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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三日,早晨七點整。

年輕人從睡夢中醒來。這一覺睡得非常踏實,他感覺神清氣爽,精力充沛。

這套租來的兩居室是他在省城的住所之一,也是他特為緊急情況而設定的避風港。那天他從張海峰的警車中逃脫之後,趁雨夜潛入此處,從此開始了深居簡出的生活。

房屋的主人長期在國外定居,而年輕人早就在銀行設定了房租定期轉存,所以他儘可以放心地呆在這裡,沒人會來打攪他。

年輕人下床拉開窗簾,晨光透進屋內,雖然不像春天裡那樣明媚,但至少是一個晴天。他向窗外遠眺了一會,決定今天出門,將一些該辦的事情做個了斷。拿定主意之後他便轉身來到廚房,這裡擺著兩臺大冰箱,裝滿了各式各樣的藥物、食品、飲料、罐頭,他即使在這裡困頓上一兩個月,也無需為了生活而發愁。

年輕人從冰箱裡拿出一盒牛奶和一大塊乾麵包,很快便把它們統統塞進了肚子裡。然後他認真地洗了手,又來到了臥室對面的小屋中。

小屋裡沒有床,只貼牆豎著兩大排立式衣架。衣架上掛滿了衣帽服飾,不僅包括了警察、醫生等等的各類制服,甚至還有女人才會用到的絲襪和長裙。

衣架旁邊有一個梳妝檯,年輕人坐在臺前的椅子上。他正對著一面光潔鋥亮的鏡子,鏡子裡映出一張英俊帥氣的面龐。

年輕人卻輕嘆著搖了搖頭,似乎對這樣的容顏很不滿意。他盯著那面龐聚精會神地看了良久,然後慢慢拉開了檯面下的一個抽屜。當他的右手重又抬上來的時候,手心裡多了一把小巧纖細的剪子。

這剪子通常是女人們修理眉毛用的,年輕人將它捏在手裡,像是獅子嘴裡叼著根棒棒糖一樣滑稽。不過他的神態卻認真得很,他眯眼看著鏡子,一絲不苟地用那剪子修理起自己的眉毛來。

原本濃密的,像兩彎新月一樣的眉毛漸漸變得粗短稀疏,眉間距變寬了,眉型也成了劈開的“八”字。年輕人停下手,他對著鏡子左右晃了兩下腦袋,自覺還不錯,於是便把眉剪放回抽屜裡,順手又拿出一個“8”字型的小盒子放在臺面上。

開啟盒蓋,裡面卻是一副隱形眼鏡,年輕人撐開眼皮,熟練地將兩個鏡片貼在了自己的眼球上。於是那雙漆黑明亮的眸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對渾濁無光的眼睛,就連瞳孔也灰濛濛的,像是得了白內障的病患一般。

不過對於年輕人來說,一副眼鏡還不夠,他從抽屜裡又摸出第二副來——這一副卻是有著碩大黑色邊框的玻璃鏡。年輕人將這副眼鏡架在自己的鼻樑上。鏡框裡的玻璃片毫無度數,純屬擺設。這副眼鏡對於佩戴者真正的意義都隱藏在那一對粗大的黑框支腳上。

支腳的前後位置各有一個暗釦,前面的暗釦撐住太陽穴附近的面板,使得年輕人的眼角向側上方吊起,眼型由此變得狹長扁平;後面的暗釦則在耳朵後面撐起了耳廓,刻意製造出一對“招風耳”的形態。

打理好眼眉和耳朵之後,年輕人從抽屜裡摸出的第四樣東西看起來更為古怪。那東西的主體由一段七八厘米長的堅硬鋼絲構成,鋼絲中間是兩片黃巴巴的假牙,斜斜地撇向下方,鋼絲兩側則頂著兩個對稱的塑膠模子,各自約有半個核桃大小。

年輕人把嘴一張,竟將這古怪的東西塞入了口中。鋼絲恰與他上牙床的內表面鍥套吻合,原來那東西卻是一副牙箍。

兩片發黃的假牙頂起了年輕人的上嘴唇,使他變成了雙唇不關風的“呲牙男”,而鋼絲兩側的塑膠模子則填滿了年輕人的兩頰,於是原本蒼勁的面龐曲線消失了,憑空生出來兩塊高聳突兀的“顴骨”。

年輕人看著鏡中此刻的容顏,咧開嘴笑了,那兩顆齙牙越發從唇齒中跳了出來。現在他的五官除了鼻子之外都已改頭換面,醜得連他自己都認不出來了。

年輕人又站起身,順手撩起鏡子前一團蓬亂的假髮,那假髮有著長長的鬢角,扣在腦袋上以後,正好能蓋住藏有玄機的眼鏡支腳。

容貌算是裝點完了,接下來還得挑選相配的衣著。年輕人在衣架前來回遛了兩圈,最終挑出了一件厚大的夾克衫。夾克的款式有點過時,而且尺碼偏大,穿在身上顯得很不利索。但就是這樣的效果才讓年輕人滿意。他走到換衣鏡前,微微佝僂著背,在鏡子裡便出現了一個容貌醜陋,氣質猥瑣的男子,那男子的眯縫著小眼睛,眼神黯淡無光;因為好幾天都沒洗臉,面板幹濛濛的,毫無彈性;他的夾克衫軟然的垂搭著,袖子遮住了大半隻手,一副碩大的黑框眼鏡有種要把鼻樑壓垮的感覺。

“走吧。”年輕人對著鏡子裡的自己說道,他瑟縮著脖子,膽怯而又羞澀,活脫脫便是一個剛從末流大學畢業,混跡在社會底層的無業青年。

下午十四點四十一分。

省警校青年教師公寓。

慕劍雲正在書桌前為明天的《犯罪心理學》的課程做著準備,忽然有敲門聲響了起來。

“誰啊?”她一邊問一邊站起身走出書房。敲門者則簡短的回答了一句:“快遞。”

慕劍雲過去開啟房門。送快遞的是個戴著棒球帽的小夥子,他遞過一個小小的包裹,同時問道:“你是鄭佳吧?”

“鄭佳?”慕劍雲一愣,有點出乎意料的樣子——她本以為那快遞該是送給自己的。

小夥子便意識到什麼,停了動作問:“你不是?”

慕劍雲搖搖頭說:“不是。”她向臥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鄭佳就在那個屋子了,不過那女孩的視力還沒完全復原,行動並不方便。於是她又轉過頭來問道:“我代簽可以吧?”

“可以。”小夥子還挺痛快的,他把包裹塞到慕劍雲手裡,提醒說,“把你的身份證出示一下。”

慕劍雲展示了身份證,然後在包裹上籤下自己的名字,並且在名字後面用括號註明了“代收”二字。小夥子揭了回單自行離開,慕劍雲則關門向臥室而去。

臥室門雖然是虛掩著的,但慕劍雲還是很禮貌地敲了敲。鄭佳清脆的聲音立刻在屋內回應道:“請進吧。”

慕劍雲推門而入,卻見鄭佳正坐在臺燈下看著一本小說,腳下則趴著導盲犬牛牛。女孩的視力剛剛恢復,還不能見強光。所以白天時她會拉起窗簾,在燈光下進行適應性的生活。這些天沒事的時候她多半都在看書。因為不到十歲便徹底失明,鄭佳的閱讀能力只停留在小學低年級的水平,一本普通的小說也需要藉助字典才能讀得透徹。

看到慕劍雲進來,鄭佳放下小說,笑問道:“慕姐,有事嗎?”這兩個月來她和慕劍雲朝夕相處,頗得對方照料,倆人間的關係已如親姐妹一般。牛牛也站起身,歡快地直搖尾巴。

“有你的一個包裹,我幫你簽收了。”慕劍雲把包裹放在鄭佳面前的桌子上,後者也有些奇怪:“我的包裹?怎麼寄到這兒來了?”以前身患殘疾,鄭佳的交際本就不多,而知道她目前所在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誰會給她寄包裹呢?撿起包裹細看,寄件人一欄竟是空空如也,沒有留下任何資訊。

面對這樣一個奇怪的包裹,鄭佳忽地心中一動:難道是他?如此飄忽不定不正是他的風格嗎?想到此處,女孩的心莫名悸動起來,她閃爍著目光看向慕劍雲,吞吞吐吐地道:“慕姐,寄包裹的人可能……可能是我一個私密的朋友。”

慕劍雲明白對方的意思,宛爾一笑:“那你慢慢看吧,我先出去了。”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小屋。出來之後她順手把門帶好,然後快步走向自己的書桌。

書桌上放著一個小巧紅色手機,慕劍雲拿起手機,在常用通訊錄裡很快找到羅飛的號碼,並且按下了呼叫鍵。

振鈴剛剛響到第二聲,羅飛便在電話那頭“喂”了起來。因為彼此之間已非常熟悉,慕劍雲也沒什麼寒暄,直接壓著聲音悄悄說道:“鄭佳剛剛收到一個匿名包裹,可能是那傢伙寄來的。”

羅飛當然知道“那傢伙”指的是誰,他立刻敏感起來,飛快地追問:“包裹裡是什麼東西?”

“還不知道。鄭佳神神秘秘的,似乎不想讓我看見,所以我非常懷疑……”

“我明白了。”羅飛打斷慕劍雲的話頭,“你只管陪著鄭佳,就當什麼事也沒有。我馬上過來!”

慕劍雲點頭道:“好的。”然後她結束通話電話,眼看著臥室的方向,心中感覺踏實了許多。

與此同時,在一牆之隔的臥室內,鄭佳已經拆開了包裹的封口,將裡面的東西一股腦倒了出來。除了幾張檔案紙之外,竟還有一隻嶄新的手機。她把手機拿在手裡,正彷徨不知所措時,那手機卻在她掌心中跳動起來。

鄭佳嚇了一跳,忙檢視手機,發現原來是有來電呼入,而手機模式顯然是調在了振動狀態。女孩的心也隨著那手機“砰砰”地跳動起來,她迫不及待地按下了接聽的按鈕,卻又極緩慢地,像是鼓足了勇氣似的才將手機聽在了自己的耳前。

聽筒裡沒有人說話,但分明有著清晰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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