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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和鯊都是自然界很優秀的獵手。同樣地,他們也都是自然界裡很貪食的獵手。蛇是囫圇吞棗,鯊是兇猛撕咬,但結果都是一樣的——它們都要把獵物塞進肚子裡……告密者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冰冷的小床上,覺得氣不打一處來。為什麼要生氣呢?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媽媽死了之後,新媽媽對他遠沒有媽媽對他那麼好!其實這只不過是心理誤區罷了。新媽媽對他還算不錯,至少自己的兒子鋪蓋什麼,就讓他也鋪蓋什麼。只是眼下的季節不太好,深秋恰逢幾場雨,正是一場秋雨一場寒,還沒到生火的時候,屋子裡就顯得格**冷。可是告密者不那麼想,他把自然界的嚴酷都歸咎於自己的繼母了。說到繼母,更讓他不爽的則是繼母帶來的那個兒子。現在,那討厭的小東西要當他的弟弟了。弟弟相當瘦,顯出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來。於是他相當鄙視他。可是弟弟有一雙很大的烏溜溜的眼睛,還有小刷子似的、長長的、撲閃撲閃的睫毛。這就讓他感到心裡很不平衡,為什麼自己沒有那麼大那麼漂亮的眼睛和長長的睫毛呢?這個連上帝都不願意回答的問題,他耿耿於懷了大半年。那個時候,不論是窮人家還是富人家,都習慣了讓弟弟穿哥哥的舊衣服,不過在自己的家裡,這個優良傳統沒有很好地秉承下來。弟弟跟著新媽媽來的時候,穿的衣服就很漂亮。他居然有小西服、小皮鞋,還有讓自己羨慕不已的揹帶褲。進到這個家庭之後,父親仍然給他購置新衣服,而自己的衣服嘛,唉,不說也罷。弟弟的衣服比自己多也就算了,弟弟的玩具也比自己多,這就有點太過分了。最討厭的是,弟弟居然還有毛絨玩具!男孩子應該喜歡毛絨玩具嗎?告密者是在衚衕里長大的孩子,如果讓別的孩子知道自己睡覺還想抱著毛絨玩具,那他們一定會毫不留情地嘲笑他的。不過自己當真很想要一個毛絨玩具,可是父親對他這個要求不予理睬:“你已經是個大男孩了,將來還要照顧弟弟,要那些幹什麼!”父親不給他買,卻給弟弟買,要不就是新媽媽給弟弟買的。總之,想起這些事,告密者覺得一切都很討厭。告密者從一張冰冷的小床上坐起來,睡不著覺。家裡的房子倒是很大,告密者也不明白這是為什麼,所以理所當然地認為別人家的房子也都該這麼大。在床上坐了一小會兒,告密者想要去撒尿。儘管外面很黑,他也得步行到洗手間去撒尿。假如尿在了床上,父親會毫不留情地諷刺他,並且賞給他一個大嘴巴。儘管還有些怕黑——誰讓他晚上去聽小夥伴們講鬼故事呢,不過告密者還是下了床,推開自己小屋的門,走向洗手間。到了洗手間,他可不敢開燈,以免驚動了父親,又捱上一個大嘴巴。可他又不能尿到外面。在那個年代,他家的洗手間就已經用上衝水馬桶了。如果他尿在馬桶圈上,少不了還是一個大嘴巴。唉,怎麼這麼難呢?!告密者用手在馬桶圈上摸索著,好不容易確定了範圍,然後他就半蹲著,撅著屁股。這不是一個很舒服的尿尿的姿勢,卻是很安全的尿尿的姿勢!尿完了,他發現自己面臨一個更為尷尬的處境:他應該沖水,不然父親第二天早上就會聞到很難聞的尿味;可如果他沖水,那巨大的噪音吵醒了父親……哦,他決定裝作不知道。假如明天父親過問,他會說那是弟弟乾的。他撒好了尿,熱的液體排出去了,這就讓他只穿著小背心的脊樑覺得一陣寒風凜凜。他想趕緊回到屋裡。路過弟弟的臥室門時,他聽到一陣低低的、嗚嗚咽咽的聲音,這就讓他的氣很不打一處來!

我連沖水都不敢呢,你居然敢哭!

想到這裡,他就推門走了進去。

他本想低聲地用不會驚動父親的聲音嘲笑弟弟一下,可是推開門,他發現弟弟蜷縮在被窩裡,兩隻又黑又大睫毛長長的眼睛縮在角落裡,恐懼地盯著他看。

他忽然就想起了自己來……

他的火氣瞬間就消去了一大半,可他還是低低地很嚴厲地問了句:“大半夜的不睡覺,你在哭什麼?”“我害怕,睡不著。我還很疼。”弟弟繼續抱著被子,怯生生地回答。“疼?為什麼疼?”“因為爸爸咬我。”“哦。”在這個打是親罵是愛的家庭裡,告密者竟然還小小地羨慕了一把,“讓我看看。”

這一晚天陰得厲害,沒有月亮,黑糊糊的房間裡看不到什麼。可告密者伸手摸摸,竟然也摸到了那坑坑窪窪的牙印。這讓他實在羨慕不出來了。“很疼嗎?”

弟弟縮在那裡,點點頭。“別想了,會好的。”他站起來,也不知道能說點什麼,就想回屋。弟弟說:“我害怕,睡不著。”

真是個膽小鬼!他心想,回過頭來,倒是沒有諷刺他,反而說道:“害怕什麼呢?”也許正是害怕這個詞,讓他又聯想到了自己吧。“害怕有怪物藏在我的床下。”

告密者就彎下腰,在床下探頭探腦地看了好一會兒,還假裝和怪物打招呼,然後說:“瞧,沒什麼怪物,就算有,不是還和我很友好嗎?”

弟弟不懂這句話的意思,只是傻愣愣地點點頭。“有時候,”他站起來,“有時候,怪物並不可怕啊,人才可怕呢。你有沒有想過和怪物成為好朋友?”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冒出這樣的話來。“沒有。”弟弟搖頭。“那麼,試著和它成為好朋友吧,你會發現它其實沒那麼可怕。它想要藏在你的床下,是因為它也喜歡你,如果你也喜歡它,你們會成為好朋友的。到那時候,你會發現它也可能很和氣、很善良呢。”我在說些什麼?告密者越發奇怪自己說出的話了。弟弟似懂非懂,倒是不那麼害怕了,愣愣地看著他。“呵呵,這樣就好。我以前也害怕一個小怪物,不過我現在和他成為朋友啦。”這話怎麼越說越奇怪啦……弟弟就問:“哥哥,你的小怪物朋友長什麼樣子?”告密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只好說:“哦,等你交到了怪物小朋友再說吧。反正你已經四歲多了,正是和怪物交朋友的時候了,加油吧。”為了避免出現更多難以回答的問題,他替弟弟裹好了被子,又拍了拍他的腦門,就落荒而逃了。

還好,這一切都沒驚動父親。他回到了自己的小臥室裡,翻身上床,卻發現自己也很難睡著,倒不是因為害怕。

想來想去,他決定還是去想那些連上帝都不願意回答的問題——為什麼弟弟的眼睛那麼大、那麼黑,還有長長的睫毛呢?這到底是隨了誰啊?……

等到他隱隱約約弄明白孩子到底是隨誰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好幾年。不知道為什麼,也許還是家教甚嚴的原因,孩子們在這個家庭裡,是絕不能說粗口的,不過父親倒是經常隨意地罵罵咧咧。那麼,假如告密者和弟弟隨意說了粗口,會怎樣呢?弟弟的話還好,一頓飯不許吃,就OK了,這懲罰實在是微不足道。那麼告密者呢?他就有很大的不同了,父親會把他拎起來,給他用肥皂漱口!這時候父親就會說:“你丫的嘴巴怎麼這麼不乾不淨的!有你這樣當哥哥的嗎?你會把弟弟也給帶壞的!來,給你丫漱漱口,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了!”

這手段使用過後相當長一段時間裡,告密者當然是不敢說髒話了。別說從自己嘴裡說出來,就是聽都不願意聽。衚衕裡的孩子嘴巴常常是挺髒的,於是他就躲開他們,離他們遠一點。

不過等到又大了一歲,連學校裡的同學們也毫不在意地嘴巴髒了起來。“我的生字表”倒著念,就是“biao子生的我”。“我愛總複習”倒著念,就是“媳婦總愛我”。

孩子們只是這麼念著,可不懂這到底是什麼含義。媳婦好理解,可biao子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有的女的是biao子!”這是大一點的孩子能給出的最確切的答案了。

但是,到底啥樣的女的是biao子……

告密者想不通!

又大了一點,在孩子們中間開始流行一點點關於男女的事情了。他們喜歡談論自己的性器官,並且以個頭大為榮。告密者自己的就很大!可是不明白大有什麼好處,上體育課的時候,他有時候會覺得硌!當他開始接觸更多的性器官名詞之後,他為此捱了一頓揍。

那是某一天父親帶他去某個地方時出的事。

那是一個私家車剛剛冒頭的年代,父親還沒有學車,於是只好帶著告密者去擠公共汽車。

車上的人真的是好多好多啊。告密者不喜歡坐車,因為有一次下車的時候被身後的大人們給擠了下去,好幾個人是踩著他過去的,還好沒有把他踩死。從那以後,他就不願意坐車了。當然,父親發了話,他也不敢不坐。

車上還是那麼擠,不過有父親在身邊,他倒是不擔心被擠死。

身後也不知道是男是女,猛地撞了他一下,他的前胸就猛地貼在了車門上。

這時候,不知是怎麼想的,他嘴裡冒出來一句:“哎喲,都硌著我的Ru房了!”“啪!”父親清脆的一個嘴巴賞了過來,“胡說八道什麼呢!嘴裡乾淨點!”……

怎麼,Ru房也成了髒話了?!

記得小夥伴們告訴自己,胸部應該稱作Ru房啊!

“男人的胸部就叫作胸部,女人的才叫Ru房呢!”下車後,父親居然給出瞭解釋,算是為這個嘴巴平了反。

行吧!告密者心想,以後離Ru房遠一點!0000父親要帶自己去幹嗎?告密者不知道。

他帶著自己走過幾條大路,來到一家醫院後面的殯儀館。“你媽媽死了。”他冷冰冰地說。“啊?”告密者愣了。媽媽……這是一個多麼遙遠的形象啊,他有幾年沒見過她了。她,死了?

父親倒還沒有殘忍到讓孩子一個人進去,於是他帶著他進去。在屍床上,他看到那個他曾經魂牽夢繞的女人,而今已然瘦得不成樣子。

他聽小朋友們說,有個詞叫作離婚。父親和媽媽離婚了嗎?他不知道,當然也不敢問。反正某個週末過後,父親就帶著新媽媽和孩子回來住了。

那麼,為什麼自己的媽媽從來沒有來看望過自己?

幾年下來,他以為她早就死了。

看著媽媽,他認不出來,也不覺得傷心難過。早就死過一遍的人再死一次,還有什麼值得難過的嗎?

最關鍵的是,他確實認不出自己的媽媽來。於是他想起,按照小夥伴的說法,自己過去的媽媽應該是那種Ru房很大的女人,而不是這個乾癟的、形容枯槁的老女人。於是他笑了,說:“這不是我媽媽。”“還笑!這是笑的地方嗎?!”於是,噼裡啪啦,連續正反幾個嘴巴。於是告密者哭了。哭了就行了,後來告密者懂得了,原來這個叫作告別儀式。

可是,為什麼告別儀式只有父親和自己出席呢?鬼才知道,他不打算深究這個問題了。活到這個年紀,告密者覺得自己慢慢懂得一些人世間的事了,也就不再執著於為什麼弟弟長著又大又黑、睫毛長長的眼睛了。他開始明白一些事情,知道了孩子是男人和女人透過某種神秘的儀式給創造出來的。

那麼,我是父親和媽媽創造出來的。

弟弟是新媽媽和不知道誰創造出來的。

那麼,弟弟的爸爸到底是誰呢?

有一天在飯桌上,他相當莽撞地把這個問題給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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