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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尼戈爾的一家鄉村小酒館,”克里斯廷說,“在狂風肆虐的斯威利湖畔——這是我們最愛的幻想。有趣的是我還真挺享受待在那裡,但對他而言,最多待三週,然後他就想一把火燒掉那漂亮的茅草屋,再打道回府。”

她帶我們來到桌旁。她喝的是冰茶,我和伊萊恩都覺得不錯。米克那瓶十二年份的尊美醇威士忌放在桌上,旁邊還有一支酒杯和一個水壺。尊美醇的酒瓶是用透明玻璃做的,液體的顏色清晰可見。我依舊很喜歡上好威士忌的顏色。至於爛威士忌,顏色並不能代表品質,它向你傳達的僅僅是你對它的渴望。

克里斯廷還在為我們準備冰茶的時候,米克從後方的辦公室出來,手裡提著一個紙袋。“我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這個袋子,把它就這樣塞在腋下拿出去我可辦不到。我家裡沒地方放這玩意了,碰巧他喜歡。”

伊萊恩把東西從袋子裡拿出來之前我就知道是什麼了,一幅裱過框的愛爾蘭風景畫,九乘十二大小。

“這是丁格爾半島的康納山口,”克里斯廷說,“畫得很像。那是我去過最美的地方。”

“這是手工上色的鋼版畫,”伊萊恩說,“當時還沒有彩色印刷,工人只能每次手工新增一種顏色。這種技藝已經失傳了,然後鋼版畫也是如此。”

米克說:“少數還沒有失落的藝術已經被擺在木墩上,等著被科技劈成兩半。”他把手伸向酒瓶,再移向水壺,接著又移回酒瓶。他拿起酒瓶,往杯子裡倒了少量上好的科克威士忌。

“昨晚真不錯。”他說。

“我正想問。”

“典型的愛爾蘭聚會。在門口付二十美元就能進酒吧喝個飽。對了,這是針對夥計的。一共有四個夥計,可以平分八千多美元。”

“對一個晚上的活兒來說還不賴嘛。”

“那可是一個漫漫長夜,夥計都忙得團團轉。客人也會給小費,而酒不收費的話,小費通常都很豐厚。”他先前已把酒杯握在手中,此刻他抿了一口。“我站在門邊收錢,整晚都被人問同一個狗屎問題。‘貪心房東把腳下的大樓賣掉了,這難道不可怕嗎?’”

克里斯廷把一隻手放在他肩上。她說:“他一整晚都是貪心房東。”

“我可是有史以來最棒的房東,”他說,“上面三層樓擠滿了享受租金管制的房客,整棟樓的取暖費比租金收入還要高,我甚至沒去申請符合法律規定的租金上漲。”

“真是個聖人。”伊萊恩說。

“我就是聖人。如果造物主有我一半好,亞當和夏娃就不用離開伊甸園了。這些傢伙有時候會晚交房租,有時候不是每個月都交,我也沒有因此去找他們的麻煩。如果我能在煉獄少待一會兒,那一定是因為我對這些房客的優待。而且,我還給每人五萬美元搬家費,當作最後的福利。”

我承認這很慷慨。

“我完全負擔得起。不要問我羅森斯坦為這棟樓付了多少錢。”

“我不問。”

“反正我也會告訴你的。兩千一百萬美元。”

“一個漂亮的整數。”

“本來是兩千萬美元的,”他說,“這數字更整,但不夠好。羅森斯坦回去對他的人說,他的客戶喜歡英國老式傳統,比起英鎊更喜歡幾尼③。你知道幾尼嗎?”

“你不會是在說義大利人④吧。”

“幾尼是一種金幣,”他說,“在那個時代,它是最接近英鎊的東西,能兌換二十一先令,而不是二十先令。同樣的價格用幾尼支付就比英鎊要高出百分之五。我懷疑這個概念在使用十進位制貨幣之後就消失了,但有一段時期上流客戶喜歡按幾尼支付。羅森斯坦說他並不真的打算採用幾尼支付,況且取消交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後退一步,接受英鎊。但他最終還是按幾尼付的錢。”

“你就把這筆小費給了那些房客。”

“是的,”他放下酒杯,“你是不是覺得他們像中了樂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還真是如此。當然,總有一兩顆老鼠屎。那個住在四樓後座左側的傢伙老是認為聖誕老人的麻袋裡還剩下一兩個玩具。‘噢,巴盧先生,我不知道該搬到哪兒去,也不知道如何才負擔得起一個體面的地方,更別說搬家的費用。’”

我能看見克里斯廷臉上泛起了微笑。

“我看著他,”米克說,“我是不是把一隻手放在他肩上了?沒有,我記得我沒有。我只是用眼睛挾住他,壓低了聲音說,我知道他能搬走,能迅速搬走,因為和一群以拆房子炸廢墟為業的人混跡在一起對他和他的家人來說都不太安全。最後,他是第一個把公寓騰出來的。你想象得到嗎?”

克里斯廷握緊雙手,看上去就像露易絲·萊恩⑤一樣。“我的英雄。”她說。

儘管要讓我大吃一驚也不是不可能,但我想不起來有什麼比得上米克宣佈他要迎娶克里斯廷的訊息。我是在葛洛根得知的,當時還在胡亂猜測人在死後是什麼情形。在他請我當伴郎之前,我已經做好了聽到壞訊息的心理準備。

伊萊恩發誓說她早已料到這個結果,還很詫異我沒有。

克里斯廷走進我們的生活時,她的父母在一次殘忍的入室殺人案中遇害。但在背後策劃一切的瘋子並沒有就此停手。他想要克里斯廷,想要她的房子和錢。第一次我挫敗了他的陰謀,但並未阻止他繼續。他在幾年之後重新現身,並差一點兒就成功得手。

我派米克去保護她,自信滿滿地認為沒人能突破他的屏障。他們坐在那棟褐石大宅的廚房裡,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玩克里比奇牌。我想他們一定相談甚歡,但不知道他們都談論了什麼。

她就是在那棟房子裡發現她父母的屍體的。她繼續住在那裡,她的內心比我們想象的要強大得多。現在,她和我的朋友——也就是她的老公——一起住在那裡。儘管他們並不是美女和野獸,但見到他們你就會混為一談。他是個冷酷的大塊頭,像復活節島石像一般令人生畏;她則身材苗條,看上去弱不禁風。他比她大四十歲。她家境優越,而他是地獄廚房的匪徒,雙手沾滿了鮮血。

此刻,她把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聽他講話,笑靨如花。

我們一陣沉默,彼此都在糾結是否要丟擲某個問題。伊萊恩打破沉默,接著問出了問題——他後悔賣掉大樓嗎?

“不後悔,”他邊說邊搖頭,“為什麼要後悔?就算這店開一千年我也賺不到兩千萬。如果這是一家社群機構——昨晚已經有不少人這樣說了——沒了它社群也照樣運轉。”

“這裡見證了歷史。”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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