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痴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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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尚不知楚幕所指何人，但頭次南心覓建月之城之時，他明顯有事情想找她，因此乖乖坐在原地。楚幕一直對她照顧有加，尤其知道她是雙身子之人後，更是體貼入微，雲舒更加看不透他了。

“我一直以為我是瞭解你的，現在看來其實一點也不瞭解。”

“此話……甚傷我心。”楚幕面無表情，話中倒是聽出了幾分無奈。

駐足在神殿前，雲舒像忽然被醍醐灌頂一般，倒是直接忘了這一茬了！

南楚祭司空冥，依稀記得那個手握權杖的人，是她最後的一點記憶。為什麼還會有記憶缺失，就只有這位祭司大人清楚了。

“你讓我見的是祭司？”

“不止有他，說話謹慎些，只管說你知道的，不知道的不要推測，雖然你只看得見我們三人但卻又無數雙眼睛”楚幕竟然有些緊張，認真的模樣，忽然讓雲舒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點點頭，一腳踏進大殿，如同埋進星辰大海，腳下萬里雲海翻滾。雲舒恍然間又看見了站在大殿上歇斯底里吶喊的女子“父親也要拋女兒為棄子嗎？”

“……也算為父心疼你一回……”

這一句話的迴音來來回回飄蕩，雲舒拼命逃避不想再聽，卻怎麼也防不住。

“舒妹，委屈你了，可他只會對你放鬆警惕，我也沒有辦法！”

“都是我不好，一步錯，步步錯。若重新來過，不會選擇用你做賭注的！”

“……我與他勢不兩立……”

是楚幕的聲音，雲舒急得要死，慌忙中她也不知道到底要先攔住哪一個時候的他。聲音交替成一個冷斂威嚴的女聲“孤已決議派你去執行臥底任務，普天之下唯你堪用，莫教孤與你父失望！”

“……你既認得，證明我們是同類人！”

女王陛下其實是失望的，雲舒心裡知道，即使她的任務成功了，南步涯真的死了，女王也是失望的。

可論到失望，藍色的身影突然闖了進來，他一身病態，臉上無一絲血色，蒼白的比紙還白。“我的親族皆喪命於南楚，爍和城中……誰的手都不乾淨”

“四年前我若不走，只會比他們悲慘百倍”

“……小舒，你可知與你重新在一起，我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氣？你可知我內心的掙扎？”

雲舒的心口劇烈的痛了起來，恍然又見到去年除夕夜那天，他為了雲舒，自己折磨的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痛苦不堪的模樣。正如他所說，他記得所有的事情，要重新和她在一起，需要下多大的決心。

那些日日夜夜的錐心煎熬、折磨她一概不知。

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她覺辜負了他。他是有多失望才說出了，“……你竟一刻也為懂我”的話。

雲舒對自己也失望之極，她愧對南心覓，愧對這份感情。

手掌刺痛，陡然睜眼，彼時她正捂著心口，淚流滿面。低下頭，手掌被楚幕畫出一道口子，整齊的傷口冒出汩汩鮮血，不知怎的，雲舒覺得臉它都有些不真實。

“祭司的大殿中有三重名為痴念的障法，你忘了？”楚幕適時提醒，雲舒噢了一聲，她是忘了，不然也不會如此大意。

恍恍惚惚來到了後殿，一個不大的池子，爬滿藤蔓，看起來破舊不堪，卻絲毫不耽誤它裡頭的池水“仙氣繚繞”。雲舒連連看了好幾眼，腦中東拼西湊的想起了點點滴滴，頭疼的緊。

“覺得熟悉嗎？”

“我不該覺得熟悉嗎？”

等候他們的人一身黑袍，手握權杖，待轉過身來，雲舒覺得豁然開朗。再看那池子，走到邊上，是處翻找，他道“你對往生這麼好奇？”

“往生？這池子名叫往生？”

空冥點點頭，雲舒道“那天……最後我是躺進了這池裡了吧？”

雲舒大致瞭解了，她是從這池子裡消失中，過去的就已經是昏迷不醒，餘伯探不出鼻息，便將她入殮埋葬，時辰到了方才醒來，便已經在棺材中了。

抬腳再走進池裡，楚幕驚呼“舒妹，你做什麼？”

雲舒不肯聽勸，不顧一切就是要進，楚幕背身而站，有幾分受不了亦有幾分不甘心道“就這麼迫不及待要離開嗎？南楚一點兒也不值得你留戀？”

帶她來之前，楚幕這幾日來的情緒已經自己消化的差不多了，連她肚子裡那團肉，也儘量說服自己接受了。但見她依舊如四年前一樣，不顧一切要追隨某人的樣子，還是受不了。

空冥大聲說道，“你猜得不錯，可是陣已經不在這裡了”

雲舒驟然停下，抬頭問，“我有部分記憶至今未恢復，是你故意的？”

空冥點頭，看了一眼傷情的楚幕道“畢竟用你的風險很大，我自要做好萬全的準備”雲舒從池裡出來，瞥了眼楚幕，再看看空冥，這兩個人儼然是一夥的。

“不管你們想做什麼，但我現在只想要我兄長恢復。時不待我，我沒有選擇”

“雲起……不會有事的。但現在時機未到，今天找你過來不是說這些舊事”空冥笑笑，事不關己，一身輕鬆。雲舒恨得牙癢癢，看看楚幕，也是一臉泰然，畢竟是他及時拿出祝餘草給雲起保命，還是顧忌他的面子，且耐著性子往下聽。

“你有沒有見過南月盈？”空冥開門見山，說出來的名字令雲舒緊張不少，口中雖否認，但神態卻十分不自然，“……南氏不是除了他，都死絕了嗎？”

“有沒有人說過雲姑娘其實一點也不會撒謊？”

“撒謊又怎麼樣？見過又怎麼樣？呵~當初近在眼前尚不能殺盡，如今人已在天邊，你們能做的事情太少了！”

雲舒也不客氣，說話難聽，楚幕連咳數聲，均被無視。

“啊，對！你提醒我了，只是，當初為什麼有漏網之魚，或許你父親知道，你身邊有個小子也知道。”

雲舒語塞，空冥露出滿意的笑容，“我也不想和小輩抬槓，你如果配合的話。你知道的南心覓已經吸收了申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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