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出關解毒篇 第七章 事了拂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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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雪道：“杜杜鳥，你若把東西交出來，一切尚有緩和的餘地。”

我當即拖著豔少的手站定，繼續看熱鬧。

杜杜鳥哭喪著臉道：“泓玉姐姐，我真的沒見過那東西。”

湘靈原是怒不可遏，聽了這句話，一下子倒不好發作了。

泓玉道：“你沒偷人家的東西，人家為什麼要追殺你？”

誰知這位泓玉美人正眼也不瞧他，冷笑道：“你偷了這兩位姑娘什麼東西，快快還給人家。否則，我是再不會管你的。”

杜杜鳥道：“這裡有誤會，可是這兩位姑娘不聽我的解釋，一上來就動手，蠻橫兇惡得很……”

“泓玉姐姐，快救我。”杜杜鳥一見她便叫起來。

“你沒偷東西，這些是從哪裡來的？”湘靈冷笑一聲，將適才從他身上搜出來的兩串珍珠甩手丟到他的臉上。

我們轉身走出幾步，忽覺一縷涼風過頂，一道纖弱的白色身影落在寺前，徐徐轉過身來，秀髮如雲，明眸雪膚，果然是個大美人。

杜杜鳥叫起來：“不是跟你說了嘛，這是一個女的送給我的。”

豔少捏一下我的手，道：“多謝姑娘好意，小容，我們走吧。”

“放屁！落緋姐姐的東西會送給你？”湘靈說著猛地一抬腳朝他踢了過去。

她臉色一沉。“我看你們不是武林中人，才好言相勸，你可不要不識好歹。”

泓玉起手拍向她的左腿，動作迅速之極，口中說道：“姑娘何必衝動，把話說清楚再動手也不遲。”

我道：“七海連環島連這個也要管嗎？”

湘靈急忙收腿，“霍”的一拳直打她的面門，怒道：“姑奶奶沒空再聽你們的廢話。”

她道：“深更半夜，兩位雅興不淺啊。”

泓玉身形微晃，避過那一拳，順手將杜杜鳥拖起後退了三步，皺起眉頭道：“果然蠻橫得很！”

我道：“遊覽名勝不行嗎？”

湘靈似料不到她竟能躲過這一拳，微微一怔後立刻欺身而上，閃電般攻出了七八掌，泓玉拉著杜杜鳥左閃右避，身法靈動美妙。

沁雪上前兩步，道：“兩位既與此事無關，請速離此地。”

湘靈連她的衣角都沒碰到，不由得更怒，掌風越發凌厲，連綿不絕，幾乎不給人喘息的工夫。泓玉手裡拖著一個人，身法稍滯，好幾次都差點給她打中。忽然一個轉身將杜杜鳥丟了出去，反手“刷”的一聲抽出寶劍，劍走偏鋒朝她下頜刺去，出招角度刁鑽古怪之極。湘靈的掌法本是近身相搏，若不退避開，這張俏臉勢必要毀了，連忙一個鐵橋板急退開去。泓玉似乎早知她有此一招，劍勢急轉直下，嘶的一聲，已將湘靈的裙角鉤下了一塊。

豔少微微蹙眉，終究沒有發作。

豔少點頭道：“這才有兩分梵剎劍法的味道。”

這一巴掌下手極重，他的整張臉都變了形狀，鼻血流了滿襟，仍是笑嘻嘻的，似乎被打得很舒服的樣子，真是賤得可以。

這時，沁雪見湘靈吃虧，連忙揮掌相助，三人劍光掌影鬥得難解難分。泓玉的劍法和杜杜鳥剛才使的一模一樣，威力卻大大增加。這套劍法湘靈二人適才領教過，變化路數均知道個大概，一時尚能應付。

湘靈回身給了他一巴掌，冷笑道：“臭小子，你不用使激將法，我今天橫豎是要會會她。”

我看了豔少一眼，他不待我開口，便微笑道：“這套劍法極為易懂好學，但要想練得精妙卻不容易，需要配合本門的內功心法同時修煉。杜杜鳥依葫蘆畫瓢學了招式，並未得其中精要。這泓玉倒有幾分根基……嗯，這一招她們接不住，要敗。”

他似乎很怕被帶去見那個君主，又道：“我姐姐長得比你美一百倍，武功比你好一千倍，你趕緊把我放了，我到時候可以讓她饒你們不死……”

他話音一落，湘靈與沁雪齊聲驚叫，一起跌飛出去。

杜杜鳥搶先道：“我姐姐是個絕世大美人，怎麼可能是兩個窮書生？”

泓玉收劍站定，掠了掠耳邊的髮絲，正要說話。旁邊的杜杜鳥已經站起身來，拍掌大笑道：“哈哈……我姐姐的功夫怎麼樣？我沒說錯吧，你們七海連環島雖然縱橫南海，但是到了中原，只怕就要……”笑聲未完，忽然沒了聲息。

湘靈怒火中燒，厲聲道：“你們就是這淫賊的家人嗎？”

寺塔上，一道白影輕輕掠下，悠悠笑道：“就要怎樣？”

他握著我的手，緩步而出，微笑道：“我也沒聽說過。”

眾人都吃了一驚，唯有湘靈二人面露喜色，叫道：“天策師兄！”

我見行藏已露，便問豔少：“七海連環島很厲害嗎？我怎麼從沒聽說過？”

我瞪大眼一看，只見來人手執玄黑鐵扇，相貌英俊，約摸三十來歲，臉上有一股狂傲神情，與他的兩個師妹如出一轍。

湘靈喝道：“什麼人？”

他將一個包裹朝圓行跟前一扔，裡面滾出一顆鮮血淋漓的人頭。

杜杜鳥躺在地上，一雙賊兮兮的眼睛四下亂轉，忽然看到我們，忍不住“咦”了一聲。

圓行一看頓時倒退三步，面如死灰，失聲道：“真如住持！”

沁雪聞言便不再說話。

泓玉霍然抬頭，怒道：“他不過給我報個信，你竟然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