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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都能選理智,世人都該只是一個樣了。千千萬萬一模一樣的人,有什麼區別呢,“在我這裡只有值不值得,歲月那麼長,你怎知未來不會愛上我?”

他可以等的,哪怕晚一點也沒關係,只要人還在。

“另外,我這裡有個東西,可以助你。”楚幕拿了個小瓶子,遞給雲舒。雲舒開啟,一股巨大的腥味立刻衝出來。

“這是什麼?”

“那個人的血,湖那麼大,陣法泡下去那麼久,除了空冥誰也不知道在哪裡,據我所知,它是會移動的。有這個東西,靠近陣法它便會光。”

雲舒大喜,楚慕對她當真是不錯的。其實他今夜不來,雲舒拿回精魄也是會回來的。他一定是知道她要幹什麼,刻意來送東西的!

“阿慕,謝謝你!如果……我說如果……遇上愛你的女孩子,你便忘了我吧!我配不上你!”

這話是心裡的實話,是雲舒配不上他。楚慕在她面前就是一隻拔了牙的老虎,總愛虛張聲勢。

“記得答應我的事,和剛才我說的話!小舒,不要挑戰我的忍耐度,也不要質疑我的誠意。”

他堅持,雲舒也不好再說什麼;東西收起,預備送他出門,楚慕臨走想起了一事,又掏出一包藥來,比剛才那包厚,且多。

雲舒怵不想要,為難的看著他,心想,這人試也試過了,該敲打的也敲打了,該答應和不該答應的她都答應了,還要幹什麼?

“這個是開給你緩解症狀的,先喝著,上了島若在姑祖母面前漏了馬腳就不好了。我想胡祖母肯定不樂意我替別人養孩子”

這是自然,女王陛下好像對她和楚慕的婚事不是很喜歡。南楚向來崇尚一夫一妻,到了楚慕這裡變成了一妻多妾,還大告天下王室血脈凋零,要多選少女入宮,綿延後嗣。選就算吧,至少要他倆成婚以後再選,現在便預定了好幾位。

“放心吧!沒有毒,也不傷身,更不傷小崽子。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楚慕答應了,就絕對不會玩兒陰的!”

雲舒笑的勉強,楚慕拍著胸脯子保證。她其實在想上了島,還煎這種藥喝,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恐怕島上不適合熬藥……”他停頓在原處,雲舒還是接過藥,道了謝,“我今晚上喝點兒,其餘的回來再說”

二人並肩而行,相比起先前的大吵大鬧,此時的平和安靜是那麼不可思議。

“小舒,你且先忍忍,我會擇個時間去接你……以後跟著我,我希望你能開心就好,所有的難題和危險都交給我!”

該自己做的事情,她並不想假手於人,兄長的事情她要負多半的責任,更不能逃避。並且她也不認為能永遠躲在誰的背後長不大,靠得住的永遠只有自己。

話在喉嚨轉了一圈又轉回去了,“嗯”了聲,點點頭,楚幕很滿意,依依不捨的告了別。雲舒大鬆了一口氣,尋來覓寒將楚幕給的藥拿去熬;繃了一天的精神,終於能稍稍松乏松乏,坐在軟塌上竟然睡著了,覓寒端來藥,雲舒喝了便倒頭大睡。

又是起一個大早,到葫蘆口的時候女王陛下又在看山市,與雲舒上次所見並無不同。尚不知女王陛下已經看過多少遍了,還能這樣津津有味,生怕缺席一次。

山市所呈現的是修和王子人生最後的一段經歷,經常看便也能體會其中悲戕熱血、唏噓遺憾。少年儲君帶兵出征,風光霽月,卻英魂鎖他鄉,千里枯骨萬世陌路。

雲舒腦海中將所有山市零碎片段拼拼湊湊,加上自己的猜測,大概得出一個結論。當年中土諸國混戰,南楚本是佔了上風,戰事接近尾聲之時,南楚作為最大獲利方,便出動儲君親征鼓舞士氣,宣告結束戰事。不料卻中了埋伏,王子所帶軍隊遭遇伏擊,激烈酣戰後客死異鄉。當年陪同王子一起上前線的,一是少年歸墟君南步涯,一是王子堂兄修傑世子。偏偏這兩位在戰場中毫無損的活下來了,因此引了爭執,所以二人先後雙雙叛國?

“那年修和才十五歲,同去的又是當年爍和城最最拔尖兒的勇士。彼時孤留守後方,沒想到在城牆上送別竟成了永別……”

本以為一切順利的,所以女王才沒跟著去吧。往事可嘆不可追,遺憾充斥在女王的一生,又是多麼痛苦呢?

那南月盈是那種呢?但她那麼雲淡風輕的人,絕不會為了那點兒權利和不甘心屠戮族人的,心覓雖然嘴上說恨她,可雲舒能感覺出來姐弟二人其實感情很深的,深怕傷了對方。

“陛下節哀!斯人已逝生者如斯,陛下為王子的事憂慮神傷了大半輩子,王子泉下有知,也是不忍心的。”

“五十多年了,孤倒希望修和能放下前塵,早入輪迴……”女王如是說,卻越悲切。

入了輪迴便再不是姐弟了……

“若來生有緣還是會再見的!”

前世的債與恩今生還,今生的恩與債來世償,女王這般篤定想要來生相遇,雲舒卻怔楞,若有來生,若能選擇來生,還願與他相遇嗎?

“你這張嘴倒是會說話,幕兒數次在孤跟前說你不善言辭,孤竟未覺”雲舒趕緊跪下,女王又道“你已經陪孤看第二次,說說看,你都看見什麼了?”

“修和殿下英武不凡,天意弄人……”

“拍馬屁的話少說,楚修傑和南步涯二人,你看出了什麼?”

能看出什麼?關於他兩人的畫面統共三幕,一幕於屍山血海而歸,揹著已故的修和王子;二幕兩人手中爭搶了什麼,皆怒衝冠;三幕女王於那兩個人,三個人三個方向,分道而走。雲舒左右為難,到底該怎麼樣說才能不觸怒她呢?

這問的本就問在女王的逆鱗上……

“臣……看到的是……二人決裂和最後叛國可能是因為……因為爭奪某一樣東西……”實打實的按“圖”說話,當然爭奪的這個東西和修和王子之死有沒有關係就萬萬不敢說了,東西誰搶到手了,也不敢亂猜。

長時間的靜謐,讓雲舒覺得備受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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