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奶奶茹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5章 妁妁其華——水鬼,靜靜的葡萄架,三一奶奶茹,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我大舅捻著他米黃色的手串說:

那天下半晌,你三舅高秀武從黃仗子村回來,走到黃仗子大廟那兒,他坐下來歇歇腳。黃仗子大廟歷史可久遠了,據說是蕭太后時期留下的,咋說也有近千年的歷史了。聽說那大廟以前才宏偉呢,人往那一站,頓時覺得渺小了不少,可惜咱們都沒見過它最輝煌的時候,還有廟旁的那口老井,也是那麼與眾不同,咱們這邊的井都是圓的,那口井卻是長方形的,據說那口方井以前更寬更大,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它漸漸變的小了,還不到原先的一半兒大,人們也說不出個緣由來,那口井裡的水終年油綠油綠的,真好像飄著一層油一樣,而且,一年四季井水滿的隨時都要溢位來似的,三伏天的那水也涼的冰骨頭,也不管是乾旱時,也不管是澆田用,哪怕是附近的井都淺的見了底,它的水也沒多大變化,你說奇怪吧。那口井從前是在露天地,聽說好幾個人在那跳井死了後,才蓋了那麼個房子,蓋上房子後,那井水更加幽深莫測了,有時候一個人進去都覺得瘮得慌。

大廟的後頭,從我記事起就有了大片的墳塋地,貓啊狗啊黃鼠狼的大白天的也在那兒亂竄,膽小的還真不敢一個人從那走。那天你三舅走到大廟那,天還沒擦黑,你三舅就坐到廟前歇了一會——我們要走那條道,都愛在那歇歇腳,倒不是說有多累得慌,主要是坐在那看一看那大廟,心就特別靜。那廟氣派的,沒比的,紅牆灰瓦,高門深院,樹木琅琳,鳥鴉成群,遠近又沒個人煙,看著就有種說不出敬畏和蒼涼,好像自己也回到了那個遙遠的鐵馬金戈的年代。

那天,你三舅坐夠了,日頭也落山了,他起身時突然覺著怎麼那麼費勁,背上像壓了塊鐵坨一樣又沉又涼,他險一險沒站起來,你三舅說走起路來更是吃力,好幾次都快把他壓倒了。他往背上劃拉了劃拉,什麼也沒有,可是就那麼沉。你三舅走著走著,竟然有水從他背上滴下來,他走一道,那水就滴了一道,你說把他嚇得,不敢停不敢歇的,他巴望著能遇上個人,好幫他一把,可是一路上靜悄悄的,別說個人,就是連條狗都沒碰上,他也後悔沒帶著他的鸚鵡,要有鸚鵡在,好歹是個伴兒,可巧那天鸚鵡生病了,趴在炕上不能起來——這真是極少極少的事,說來也怪,他的鸚鵡統共生了三回病,他就出了三回事。

你三舅說,那晚沒走多遠,他心裡就明白了,他八成是遇上水鬼了,以前我們常常遇到這些——那時候地廣人稀,沒燈少電的,保不準有些生靈趁著天黑趁著人少出來作妖,咱們村子就生過好幾起這樣解釋不清的事。你三舅中途幾次想把背上的東西甩下去,可那個東西好像知道你三舅的心思似的,緊緊的粘在他身上,壓得他喘氣都費勁,沒辦法,你三舅只能踉踉蹌蹌哆哆嗦嗦的往回走,一直走到西河套那兒,實在是走不動了,你三舅累的跪到了地上——你們知道嗎,人死了本來就沉,再加上如果是落水死的,那就更沉了。

你三舅跪在西河套那邊,忐忑不安,他既盼著能過來個人,好幫他一把,過了西河套就進咱村了,他不能帶著這麼個玩意兒進村兒,那得造多大孽啊,又怕遇著個人,怕連累別人,他正琢磨呢,就聽見耳朵後有個聲音對他說:

“揹我過河就中。”

那聲音真楚兒的,唬的你三舅篩糠一樣抖個不停,他也不敢搭話,也不想過河,急的他邦邦直敲腦袋。

“快點過去。”耳朵後又說。

你三舅左看看右瞅瞅,四周除了寂靜的田野就是嘩嘩流淌的河水,連只野貓也沒有,這可怎麼辦啊?你三舅恨不得撲通一下跳進河裡,和它一塊再死一回。可是西河套水淺,跳進去沒用啊,他尋思這下完了,過了河他就成了村裡的罪人了,他無論如何不能揹著它過去,你三舅想到這,支撐不住了,撲倒在地上。就在這時,他那隻鸚鵡飛了過來,圍著你三舅大叫不止,同時河對岸有幾道手電照了過來,有人喊:

“是秀武嗎?”手電筒正照在你三舅身上,你三舅騰的就有了力氣,大叫:

“是我,是我。”

“秀武啊,你咋這麼晚了才回來啊?”

“是啊,快給我照著,讓我過來。”你三舅說。你們都知道,那些陰間的東西最怕見光,也怕人多。

齊刷刷的手電筒照了過來,你三舅就覺著背上忽的一下,鬆快了,又覺著啪嗒一聲,那個東西落了地,冒起一股煙,沒了。你三舅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連撲帶爬的過了河,那一晚你三舅回家後就病倒了,燒的像個炭火人兒一樣,在炕上躺了五六天,天天說胡話,黑天白天的說,你二姥姥和你三妗子天天燒香磕頭的祈禱,鬧騰了十多天,你三舅這才慢慢地好了。

大舅,你們那時候稀奇事可真多。

誰說不是呢。

可我們一次也沒遇上過。

你們可別遇上,那也不是什麼好事。

也是啊。我說。

這件事我也問過我二姥姥:二姥姥,我三舅的鸚鵡是咋知道的?

我也說不清。我二姥姥搖著頭:那怕是一隻成了精的鸚鵡,那天后晌,它本來病著,可是趴著趴著,它忽然間打了幾個擺子,接著就搖搖晃晃的飛了出去,我一看,挺納悶,也跟了出去,就見那鸚鵡左鄰右舍的飛著,呼叫著人們去救你三舅,開頭還沒人信,急的鸚鵡只撞牆,撞的毛都掉了,人們這才打著手電跟它去的西河套,才把你三舅找回來的。”

真奇怪啊,二姥姥,鸚鵡真的成了精?

誰說不是呢?我二姥姥湊在我的耳朵邊:這怕是隻神鳥下凡了。

我點點頭,心中充滿了敬畏,我又問我二姥姥:可是,淹死的人也怕水嗎?難道他們自己過不了河?

我二姥姥左瞅瞅右瞧瞧,越神秘的小聲說:聽說,淹死的人更怕水....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科幻小說相關閱讀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