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如水清無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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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讓帶著行李站在小區門外，一臉蕭索。風捲起了兩片殘缺的葉子，打著旋，從樹上落到了地面，“啪”的一聲，打斷了莫讓的沉思。

在這個城市裡，這個小區就像被人們遺忘的一個角落。至少好久之前都在說要拆遷了，居住在這兒的人們翹以盼，結果盼來的是一圈都蓋起了高樓大廈、摩天高層，而這裡則繼續紋絲不動，慢慢老舊。有些人，慢慢就搬走了。有些人，就真的走了。還有些人，留下了爸爸媽媽，自己出去了。更有一部分人留在了這裡。再有一些人，在中介的推動下，進入到了這裡。

莫讓很落魄，我不太會形容，就像這個破敗的小區。這個小區有多落魄，莫讓就有多麼的落魄。原本小區裡樹木挺多的，但是，由於一些歷史原因，走的那些人賣掉了一部分大樹。還有一部分大樹，是自己慢慢生病，乾枯，老朽，自行消失的。小區落魄了，大樹也跟著遭了殃。一圈的高樓大廈、摩天高層搶了樹木的陽光，他們不是小區的人，能自己走出這個小區。他們唯有默默地站著，等待最後的審判。

就像，莫讓，審視著這個落魄的社群。最後還是提起步子，邁了進來，畢竟也能算個安心之所，頭有片瓦，人可安眠。

莫讓是來這個城市尋人的。尋找一個自稱來自古巴比別塔的少年，那個少年曾借住他家，並認識了莫讓的妹妹，莫柔。莫柔從未見過外來的人，她被外來者的花言巧語迷了心智，一顆芳心付諸於外來者。莫讓至今不肯承認，那個少年至少有個能閃瞎人眼的軀殼。莫柔也曾是個資深顏控，否則也不會那麼容易芳心輕許。

一顆芳心無處安放，少年陪莫柔度過了快樂的三個月，然後突然消失，杳無音訊。痛心之下的莫柔，一顆芳心無處尋，日日以淚洗面，一個月不到，查出了急性惡性疾病，沒撐幾天，撒手人寰。

作為莫柔的哥哥，莫讓只是想完成妹妹莫柔的遺願，找到那個消失的古巴比別塔的少年，告訴他，她愛他。

幾番打聽之下，莫讓找到的一切線索直指這個慢慢老舊的破敗小區。他們說，那個少年曾經住在這個院子裡，和那幾棵消失的大樹一樣的年紀。

莫讓被樹葉打醒，掂了掂手上的行李，頭一抬，四處打量著這個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老舊小區。

整個城市都在水深火熱的建設當中，而在這裡，好像整個世界的時間都靜止了一樣。人們沒有那麼忙碌不堪，他們坐在灑滿陽光的牆角里，說著已經跟不上形勢的老話兒，自得其樂。

莫讓走到一個看似在這裡住了好久的老人跟前，俯下身子跟他打聽“大爺，這裡曾有過古巴比別塔的少年嗎？”

老人渾濁的眼睛慢慢抬起“啊嗚，擋住，楊，光，起開。”

“老人家，您說的什麼？”莫讓又伏了伏身子。

周圍的幾個老人，咧著無牙的嘴巴，喝喝直笑。

莫讓一臉疑惑。

“你擋住了老劉頭的陽光，他讓你讓開。”笑得最歡的幾乎沒有牙的一位老人說。

“那古巴比別塔……”莫讓趕緊往旁邊一讓，不死心繼續問。

之前講話的老人閉了嘴，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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