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奪寶謀反篇 第八章 夜半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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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因為風亭榭嗎？”

她說著忽然住口。

“我本來是奉了太子殿下地命令，要將你帶去京城見他，但是現在——”她站起身，一雙美麗的眸中殺氣畢露，“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豔少不動聲色的問道：“此時如何？彼時又如何？”

“嗯？”

她不答話，過了好一會才嘆道：“彼時，她叛出本莊，本該按莊規處置，但是我們得罪不起楚先生，亦無計可施……”

“因為你。”

豔少露面不耐煩的神色：“林小姐，你若真覺得得罪不起我，就該對我說實話。”

我劈頭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林晚詞微微一怔。遂即恢復常色，微笑道：“我連那張藏寶圖都雙手奉上，先生何以仍不相信我？”

一個白衣少年端坐在艙內擊掌稱讚，姿容秀美，粉面含春，修長白淨的雙掌輕輕擊打，聲音卻頗為響亮。

豔少聞言忽然笑了笑，道：“我有兩件事請教林小姐。請據實以告。”

“好功夫！”

“不敢欺瞞先生。”

我思忖片刻，終於決定一試，當即縱身躍起飛掠至那船上，足尖在船頭借力再度躍起，船內依舊管絃叮咚，竟是絲毫不覺，這等功夫，我一向只在電視裡見過，此刻親身施展不免有些暗自得意。這樣想著，兩隻腳已經踏上那畫舫的紅木船板，船身平穩前身，紋絲未動。

“第一，三年前，碧玉峰上林少辭公然拒婚的真相？第二，昔日在姑蘇，疏狂中毒地真相？”

我沿著秦淮河岸走了一會兒，眼看那畫舫越蕩越遠，不由得暗自著急，河裡有兩艘船尾隨那條畫舫之後，若是施展輕功倒也可以趕上那船，但我不會游泳，不免有些怯怯的。

林晚詞不語。沉默有頃。忽然道：“三年前。少辭與風淨漓已有肌膚之親，為了對風淨漓負責，他只能拒婚。至於這第二個問題……風淨漓去姑蘇找容疏狂。確實也是出於我的授意。這本是一石二鳥之計，既可以除掉容疏狂，又可以逼走風淨漓，可惜啊……”

可惜我此刻沒有欣賞夜景的心情，單覺得吵鬧，心裡莫名煩躁，待要關窗，忽然瞧見人群裡一抹熟悉地人影……我不由得大為奇怪，四下一瞥，連忙順著牆壁迅速滑了下去，在人潮裡尋得那個白色身影緊緊跟住，走了一會兒，對方忽然上了一艘畫舫，順著河水往下游蕩去。

她微微仰首，撥出蘭花般的氣息，黯然嘆道：“可惜在這世界上，沒有人能真正掌握一個計劃的全部細節。”

我在房裡悶了半天，也不見豔少進來，杜杜鳥也不知道死哪裡玩去了。隨手推開窗戶看出去，只見秦淮河兩岸燈火輝煌，畫舫臨波，不時有歡歌笑語隨風飄送過來，端的是奢靡浮華。

豔少微微蹙眉：“林小姐為何要這麼做？”

我閉嘴不語，徑直進房去，反正她是來找豔少的，豔少也在等她，沒我什麼事。

林晚詞看住他似笑非笑，道：“我若不這麼做，楚先生又如何娶得嬌妻？說起來，先生應該多謝我才是呢。”

她起身微笑，坦然道：“本莊弟子眾多，你又是前任莊主，自然格外關注一些。”

她說完莞爾，唇邊綻放三月麗日的明媚笑容。

我不禁要問：“你怎麼知道我們住在這裡？”

豔少有剎那間的失神，靜默一會才道：“林小姐真是絕頂聰明——”

豔少不語。

林晚詞嗤笑一聲，介面他：“聰明？聰明有什麼用？容疏狂自幼蠢笨寡言，最大的優點不過是勤奮，可是，幾個師哥們事事都順著她，帶她上山捉兔子採野花……他們從不和我玩，小時候，我一直以為是因為我的病，長大後，我才知道不是……呵！他們不和我玩，是因為他們的那些小把戲從來都騙不過我……”她地情緒微微有些激動，停下來，深深吸了一口氣。

少頃。林晚詞一曲終畢，抬起宛如明月般的容顏，用一把和風細雨般的聲音道：“你們回來了。我等你很久了。”後一句話卻是對豔少說的。

豔少點點頭，道：“男人面對太聰慧機敏的女人是有些怯意的。”

我不由得斜眼去瞥豔少。他面容平靜。眼睛裡卻有一種欣賞之色。

林晚詞宛如新月的面上升起一抹緋紅，在陽光下越發顯得嫵媚惑人，唇邊略帶笑意：“那都是些鬚眉濁物，楚先生乃沖淡高超之人，自然不會……”

我們回到客棧時，她正坐雅閣中彈琴。素雅淡服，不施粉黛，纖細白皙的十指撥弄琴絃，樂聲宛如流水般瀉出，清幽雅絕。

她說著忽然住口，幾近透明地臉上越發嫣紅如胭脂。

而且來的很快。

豔少看著她，不由得心裡一動，輕咳一聲道：“你們當初嫁疏狂的目的是為了那份名單，為何在姑蘇又要殺了她呢？”

她終究要來了。

林晚詞抬起頭，似笑非笑道：“楚先生就當我嫉恨她亦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