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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就那麼篤定她是要攪黃沈彌的婚事呢?老周生日那天,我們都還是第一次見到那個女人,也是頭回知道她跟亦衡的事情。在這之前,小景怎麼會知道呢?”符嵐說著,“而且,那個女人有可能就是為了這些特地接近的小景,她要有目的性地套話,換作我們任何一個人,不也都是會毫不設防地中招嗎?”
沈柏聞冷淡地看了她幾秒,有些話聽起來說服力會很強。但只要足夠的理性,也可以不為其所迷惑。他們活到這個年紀,坐到這個位置,見過的事情太多了。
他沒有回應她的話,只是捉出其中的一個點:“你有沒有意識到你有多偏心呢?沈彌,小景。你的心真的沒偏嗎?”
如果心有偏頗,心裡自動就會為自己所偏心的那一方找全理由。人性使然,天性使然。
符嵐深吸了口氣,氣息不穩地站了起來:“沈柏聞,你不要亂扯。剛剛我們在談的時候,你叫的什麼,我就跟著叫的什麼!是你先說‘她攪黃了沈彌的婚事’!”
沈柏聞暫且不語。確實也是如此。
符嵐的心湖一下子攪亂,好一會都靜不下來。
“我知道瀰瀰委屈,但你能不能先將瀰瀰放在一邊,先想一想我說的話?含景她也沒有理由要攪黃這件事啊,這對她有什麼好處呢?怎麼就不能是那個人作怪?怎麼就不能是意外?而且現在一切都很好,再去翻這個賬攪得雞犬不寧的做什麼呢?!”
沈柏聞擰緊眉心。
“就算你計較到底了,就算所有的過錯都堆到含景身上了,那你又想怎麼辦?怎麼懲罰她?難不成將她鞭打一頓?還是要將她趕出去?她是孤兒啊,她什麼都沒有啊。我們不要她的話,她還能去哪裡?你告訴我,你想要個什麼局面,你直接告訴我。”
質問到最後,她情緒也過激。須臾過後,方才冷靜地同丈夫說,“瀰瀰她有我們,有很多家人,血脈的淵源是扯不斷的,這點不會變。可是含景什麼都沒有,我們一鬆手,她就什麼都沒了。你能不能像對瀰瀰那樣,對她稍微寬容一點?能不能不要總是對她那麼苛刻?我很早之前就準備跟你好好談談了,這次也正好!”
“我為什麼對她那麼好?因為我知道瀰瀰就算沒有我,也還有你們在疼著護著,而你們對含景並不像對瀰瀰那樣好,所以我多用些心思在含景身上,這樣家和萬事興,不好嗎?而且,我們當初丟失女兒,師傅說了,興許是我們命中沒有女兒的緣分。是領養了含景後,她有姐妹緣,我們才能找回瀰瀰。我們對含景不好的話,我怕上天會有懲罰,我們的女兒會有報應啊。”
積壓在心底二十年的話,這一次終於得以清空。她盡數傾倒,也是第一次將心裡的苦全都說出來。
說到後面,淚水不自覺縱橫。她喃道:“因果迴圈,皆有定數。這是命數,我們不能不信的。”
沈柏聞愣住,他完全沒想到還能牽扯到這些緣由。
“我怎麼會不愛瀰瀰呢?她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即使在有了含景和小洄以後,我也沒想過放棄找她。我用了十個月生她,用了八年找回她,我怎麼可能不愛她!?可是我對含景好,也是因為我愛她啊。”
符嵐扶在桌上,指尖快將紅木桌面摳出痕來,卻抑制不住地身體微微發抖。“而且小景不好嗎?那時候我自己的女兒不在身邊,倒是她,是我從那麼小一點開始帶大的,我怎麼可能沒有感情?她那麼乖,那麼好,我疼她不是很正常嗎?你為什麼老說我錯?她一直是我照顧的,也一直在我身邊,你告訴我,我怎麼能不疼?倒是你,在沒找回瀰瀰前,你也跟我一樣疼她的,後來是你變了,你以為孩子看不出來嗎?她不會難過嗎?如果你還像以前一樣對她,你現在也不會忍心對她那麼苛刻的。”
沈柏聞默了很久,撐手靠在實木桌前,背脊微弓。在她伸手來夠放在自己這邊的紙巾時,只默不作聲地遞過去。
那個時候,孩子們都還小,哪有什麼不好。小景沒有不好,他只是忘不掉一個場景——
有一次含景放學回來,他剛好在家,她就像往常那樣熟稔地朝他跑過來,要爸爸抱。
那時他還不像後來那麼忙,平時常在家陪伴他們。當時她也已經過了八歲的生日,在家裡生活了八年,所以這不過是很尋常的一幕。
只是,他在抱起來時轉身看見了不遠處的沈彌。她穿著嶄新漂亮的小裙子,紮了兩個小辮子,雙手攀在樓梯杆上,遠遠地朝這邊看著。沒有要過來打攪的意思,只是眸中充滿好奇。那一刻,心突然被揪了起來。
小景也處於什麼都不懂的年紀,她懂什麼呢。可他不是小孩子,他覺得那一幕對小彌很殘忍。
他朝瀰瀰招了招手,但是她彎起唇,搖搖頭。
她好像,只要抱著那個樓梯杆就滿足了。
那時候他在想,她怎麼那麼乖呢。
她怎麼能那麼乖呢。
小景和小洄經常搶東西,搶這個搶那個,可她沒有,她什麼都不搶,也沒有意見。她安靜得就像個小種子,隨意地將她放在某個角落,她也能自己生長。
在小景疑惑的眼神中,他將她放下來,讓她回房間先把老師佈置的作業做完,自己邁步去了沈彌那邊。她有一側的辮子有些亂了,他跟她說,他給她重新弄一下。
在妻子懷孕的時候他就設想過會是男孩還是女孩。在她出生那天,他失眠了一晚上,在想以後他得去學一下怎麼扎小辮子。
他還特地沒給女兒剪胎髮,在等著她的頭髮長長,長到能扎小辮子。
可是後來,他學了,但是是給含景紮了。
他是為她學的,但他沒有給她扎過。
八歲的沈彌也沒有很大,也才是個小女孩,頭髮細軟,跟她一樣軟。他放輕了動作給處理著。
她一邊任由他編辮子,一邊腳尖在地上畫著圖案,實在是可愛極了。就連她穿的那雙水鑽的小皮鞋他都覺得可愛。
他自己找話題跟她說話:“以前都是誰給我們瀰瀰綁頭髮呀?”
“是院長姨姨。”
她在福利院生活了很久,兩次收養失敗,兩次遺棄,院長心疼這個小女孩兒,不敢再將她收養出去,自己帶在了身邊。
他們接她回家那天,她就站在院長身邊,被院長摟著,聽著他們繁瑣且漫長的談話。
院長放心不下她,摟著她的手始終沒放下過。
回想到這,沈柏聞閉了閉眼,聲音很輕地說了一句:
“我只是很想瀰瀰。”
她被他弄丟了八年,他只是很想自己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女兒。
一想起那一幕,他就像心口被剜了一刀。他覺得,他不能對瀰瀰那麼壞。她的世界那麼貧瘠,他就任由它荒廢下去,寸草不生嗎?
是,她被放去沒有陽光的角落她也能生長,可他為什麼要將自己的女兒放去那裡?
在那之後,他總會刻意避免這種事情,加上含景和小洄也都開始長大了,少抱一點、少親近一點,他覺得沒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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