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命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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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浩浩蕩蕩的將馬車扔在縣衙門口，縣太爺怒氣衝衝的跑出來，見這些‘惡霸’的模樣與派頭，臉上晴了又陰陰了又晴轉了幾轉。看著人走了，還得免費給車馬當護衛，恨得牙癢癢又不敢聲張。

這是田音次到宗國的城池，與應國街道有些不一樣，下了車像脫韁了馬一樣，拉著草兒，橫掃了好幾個飾鋪，又買好些布料，早就聽聞宗國有個羽落閣裁衣最好看，領著眾人大喇喇跑過去。

老闆要量體裁衣太慢，南心覓大手一揮叫人帶回歸墟堡，專門給她裁衣。田音多少覺得有些不妥，自己倒也沒喜歡到非要將人綁回去的地步，只是不想掃了他的面子。言風喜歡做惡人，拿著大刀一唬，揪著老闆後領，老闆嚇得屁股尿流，老老實實跟在後面。一面走一面念“小老兒上有老下有小，求貴人高抬貴手，放小老兒一馬，若夫人喜歡這手藝，小老兒可去府上為夫人做衣……”

如此車軲轆話翻了又翻，言風急了“你這老頭，講話同沙彌唸經一樣，聽得小爺甚煩！你再多話，我便將你舌頭割了，反正做衣服用手不用嘴！”

“何必強人所難，衣服誰做不是做，非要人妻離子散”幕霜兒冷哼一聲，見南心覓等幾個男人朝前方走了，“你倒是學得快，我怎記得幾月前你還是人畜無害的小白兔一般，如今也成了吃人的虎了？”

幕霜兒拿話刺人，兩人同處從來沒好好說過話，田音也就習慣了，她就是那個脾氣。“吃人的虎嘛算不上，其實我也覺得不妥，也沒喜歡到非要綁回去做衣不可”

“莫失了本心！你真以為我們就是強盜悍匪了？世上好看的女人千千萬萬，無一看上了你什麼？你不自知也罷，但他絕不會留一個空有其殼的腦殘！”

說了這話，便別過頭去看別處，田音笑道“霜兒是為了我好，為什麼不直說呢，繞那麼大彎，顯得多生分。”

不知道幕霜兒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老遠追著一個賣糖人的，跑去買了個糖人，喜滋滋的拿在手上。

田音心中有些悵然，追上南心覓說自己又不喜歡羽落閣的款式了，要將人放了。他也不多想，只當是女人多變，便也將人放了。羽落閣的老闆千恩萬謝，一刻也不敢留，趕緊溜，免得這群人又改主意。

東西也買夠了，飯也吃了，原本激情高漲也落了下來，便覺得索然無味。準備打道回府，出得酒樓大門卻現原本熱鬧的街上並沒有什麼人了，老遠叮叮噹噹的聽見有人打架的聲音，十來個人使什麼兵器的都有，圍著一個狂的女子。

那女子甚是可怖，一頭烏四散，臉上盡是烏黑之氣，長出獠牙和長甲，血肉之軀便可抵擋十人進攻，雙手一揮便見邪光煞氣，厲害的很。

“是葉蓉啊！”草兒使勁扯田音袖子，她眼睛毒得很，那女子用人不人鬼不鬼形容也不為過，她居然還能辨認出來。

仔細認認，那身形和臉蛋確有幾分與葉蓉相似。

“南…心覓…葉蓉…葉蓉…那女子好像……”

“恩”南心覓點頭，田音意外“你知道？”

“知道！塔洞選出來的十個人便是為此”

說話的功夫，一身煞氣的葉蓉便殺到了近前。她面色烏黑，眉心一撇妖紅豎線，如同惡鬼般，出咕嚕嚕的聲音，若是晚上定會當做鬼不可。那十個人根本不能將其奈何，她也一個勁的往南心覓這邊撲，幕霜兒一扇扇去，她一手撤下那霸道的風，屋頂倒是掀翻好多，葉蓉卻紋絲不動。

草兒來來去去唸叨:“言嬤嬤不是說她享了榮華富貴……不是說享了榮華富貴……”

富貴與地獄本是一扇兩面，如影隨形。沒想到短短一別月餘，她竟成了這副模樣。如若當時在應宮，她再強硬一點死活帶她走，今日也不會……

言風拿著大刀，上躥下跳與她鬥在一起，幾個動作便將她按在地上不能動彈，看似佔了上風。俄傾葉蓉身上汩汩黑煙冒出，煞氣較之之前更濃，起身一彈，言風大叫“我的媽呀，這小娘們兒，差點害小爺摔一跤，搞什麼臭成這樣”

幕霜兒將她那鐵扇顛在手上一抖，田音看著那扇子突然變大一倍，甚是驚奇，微微納罕沒看花眼呀，鐵扇子怎麼突然長大了？

“不用了，街道上平民眾多，你那招式太霸道，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南心覓阻攔，見那十人久久不能戰出結果，抬手瞬間手中化出一張弓，不見箭矢，張弓射出，葉蓉立時倒下。

六月也用過這個招式，但弓和箭矢都是虛影，不似南心覓這般強盛，藍色的弓足有半人高，弓上紋有圖騰。

圖騰她見過！

再仔細看，田音如同魔怔了一般，腦中畫面，走馬燈交幻。她在一方雷電交加的沼澤旁哭泣，少年模樣的南心覓著一身藍衣，落到她面前，將她救起。

那時的他，明朗又意氣風，和如今的神情天壤之別。腰間栓了一枚白玉石玉佩，圖騰和弓上的一模一樣。

“爾等太讓本君失望，能力不過爾爾，有辱鬼澈塔洞之名，你們這樣的武者隨處可見，太過尋常！”南心覓說話從來都是懶洋洋的模樣，不慍不火，卻從來沒有人因此敢忽視。

“吾等有罪，請少君給吾等戴罪立功的機會”葉蓉倒在地上動彈不得，圍捕的人深知差事辦得不好，大氣都不敢出。

“機會是自己給的，優勝劣汰，規矩你們清楚。這樣的實力留在本君身邊是不可能的，念你們活著從塔洞出來之不易，今日便給你們機會離去。”

這就是那日塔洞幾百號人中殺出來的十個人了，確實生還不易，心裡替他們捏了把汗，希望他們能離去，踏上自己的旅程。但這十人聽了他的話紛紛垂下了腦袋，沒有一個人起身離開。

她的心裡不知為何鬆了一口氣，草兒拉著她去看葉蓉，近看更是可怖，像極了惡鬼附身，就這麼倒下了也是煞氣滾滾。她幾乎本能的伸手去點葉蓉的額頭，葉蓉身上邪祟之氣立時淨除，整個人都在抽搐，少頃便平靜的昏睡，煞氣全無。

“南楚雲氏秘法”

她入魔了般立時清醒了，但所有人都奇怪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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