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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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來煮臘八粥的肉可不能隨便。

“話說煮臘八粥的肉不應該是臘肉嗎？”

“臘肉？”

“你家煮臘八粥用肉煮啊！”

……

“怎麼沒有，我還去吃過。臘八粥裡面怎麼不能有肉了？”林小梅問。

臨近中午時分，天兒出乎意外地飄起了絲絲小雪，按照天氣預報標準的科學用語應該叫“雨夾雪”孩子們一個個伸長脖子，看見雪好像看見了整個大千世界，眼神喜悅、憧憬，有種說不出的嚮往。

“咳咳”林小梅叩響桌子，“看黑板，心都飛到天外天去了。”

他們應該聽話，林小梅是他們的老師，他們應該好好學習，他們是老師的學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這種觀點已經深入林小梅的腦海。而現在她即將去教訓一個，把老師的話當作蚊子扇走了的“差生”。

林小梅比其他老師好的地方可能就在於，她不會向學生丟粉筆頭，當然這是學生們背後這樣議論的，其實林小梅偶爾氣急了還是會丟的，要說從來不丟粉筆頭的老師那應該就是體育老師了吧（因為他上課丟石子）。

“苟嘉強，你成績這麼差，你爸知道嗎？”林小梅其實不想這樣說的，但這樣的話幾乎是脫口而出無法挽回。

不久之後，林小梅也為為她的話付出了代價，真所謂覆水難收。

“苟嘉強”同桌的女生喊他。

“知道啊，他一直都知道。sohat?”苟嘉強依舊看著窗外，那一天他似與雪花交融，與年少時最美好的自己相遇了。林小梅走到他的跟前，並現他的間藏有幾根銀，忽而想到岳飛的那句“白了少年頭，空！悲！切~”但不好意思，林小梅也是從多愁善感的年紀中走過來的，並且現在依然多愁善感著。

“外面好看麼？”

苟嘉強耷拉著腦袋，說“好看。”

這是對老師的不尊重，嚴重的不尊重，誰給他的自由！林小梅在心裡暗罵。

當老師也是不容易，林小梅沒辦法作，臉上依舊要春風和煦，“請把書翻到第174頁，然後站到走廊裡去，慢慢看。”

苟嘉強，隨意拿起書，站起來，就從蘇鑫身邊踢踏到了走廊。當苟嘉強開啟教室前門的時候，林小梅的備課本同時也被魚貫而入的雪風吹到了講臺的地上，前排的同學也並未幫忙撿起，大概是被臘八粥的香味勾住了魂。最後林小梅在教室裡繞了一圈，讀了一篇文章，關上了教室的前門，走到講臺上，下課鈴聲響起，撿起備課本，不說“下課”就下了課。

“確定食堂裡做的臘八飯不是餵豬的嗎？還要賣我們五塊錢。”

“還好吧，至少比白水煮白菜好的。”

學生們一邊抱怨一邊吃著午飯。外面依舊飄著小雪，但現在是實實在在一片一片的，落在枯樹上面還不會立馬化掉。但顯然他們對碗中的食物更感興趣，似乎也沒有人在吃飯的時候東張西望，享受外面難得一見的雪景。

“還是蘇裕吃得好。”

幾個男生圍著蘇裕，看樣子是垂涎他碗裡的菜品了，但如何啟齒呢？總有一方會站出來的。

搶食的一方站出來了，為的正是苟嘉強“蘇裕，你又留級了，哈哈哈，你讀了幾個六年級了，哈哈哈”“不是，嘉哥”六年級一個男生說道，“明明開始讀了個初一卻又被老師分到了六年級。”

蘇裕人傻但不笨。“傻”和“笨”是有區別的，傻是智力的問題笨是智慧的問題，唔，似乎沒什麼不妥，人常說的那個傻子還挺“聰明”的，不就是這麼個理兒嗎。

“嘿！蘇傻子，你妹妹呢？回家過年了？”

“哈哈哈……”身邊的男孩在為的男孩身邊捧笑。

正常情況下按照蘇裕的腦回路，他應該跟著一起捧笑才對。但妹妹兩字是明顯刺激到了他的神經，他竟然沒有像個平常的傻子那樣自以為是的傻笑。

知道為什麼一個智力健全的人要去戲弄一個傻子嗎？因為他的優勢就在於他是個健全的人，而一旦傻子沒了招牌式的笑容，那便昭示著角色即將顛倒，不是你看不起傻子，而是傻子對你嗤之以鼻——呵！瘋子？

此時此刻，男孩憤怒於形。“看，看什麼看，蘇傻子，想和我們一起玩就把菜分出來。”

“多麼猖獗的學生，你的學生？”杜華生老師問林小梅。

“是的”林小梅說著就走到苟嘉強面前制止了苟嘉強。林小梅不禁責怪這個學校實在太亂來，耍朋友的、打架的……為什麼初中部和小學部之間的人物竟能如此順暢流通混在一起。

雪越下越小，到了晚上，剛剛鋪起來的小雪叢都化作了一灘清水，小學生回家還可以吃到家人們精心準備的臘八粥，初中生就不行了，他們的臘八節就在這朗朗一片書聲中結束了風波。哎，人長大了可不都這樣？不斷適應著萬變不離其中的規則，傻子也不例外的，林小梅敏銳地察覺到苟嘉強是不會放過蘇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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