電話誠惶誠恐地離開同事聚會。他和之前的女友本來都談婚論嫁了,因為母親的極力反對,他就和人家分手了,女孩子還哭哭啼啼地到單位來挽留過他,那時他的表情除了無奈,似乎並沒有太多的難過,甚至還有像他母親一樣的冷漠。“媽寶男”是她對他進行概括用的一個詞。

如今,“媽寶男”居然說出了什麼“喜歡”。她不再接話,平淡地說了句“趕緊回家休息吧”就匆匆離去了。陳庭一個人悵然若失地坐在原地。

來B市已經快兩週了,週四一大早,張弛把這些天來唯一的定稿模擬畫像交到了組長手裡,就提出返回A市。畫像上,不是犯罪嫌疑人,而是個可愛的兒童。

組長沉吟許久。張弛明白這麼多天,他對於自己的信任已經從寥寥無幾降到幾乎為負。張弛只是不卑不亢地請對方不管如何將信將疑,都要把這張畫像傳給偵查員跟進。

張弛打定了回去的主意。原因有二:一是,自己所能做的事情已經完成,沒有再留下賴吃賴住的意義;二是,政治處已經對他的借調時間頗有微詞,聽說顧志昌正在為他竭力爭取刑警隊的正式編制,他隱隱地期待著一個結果,確切地說是一個驚喜。

至於是什麼結果,他無法抱太大的期望。他進單位兩年不到,就洞察到體制核心心業務部門高於一般部門,但只要是機關部門發話,其他部門又都必須讓道,這已經成了一條不成文的潛規則。與此同時,指揮室和政治處的領導表面一團和氣,背地裡一個嫌棄對方不懂業務,一個鄙視對方不重視隊伍,有點類似企業裡的銷售部門和市場部門,並駕齊驅又彼此擠兌,似乎只有透過長期的抗衡才能獲得讓一把手重視的地位。而這其中,“搶人”又成了衡量的一個標準,說得好聽是求賢若渴,說得難聽則是哪怕自己不用,也不能被別人要了去,顯得地位弱勢。

顧志昌一個自己的實職副處的職位都沒解決的老民警,又能有什麼能耐和整個體制架構的潛規則去抵抗呢?

週五下午,剛剛開完冗長的警長會議,大家夾著筆記本就直衝衛生間。會議中間,就有幾個老煙槍到走廊裡過煙癮,其中一個看到顧世,悄悄讓她快把顧志昌找回來,再晚點兒,估計要被直接“剝皮”了。

“剝皮”是老警察們對於開除公職、辭退警察的一種俗稱。顧世心中一驚,耐著性子等他們開完會,就徑直走到顧志昌的辦公室門口,門是鎖著的,她只好重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這才意識到剛才父親早就不在會場裡了。

會後過了大概一個小時,電梯門口的那道玻璃門被重重地推開了,隨之而來的是有些暴躁的腳步聲,短促、高頻,最後是一聲悶雷般的關門聲,整個樓道的辦公室的門都被帶動著震顫了一下。

那是顧志昌的辦公室,連顧世都沒有分辨出父親的腳步聲。她趕緊跟進去,關上門,回頭就責問父親:“你不知道自己血壓高嗎,動這麼大的氣?”

顧志昌正背對著門,雙手叉腰對著靠牆的鐵皮櫃深呼吸,聽到聲音,才緩緩轉過身來,看到是寶貝女兒,先前的滿臉慍色頓時散去了,招手讓她坐下。

“少和我來這套,要做思想工作,找別人去。”

顧世賭氣地站到他跟前:“究竟為了什麼事,萬一氣得爆血管,還想讓組織來養你嗎?”

顧志昌苦笑著搖搖頭:“你和你媽媽一樣,管老子管到單位裡來了。我當初真應該和你劃清界限,讓你去其他部門。”

“就因為媽媽不在了,你更應該為了我照顧好自己。為什麼要讓我擔心呢?”顧世的聲音因為激動,帶著少見的哭腔。剛才的一個小時裡,她揣測了無數種可能性,擔心已經化成了怒氣和委屈。

顧志昌果然不是為了自己的事情去“求”領導。在政治處主任那裡,他羅列了種種理由,希望把有潛力的刑偵人才張弛納入旗下,和顏悅色的政治處主任認真聆聽了他的請求,說了一堆要加強刑偵人才培養的套話,最後卻以編制緊張、張弛沒有顯著成績為理由拒絕。從沒有向組織開過口的顧志昌哪裡設想過無功而返的結局,當時就大聲叫嚷起來了。文縐縐的主任氣也不是,罵也不是,索性低頭佯裝看檔案,不再理睬。

他隨即又去找了分管刑警隊的副局長,最後直接拖著副局長去找了一把手政委:“什麼樣的成績叫作有成績?張弛破的連環命案,三等功是您親自批的,那還不叫成績?什麼樣的編制不緊張,要說緊張,倒是我們警力緊張得很,你們也看到我們偵查員加班加得孩子都快認不出老爸了。政治處缺一個宣傳員怎麼了?與其讓他放下畫犯罪模擬畫像的筆,倒不如讓他放下歌功頌德的照相機,實實在在地在業務崗位上磨一磨,不好嗎?”

政委是業務崗位出身,他平時就教導年輕人有機會要去業務一線多打磨打磨,積累點實戰經驗。這番話自然聽了進去。這年頭,為了要個人而不是自己的待遇職稱這麼拍桌子吹鬍子的,算他老顧一個,只有買賬。政委給政治處主任打了一個電話,對方唯唯諾諾,立馬去落實了。

“爸,不是我說你,為了這麼個扶不起的阿斗,你值得這麼折騰嗎?”

顧志昌閉目微笑,還處於大戰險勝的疲勞中,搖搖頭:“女兒啊,你到底太年輕了,我這閱人無數的眼睛,還能看錯嗎?這小子日後稍微點撥下,必成大器。”

“就您這眼力,上上下下的領導都得罪遍了吧,看看以後怎麼被穿小鞋。”

“我破我的案子,誰能把我怎麼樣?你怎麼看‘樊指導員’?”

顧世有點莫名:“怎麼突然提起他了,不就是餐館老闆嗎?”

“我說了這裡面的來龍去脈,你大概也覺得是天方夜譚,張弛有點像年輕時的他。”

顧志昌點燃一支菸,皺著眉突然變得深沉起來,開始回憶當年的那一幕幕。當年,他的一個戰友,和他同期轉業後,留在了家鄉的公安局緝毒辦,幹起了偵查員的工作。三十出頭的他正是年輕氣盛追求事業的當口,工作中物色了小樊做眼線。多年前的小樊比今日更加八面玲瓏,做起事來遊刃有餘,卻常被上頭認為不可靠,建議戰友多觀察多考驗。本來對他信任有加的戰友經過不同領導的屢次提醒,逐漸失去了對小樊的信任,決定對他進行一次“測驗”。然而,就是在這次“測驗”中,小樊失去了老婆和剛出生的孩子,自己也暴露了身份。

“我永遠忘不了他站在我跟前的樣子,整個人就是行屍走肉,沒有表情,更沒有眼淚。我當時的念頭是派人二十四小時緊盯他,因為見過太多非正常死亡的人,生無可戀的那種絕望眼神,和他眼睛裡剩下的那點神采一模一樣。”顧志昌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代替戰友贖罪,受重託讓他在一個全新的城市改頭換面,開始另一種人生。

“所以,你就決定要去信任張弛?這有什麼必然的聯絡嗎?”

“不,我是學會了透過一個人的玩世不恭、粗枝大葉去看到他的鑽研刻苦、堅強不屈服。當年的小樊有,他最終走出了那場生死考驗。現在的張弛也有,他也一定能夠走出世俗的偏見。”

顧世還是抱著懷疑的態度,張弛閃亮的耳釘浮現在腦海:“我就姑且祝你這個關門弟子成功出師,否則,你以後可就是受連累的勞碌命了。”

顧志昌擺擺手,電話響了,B市號碼。

“陳大組長,怠慢怠慢,我們小陳任務進行得還順利嗎?”

對方洪亮的聲音透出掩飾不住的興奮:“哪裡哪裡,顧警長你太客氣了。豈止是順利,他給我們帶來了突破性的線索啊。”

“這麼說來,案子快破了?”

“就在眼前了,人已經順藤摸瓜找到了,全靠他的一幅畫像,真的太神了,不得不佩服。後面轉檢察院的後續工作就交給我們吧。我來電話呢,主要是想對小張表達一下歉意。這次把這個專家給怠慢了,是我們招待不周。”

“這麼說,他已經回來了?”

“對。今天上午的火車,他說什麼都要急著趕回去。老實說,這個案件的條件真的非常苛刻,破案壓力也很大,多虧了你們。我們組織慶功會,這個頭號功臣卻不在,這人情可欠大了。”

“說什麼人情啊,天下公安是一家,大家不都奔著破案去的嘛?這小張啊,資歷淺,但是功底深。”

“顧警長好眼光,覓得這樣的好人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光以年齡論英雄了。這小子有點個性,把畫朝我手裡一塞,說‘現在就看你們的了,應該能抓到嫌疑人了’,我在後面追問‘你確定嗎?我列印後要投入很大的警力,每天的加班費就不是個小數目’,他衝我點點頭,就頭也不回地走了,沒想到還真讓他給說中了。”

顧志昌爽朗大笑:“這才像是我的徒弟!”

見父親像是聽到誇自己一樣滿面紅光,顧世無可奈何地搖著頭走了出去,自己從警校畢業時,他也沒有如此開懷。這樣一個求賢若渴的刑警父親,真是讓她又好氣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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