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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猜一猜,”狄更斯說,“你想知道《艾德溫·祖德疑案》的結局,也許甚至想知道我的祖德跟你的祖德有什麼關聯。”

“對。”

他又看看錶:“再過九十分鐘就午夜了。我帶了白蘭地隨身瓶——聽從你的建議,畢爾德聽見肯定會嚇壞——相信你也帶了自己的飲料。不如我們在這裡面找個舒適的座位,在塔樓裡的鐘敲響我的死期之前來一場最後會談。”

“你以為我會回心轉意。”我惡毒地笑了笑。

“說實在話,我完全沒有那種念頭。我也不確定我希望你改變心意。我非常……厭倦了。但我不反對來一場最後談話,也不介意趁著夜色喝點白蘭地。”

說完,狄更斯轉身走開,在附近的石堆裡尋找合適的座位。我可以跟他過去,也可以當場射殺他,再拖著他的屍體到幾米外的生石灰坑。我本來就不希望把彼此搞得那麼狼狽。再者,坦白說,我也想稍坐片刻,等這天旋地轉的頭昏現象消退。

他選來當椅子的兩塊平坦墓碑之間有一塊約一點二米、更長更寬、適合當矮桌的墓石,讓我想到狄更斯在這座墓園裡扮演我、愛倫·特南和她母親的侍者的那一天。

狄更斯徵得許可後從外套口袋拿出白蘭地隨身瓶,放在自己面前的石桌上。我也拿出隨身瓶放在面前。我這才想到,當初拿槍指著他的時候,應該先拍拍他的口袋。我知道狄更斯的手槍放在蓋德山莊某個抽屜裡,他射殺蘇丹的那把獵槍也是。狄更斯對我們這趟“神秘出行”的目的毫不詫異,讓我懷疑他上馬車之前也許身上藏著武器,這也可以解釋他那種莫名其妙的不在乎態度。

可惜已經太遲了。在剩下的這段短暫時間裡,我只需要盯緊他就行。

我們靜靜坐了一會兒,而後輪廓模糊的塔樓裡的鐘敲了十一響。我緊繃的神經猛地跳了一下,害我險些錯手扣下依然瞄準狄更斯心臟的手槍扳機。

他注意到我的反應,卻沒有說話。我把槍放在我大腿和膝蓋上,槍口繼續對準他,手指頭卻從黑徹利所謂的“扳機護圈”裡抽出來。

漫長沉默後狄更斯突然出聲,害我又嚇了一跳。“那是黑徹利探員給我們看過的那把槍,是吧?”

“是。”

風把草叢吹得窸窣響。我彷彿害怕接下來的沉默,彷彿害怕這段沉默會削弱我的決心,我逼自己說話:“你知道黑徹利死了嗎?”

“嗯,知道。”

“你知道他怎麼死的嗎?”

“嗯,”狄更斯說,“知道。倫敦警察廳的朋友告訴我的。”

這個話題我已經無話可說,但它引導我展開連串提問,多虧這些問題,狄更斯才能多活這最後一小時。“我很驚訝你在《艾德溫·祖德疑案》裡寫了一個叫德徹利的角色,顯然是個戴著超大假髮的探員。”我說,“考慮到黑徹利死時的慘狀,這樣的滑稽模仿好像有欠厚道。”

狄更斯望著我。墓園離最近的街燈或有人居住的房舍窗子很遠,一片漆黑,但我的眼睛慢慢適應,看見周遭的墓碑——尤其是躺在我和狄更斯之間這塊淡色大理石,像極了我們攤開最後一手撲克牌的牌桌——彷彿把月光反射到狄更斯臉上,彷彿無力地模仿著他為朗讀會設計的煤氣燈。

“不是滑稽模仿,”他說,“是真心的懷念。”

我拿起隨身瓶啜飲一口,揮了揮手。那不重要。“可是你的祖德故事完成不到一半,目前只出刊四章。你到目前為止只寫出全書的一半,卻已經謀殺了艾德溫·祖德。你我都是專業人士,而我在懸疑小說創作方面經驗更為豐富,或許技巧也更高超,我想請問你,查爾斯,你在故事前半段就犯下謀殺案,而且嫌犯只有一個明確合理的選擇,也就是那個眾人皆知的壞蛋約翰·賈士柏,接下來你要怎樣吸引讀者繼續讀下去?”

“這個嘛,”狄更斯說,“你我都是專業人士,我們別忘了……等等!”

我手裡的槍猛地晃了一下,我眨眨眼,專注地把槍口繼續對準他大約一點二米外的心臟。有人進墓園來嗎?他企圖分散我的注意力嗎?

不是,顯然狄更斯只是突然靈光一閃。

“親愛的威爾基,你怎麼……”狄更斯接著說,“會知道德徹利的外貌,還知道可憐的艾德溫被謀殺?那些場景,甚至那幾章,根本還沒出刊,而且……啊……威爾斯。你想辦法從威爾斯那裡弄到了我手稿的複本。威爾斯是個好人,可信賴的朋友,可是那次意外以後他就大不如前,因為腦袋裡一直有那些咿咿呀呀又砰砰響的門。”

我沒有搭腔。

“那好,”狄更斯說,“你知道艾德溫聖誕夜被殺了,你也知道克瑞斯派克爾牧師在河裡找到艾德溫的懷錶和領夾,卻沒有找到屍體。你知道那個來自錫蘭、脾氣暴躁的外國人內維爾·蘭德勒斯——美麗的海倫娜·蘭德勒斯的哥哥,以及蘭德勒斯手杖上的血跡。你知道艾德溫跟羅莎的婚約已經告吹,也知道艾德溫的叔叔,也就是鴉片鬼約翰·賈士柏在謀殺案發生後一度昏厥,因為他聽說婚約已經取消,他的嫉妒毫無根據。合約議定的十二章我已經寫出六章。但你到底想問什麼?”

我意識到手臂和雙腿流淌著鴉片酊帶來的暖意,心情愈來愈煩躁。我腦子裡的甲蟲比我更心急,我感覺得到它在我鼻樑內側鑽來鑽去,從這隻眼睛往外看,再換到另一隻眼睛,彷彿想搶個好視角。

“賈士柏在聖誕夜下手,”我說話的時候稍稍揮動手槍,“我甚至說得出兇器……就是你到目前為止沒頭沒腦又大費周章地詳細描述了三次的黑色圍巾。查爾斯,你的線索一點兒也不難猜。”

“原本我想過用長的領巾或領帶,”他又露出該死的笑容,“後來換成圍巾。”

“我知道,”我口氣很不耐煩,“查理說你強調那條領巾一定要出現在插畫裡,後來又叫斐歐茲換成圍巾。領帶、圍巾,沒多大差別。我的問題是,如果讀者都已經知道兇手是賈士柏,你要怎麼吸引他們耐心看完後半部?”

狄更斯頓了一下才開口說話,彷彿臨時想到什麼大事。他把隨身瓶輕輕放在經過歲月洗禮的石碑上。不知為何,他戴上了眼鏡,彷彿討論他這本永遠無法完成的書需要大聲朗讀幾段給我聽似的。此時月亮的雙重反光把他的鏡片變成不透明銀白色圓盤。

“你想幫我續書。”他低聲說。

“什麼!”

“威爾基,你聽見了。你想去找查普曼,想跟他說你可以代替我寫完這本書。威廉·威爾基·柯林斯,創作《月亮寶石》的知名作家,親自出馬為他死去的朋友——他過去的合作伙伴——完成遺作。你會告訴哀傷的查普曼和霍爾,狄更斯先生突然失蹤——幾乎確定是自我了斷——之後,威廉·威爾基·柯林斯是英格蘭唯一一個——英語世界唯一一個,全世界唯一一個!——充分了解狄更斯心意、有能力完成那場不幸夭折的疑案的人。親愛的威爾基,你想寫完《艾德溫·祖德疑案》,然後順理成章地取代我在讀者心目中以及我作為英國當代傑出作家的地位。”

“荒謬至極!”我喊得太大聲,嚇得自己縮頭縮腦,尷尬地四下張望。我的聲音從大教堂和塔樓彈回來。“太可笑了,”我急切地低聲說,“我沒有那種念頭和野心,從來沒有過那樣的念頭和野心。我自己創作了不朽鉅著,《月亮寶石》賣得比你的《荒涼山莊》或目前這本書都好!我剛剛也說了,作為一本懸疑小說,《月亮寶石》情節設計鋪陳的細膩度遠遠勝過你這個艾德溫謀殺案混亂故事。”

“那是當然。”狄更斯輕聲說。他又露出那種調皮的狄更斯笑容。如果每次我看到那個笑容都有一先令可以拿,這輩子就不需要再寫小說了。

“再者,”我說,“我知道你的秘密。我知道你的‘大驚奇’,也就是你那個在我的專業眼光看來相當淺顯的劇情樞紐。”

“哦?”狄更斯的語氣十分友善,“親愛的威爾基,那就拜託你指點我一下。我畢竟是懸疑小說界的新手,可能還沒看出自己作品裡顯而易見的大驚奇。”

我不去理會他的冷嘲熱諷,若無其事地把槍口指向他的頭,說道:“艾德溫·祖德沒有死。”

“沒死?”

“沒死。賈士柏想殺他,這點毋庸置疑,他甚至以為自己得手了。可是艾德溫逃過一劫,還活著,而且將會加入你那些‘一目瞭然’的‘英雄’:羅莎·巴德;內維爾和他妹妹海倫娜·蘭德勒斯;你的強身派基督教初級牧師克瑞斯派克爾;甚至還有那個你很晚才拉進來的水手角色……”我絞盡腦汁回想那個角色的名字。

“達塔爾中尉。”狄更斯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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