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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就在瞬息之間,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只剩我一個人站在旅店的房門外。一種孤零零的感覺包圍著我,讓我渾身冰冷。呆立良久之後我才回到屋內。小床上不堪,留下了女孩掙扎反抗的痕跡,也讓我深深體會到女孩的恐懼和痛苦。這場暴行就發生在我的眼前,可我卻無力阻止。

我頹然坐在床邊,表情呆滯,動作木然,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又像是剛剛從一場噩夢中醒來。

屋外的走廊裡又傳來了腳步聲,急促而。我愣愣地還沒回過神,已有兩名男子搶到了小屋門口。我回屋的時候並未關門,那兩人便直接闖進來,粗聲喝問道:“你就是那個姓馮的偵探?”

“是我。怎麼了?”我警惕地起身反問。那兩人膀大腰圓,勁裝短打,一看便知來者不善。

來人並不回答,只冷笑著向我逼近。我正要再問時,走在前面的男子忽然一撩胳膊,揮拳擊中了我的腹部。我毫無防備,這一下捱得結結實實的,五臟六腑立時間翻江倒海,幾乎要背過氣去。我痛苦地蜷起身體,彎成一隻大蝦米。

那兩人欺上前來,順勢將我按到在地。我想要呼喊,但胸口沉悶,只能發出若有若無的悶哼。那兩人可麻利得很,他們把我的雙臂擰到背後,掏出隨身攜帶的麻繩,一陣五花大綁,竟將我捆了個結結實實。我這會才勉強倒過一口氣,便掙扎著問道:“你們……你們要幹什麼?”

來人仍不作聲。先前打我那人隨手抓過一團破布,沒頭沒腦地塞在了我的嘴裡;另一人則伸手往背後一抓,從腰間解下了一條碩大的麻布口袋。我眼睜睜看著對方把口袋撐開,從我的頭頂套下來,這樣我就被裝進了麻袋裡,只有半截小腿還露在外面。而那兩人抱著麻袋,一前一後將我抬起來向門外走去。他們的動作極其粗魯,在出門的時候,我的腦袋大概是撞到了門框,直痛得我眼冒金星。但那兩人根本不在意,只顧抬著我一路前行。

現在我嘴裡塞著破布,身上綁著繩索,頭頂套著麻袋,既說不了話,也動彈不得,甚至連視線都被遮蔽。我只能靠聽覺來判斷周圍的環境。依稀感覺兩人抬著我折了幾個彎,麻袋外似乎有竊竊議論之聲。我心中一喜,暗想:已經有人看見了我,只要告知店家,店家必不能叫我如此被人掠去。

可我的美好願望很快就被擊得粉碎。我聽見那兩人之一喊道:“夥計,這小子的店錢只管算在凌先生賬上!”隨即便有夥計應了聲:“好嘞,您二位慢走。”

我的心驀然一沉。現在已然確定:這兩個兇徒正是凌沐風派來的。而他們在光天化日之下將我綁走,店內的夥計竟是不管不問!難道凌沐風在峰安鎮竟真是如此手眼通天,橫行無忌?我想起老警察臨別前的警告,後背隱隱有些發涼。

這兩人要將我帶往何處?又會對我做些什麼?我對此毫無答案。心中所湧起的,只有一片無助和孤獨。

彷徨中,忽然感到有涼風躥進麻袋,當是到了戶外。隨即那兩人將我連人帶麻袋按在了一張臺子上。當那臺子緩緩移動之後,我才意識到原來是上了輛黃包車。似乎有一人在前面拉車,另一人則坐在我旁邊按住麻袋,不讓我掙扎。那車漸漸加速,先是在鎮子裡走了一陣。隨後車身的顛簸感越來越強,而四周的人聲則漸漸冷落。我雖看不見,但心中有數:這恐怕是出了鎮子,要往外圍的山區去了。

又行了有半個小時,黃包車終於停了下來。我也被那兩人抬下了車。隨即頭頂的麻袋也被扯掉,我的眼前一亮,總算能看到周圍的事物了。

不出我的所料,這裡果然是一片荒涼的山坳。我的身邊長滿了野草,身下則硌著一堆碎石。再抬眼把視線放寬,卻見不遠處的山體上赫然凹著一個碩大的窟窿,應該是人工開礦後留下的痕跡。我想起旅店的小夥計說過:南邊山裡有許多礦場都是凌家的產業。看來這裡此處便是其中之一。

瞭解過這番環境,我開始扭動身體,嘴裡則發出“嗚嗚”的聲音,想要和對方進行交流。可那兩個人卻只當我不存在似的,其中一人抬頭看了看天,嘀咕道:“這雨什麼時候能下?”

另一人說:“你操那麼多心幹什麼?只管把他送進池子,我們便好交差!”

下雨?池子?我聽不懂他們倆在討論什麼。放眼看去,天空中倒果然是濃雲密佈,看起來山雨將至。

先前那人招呼一聲:“行了,動手吧。”兩人再次合力將我抬起,略走了幾步之後又停了下來。然後他們開始晃動雙臂,讓我的身體來回悠盪。我立時意識到:這是要把我扔出去!我心中焦急萬分,可又毫無反抗之力。

兩人一邊蕩一邊喊著號子:“一、二、三!”喊到三的時候,同時撒了手。我的身體便斜斜地飛出去,隨即又凌空墜落。我也不知會墜向何處,只能本能地閉上了眼睛。好在這一墜並不太深,只短短地一瞬,我就“噗”地一聲落了地。這次身體所著之處非常,與剛才躺在雜草叢碎石中相比,倒是舒坦了許多。我忙睜眼四下打量,卻見自己正身處一個四四方方的凹坑裡,大約有一米深,坑內到處都是灰白的漿土,半乾不溼的,散發出一股刺鼻的嗆人氣味。那氣味熟悉得很,我略一轉念就明白過來:這竟是滿滿一池的石灰!

兩名男子站在池邊拍了拍手,擺出一副大功告成的悠閒造型。我勉力翻了個身,仰頭看著那兩人,心中大駭。想想他們之前的對話,難道是要將我遺棄在這滿池的石灰裡?

事實證明我的猜測一點不錯!那兩人盯著我看了一會,確信我無法逃脫之後便結伴離開了。我孤獨地仰躺在石灰池中,頭頂所見是黑壓壓的雲層,耳旁所聞是淒厲厲的山風,如此淒涼悲慘的境遇真叫人慾哭無淚。

也不知躺了多久。我忽地回想起那兩名男子。他們自出現那刻起,除了開頭問過:“你就是那個姓馮的偵探?”此後就再沒和我說過一句話。我知道,這樣的態度代表的是一種極端的輕蔑。他們要對我做些什麼?這事無須讓我知道,更沒有必要和我商討。他們只管去做,而我則只管承受。我沒有任何反抗或是討價還價的餘地,甚至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我的命運完全操縱在對方的手中,而他們對我的想法則毫不在意。

或許在對方眼裡,我只是一隻螻蟻。當你去毀滅一隻螻蟻的時候,又何必去體會它的情感?它的悲傷,它的憤怒,它的恐懼,這一切與你何干?

這樣的輕蔑讓我陷於深深的羞辱之中。有生以來,我第一次感覺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和卑微。我能做什麼呢?在這樣強大的對手面前,我根本就不堪一擊!

我對愛人許下了承諾,可我真的有能力去完成那個承諾嗎?

當想到愛人的時候,我的心中忽又燃起了一絲火焰。我知道自己不能放棄。如果我放棄了,她該怎麼辦?難道要讓她永遠在痛苦中沉淪?

不,我決不允許!我一定要戰鬥下去!

而我也尚未輸到一無所有,至少我還活著!這裡雖然偏僻,但終究是個礦區。只要耐心等待,總會有人過來的。到時候我就可以重獲自由。這中間或許會遭受很多痛苦:飢餓、寒冷、孤獨……但這些痛苦和我的愛人相比又算得了什麼?對方憑此就想讓我屈服,這是萬萬不可能的!

這一番自我激勵讓我的熱血重新沸騰起來,我甚至覺得周身都在泛著灼熱。開始我還沒有在意,但這灼熱的感覺卻越來越強。我強迫自己冷靜了一會,然後我意識到:那灼熱並非來自於我的血液,而是來自於我身下的石灰!

石灰已浸透了我的衣服,和我身體接觸後,正散發出越來越多的熱量。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我開始慶幸池子裡的石灰還不算太潮溼。要知道,那石灰越是遇水燒得越厲害。而且石灰浸水之後會變得更。如果這池子裡的水再多一點,我的整個身體恐怕都要陷入灼熱的石灰中,那可就有性命之虞了!

我正這麼想著,忽然間臉頰上一涼,打上了一個水滴。我意識到什麼,忙抬眼往天空看去,卻見萬千雨點終於穿透了雲層,正從空中源源不斷地灑落下來。

我的心一沉,這才明白先前那兩人為何會討論“下雨”的問題。這番天氣變化顯然是他們計劃之內的事情。他們竟如此狠毒,儼然就要置我於死地!

我在旅店被人綁走,一路擄至此處。這事不僅店內的夥計看見了,沿途恐怕也驚動了不少路人。凌沐風怎麼就這麼猖狂,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奪人性命?要說這個小鎮再黑暗,終究也是民國管轄之地啊,難道就毫無王法了嗎?

再深入一想,我忽然明白了其中玄妙,不禁暗自苦笑起來:是了,這天下不下雨,正是凌沐風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

姓凌的派人把我扔在這石灰池裡,這行為本身並不致命。但雨水澆透石灰池之後,潮溼熟化的石灰卻足以將我燒死。到時候如果有警察追查,凌沐風大可把我的死亡歸咎於天災——就說本來只想教訓教訓我的,誰知道老天爺偏要下雨?如此即便遭了罪罰也有限,只要花幾個錢,再讓那兩個男子頂一頂,凌沐風自能安度事外。

想透了這一層,我才真的感受到滅頂般的恐懼。雖然身下的石灰越來越熱,但我的軀體卻在冷雨中瑟瑟發抖。我用盡渾身的力氣扭曲著,掙扎著,想要擺脫繩索的束縛。但這一切都是徒勞,我的手腳被嚴嚴實實地捆紮著,絲毫鬆動不得。

我換了一個方式:開始在石灰中翻滾。受潮的石灰藉機沾染了我的全身,原本無辜的頭頸這次也未能倖免,不得不承受著熱辣辣的痛感。片刻後,我滾到了石灰池的邊緣,身體挨著了池邊的泥土,似乎稍稍有了些安全感。不過那池子足有一米深,我被捆得像只粽子,無論如何也沒法從池子裡蹦出去。

我稍稍歇了口氣,然後調整身體角度,變成了面衝池壁的姿勢。我努力揚起下頜,把嘴巴緊貼在池壁的泥土上,來回摩擦。土屑簌簌而下,帶起一股腥臭的腐爛氣息。而我嘴裡塞著的那團破布則在這個過程中慢慢鬆動。也不知磨了多久,反正我的下半邊臉全都磨麻了,那團破布終於從我的口中鬆脫。我迫不及待地急晃了兩下脖子,將布團徹底甩開,然後扯起嗓門大喊道:“救命~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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