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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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終還是在平川的時候就停了下來，安頓好雲樂、雲瑤二人並留下狄英做看護，自己孤身一人潛入旌陽。

旌陽城除了城牆上掛著的腐臭味兒甚濃的屍體以外，真心和她上次來沒任何區別，城牆上一根毛都沒有。

也是掛在城樓上的屍體就夠駭人的了……

雲舒蹲在城門外的三日，旌陽忽然開了城門，通了互市，城門口66續續有了走動的普通百姓。

這也太巧了，正愁怎麼低調的進門，就開了互市，話說掛著的屍體不取下來，百姓從下頭走過不怕嗎？

就算知道可能有詐，雲舒亦別無選擇，她必須得進去。賄賂了一個賣菜的老丈，將自己和他女兒的衣裳換了下，扮作他的女兒，戴著斗笠進了城。

旌陽城內還是比較冷清的，比上次雲舒來時更甚，臨街商鋪半數的門是關著的。

“爹啊，您說這城中的人都不出門，咱這菜賣給誰啊？”她故意大聲問道。

老丈大笑，“嗨，這旌陽城封閉數日，裡頭的人就是有錢也買不著吃食，這幾日城主心情好，提前開了互市，裡頭的人可都巴著有人賣鮮貨呢！”

呵，看不出來這大爺還有這頭腦，不得不讚一句，“您老眼光真是獨到！”

“什麼眼光不眼光，經驗之談罷了！我們普陽當時就是這樣的！”

雲舒一驚，“您是普陽過來的？”

“是啊！從前歸南楚管的時候，只覺月支城就是個惡魔窟，怕得不得了，尤其普陽淪陷後，當時的守城主將還是雲將軍，愣是守在城外鏖戰了許多天，那時真覺得身為南楚的子民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老丈凱凱而談，雲舒的視線一度模糊。

“後來啊，歸了月支城才知道，原來幸福是這麼回事！”

雲舒一怔，老丈的意思是看似暴戾的月支城比南楚生活更自在嗎？看他的精神狀態，不像有假。

“不過”老丈話鋒一轉，“說起雲起將軍，時至今日老頭子想起來亦是動容的很，從來沒見到過像他那樣真心替我們平頭百姓著想的人。可惜那些狗東西害死了他！”

傳聞中雲起在邊關頗受百姓愛戴，今日奇遇老丈，講起他的舊事，說來也是緣分了。

待轉了個路口，雲舒眼角餘光瞥見一角，立刻對老丈道“感謝老丈相助，就此別過！祝福壽安康！”

一路走來雲舒沒看見一個將士，只有剛才那個小巷子，有士兵把手。

會關著什麼人呢？

旌陽城的主將和副將一個不少的掛在了城樓上，軍隊換了主將，照樣行軍打仗。雲舒猜這麼敏感要被關起來的，除了她雲氏的人不會有別人了。

乾脆利落的放到數名守將，進去竟是一個小院子。三間的開間，並不寬敞，雲舒戳破窗紙，只見裡面密密麻麻關著的皆是婦孺，跑到另外一間看皆是男子。

這口味莫名覺得很熟悉，喜歡將男男女女的分開關的毛病，這麼多年都沒有變，這是受了什麼刺激？

“孃親！”

待走到第三間屋子時，還沒下得去手，就聽見一個糯糯的童音。一個小小的藍色身影一顛一顛的跑過來抱住了她的腿。

“天賜！”雲舒大喜，本來想先找到竟緣，再商量怎麼去找這個小鬼頭呢！

沒想到居然先見到他了！

旦見他一身藍杉，活脫脫某人的翻版，喜滋滋的臉馬上凝重了起來。一腳踢開第三間屋子，一個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的人，口中塞著布團，嗚嗚咽咽激動的叫個不停。

不是竟緣又是誰？

“竟緣叔叔，您怎麼啦？”小天賜從雲舒懷中扭下地，翻著小腿噠噠跑過去，小手伸去取布，小小的手來來回回揪了許多次都沒能揪動，委屈巴巴的道“太緊了，天賜取不下來，我去叫爹爹，爹爹哪裡有許多有勁兒的叔叔”

“！！！”雲舒“等等！”

小天賜停下來，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雲舒，十分不解。

“小鬼頭，不要亂認爹。娘不是說過了，天賜只有娘，沒有爹！”

南心覓做了許久的心裡工作，才有勇氣踏進這個有她的院子，將將進的院中正好聽見她再一次跟孩子強調“只有娘沒有爹”的話，沉睡了太久的心痛之感再一次襲來。

“可是爹爹說了，所有小孩子都有爹和娘，為什麼孃親說天賜沒有爹爹呢？那天賜的爹爹又在哪裡？”

雲舒無奈，你的爹在哪裡我怎麼知道，只是絕對絕對不是那個人就對了！

“雖然很高興你沒有讓他認楚幕為父，但你確定這麼教他是正確的？”南心覓扶著門框逆光而站，用他一貫的懶散說著話，四年未見沉穩了不少，臉上堆滿了笑，看著雲舒母子。

“爹爹！”天賜見了他眼睛一亮，說罷就要跑過去，雲舒適時將他拉住，護到身後。

“我想，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為什麼還要擄走他？南心覓你有病吧！”

竟緣在後面咿咿呀呀，作天作地的弄出的聲響巨大，雲舒越來越不能忽視，三兩步跨過去，粗魯的解開繩子和口中的布條。竟緣攤在椅子上大吸幾口氣，終於回魂般說了句話，“你們就不能先給我解開再聊嗎？憋死我了！”

雲舒狠狠的一瞪眼，伸出巴掌，恨不得拍死他，竟緣立刻抱著頭。舉起手來又捨不得打下去，忽然現竟緣這幾年長高了許多，坐在椅子上就算縮成一團，也還那麼高。

“將他們關起來做什麼？送上門的仇人何不一殺解氣！”雲舒看著竟緣，這句話卻是對南心覓說的。

天賜也被雲舒忽然的脾氣嚇的不輕，抱著雲舒的腿，乖巧的第一次學會察言觀色，呆呆的看著自己孃親一聲不吭。

南心覓嘆了一口氣，他擄走孩子，她生氣是應該的。只是如今這滿身是刺的樣子，到底是在南楚受了多少的教訓才養成的習慣，三兩步走進她的跟前道

“我若不留著他們，你是不會主動來見我的。小舒，正是為了你，我才開了旌陽的互市”他自嘲一笑，“沒想到你躊躇了整整三日才進城，教我好等，所幸，沒有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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