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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頭人竟然是特務隊長,

土匪投八路要立投名狀。

第二天,李鐵柱一大早就穿著王富貴那身灰衣服,戴著馬群英那頂黑皮帽,趕到了玉皇廟。街道上與平時沒有什麼兩樣,冷冷清清,行人也很少。日本兵進駐鞏縣以前,每逢廟會,一大早,男女老少就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街道上搭臺唱戲的、舞獅賣藝的、支蓬設店的、扎爐賣飯的等大買賣有序地分佈展開。做小買賣的夾雜在中間,就地擺攤,鱗次櫛比,猶如五彩繽紛的地毯把沿途空地遮得嚴嚴實實。特別是玉皇廟周圍最為熱鬧,熙熙攘攘,人頭積攢,唱戲的、舞獅的、賣藝的鑼鼓聲此起彼伏。可是今天,玉皇廟的正門前連個聲響都沒有,稀稀拉拉地沒有幾個人。中原人厚道,知道日本兵不幹人事,快過年了,圖個太平,都不約而同地躲在家裡,不來湊這兒熱鬧。可偏偏就有個人,來給李鐵柱添亂,弄得李鐵柱抓耳撓腮不知如何是好,眉宇間那個“川”字又擰成了一個柴火捆。只見那人斜靠在玉皇廟前的大槐樹上,穿著一身黑布棉衣褲,頭戴一頂藍色沒有帽簷的棉布帽,將帽耳朵拉下來護住耳朵和半拉臉,肩頭上貼著一張黃紙,那黃紙與李鐵柱懷裡那張黃紙一模一樣大,那黃紙上的字也與李鐵柱懷裡那張黃紙上的字長得一模一樣。李鐵柱雖然大字不識幾個,可他對著懷裡的那張黃紙看多了,知道這就是給孩子收魂的那個兒歌。

李鐵柱遠遠地看著幾個人走到大槐樹前,對著黃紙唸了念,那藍棉帽就沖人家作揖點頭,兩個翹起的帽耳朵就在空中忽閃忽閃地上下扇動,活像舞臺上古代官員的帽花翎。

李鐵柱心想,這個人是幹什麼的?如果是和自己一樣來找八路軍區幹隊接頭的,那就好了,即使沒有人來接頭,俺倆對接上,也算找到了幫手,不再孤軍奮戰了。但是,如果是日本特務扮裝成和八路軍接頭的怎麼辦?日本人很狡猾,他們得到了八路軍接頭的暗號,派個特務來,不一下子將八路軍區幹隊來接頭的人給抓了。李鐵柱想到這兒,心裡一陣害怕,這可咋辦呢?他雙手合實置於胸前,祈禱佛祖保佑,保佑那藍棉帽就是個普通老百姓,就是個來為自家小孩子安魂的人,千萬別是日本特務,是不是八路也無所謂了。

李鐵柱禱告了半天心裡還是沒底,最後決定自己去試探一下。自己的孩子沒了,老婆沒了,老孃也沒了,全都死在了日本兵手裡,自己也沒有什麼牽掛的了,決不能讓來接頭的八路軍區幹隊的人落在日本人手裡,八路軍區幹隊的人要比他李鐵柱重要的多。他想起了王金鳳那句話,“劉會賢比我重要一百倍”。王金鳳能為劉會賢去死,俺就不能替八路軍的人去蹚蹚路,擋一擋?即使俺出事兒了,劉會賢藏的溶洞那麼隱蔽,有吃有喝,還有那麼多武器彈藥,也不會有啥事兒,終有一天八路軍會找到她,或者她自己能找到八路軍。何況,俺並不一定能出事,若是遇到日本特務,俺會武功,想辦法跑了就是。

李鐵柱拿定主意,額頭上的柴火捆又變成了“川”字,將黑皮帽向下摁摁,把兩個帽耳朵拉下來在下巴下繫緊帶子,不但罩住了他那特有的“川”字,還遮住了大半拉臉。然後,緊緊腰帶,理理衣裳,又踢踢地面看看鞋子,做好了打鬥的準備,慢慢地走近那棵大槐樹。

李鐵柱走近大槐樹,那藍棉帽抬起眼皮朝他看了看,又搭拉下了眼皮,慵懶地靠著大樹睡覺兒。李鐵柱裝出漫不經心的樣子對著那張黃紙輕聲地唱道:“天惶惶地惶惶,俺家有個夜哭郎,過往客人念三遍,一覺睡到大天亮。”

李鐵柱一遍還沒唱完,那藍棉帽就睜圓了他那三角眼,衝李鐵柱一邊作揖一邊說:“謝謝,謝謝!”一臉憨厚的樣子。

李鐵柱唱完三遍,藍棉帽一直衝他作揖陪笑臉。李鐵柱就擺出一副和氣的樣子,搭訕道:“家裡孩子哭得厲害?”

“可不是咋的[1],整宿整宿地哭,哭得人可心燋了。”藍棉帽放下作揖的手直起腰說,一口鞏縣話。

“俺家的孩子也哭,一到天黑就哭,哭得你瘮得慌。”李鐵柱煞有介事地說。

“可不是咋的,俺都不敢說,可瘮人了!”藍棉帽說著還現出一臉驚慌。

“天惶惶地惶惶……,一覺睡到大天亮。”李鐵柱看看四周沒有可疑的人,就裝出情不自禁的樣子,故意只唱第一句和最後一句,眼睛卻一刻不離地注視著藍棉帽臉上的表情。

“您孩子還哭不?要還哭,就到街東頭王半仙那裡求個符,找個熱鬧的地兒貼上,叫眾人念念就不哭了。”藍棉帽一本正經,一臉虔誠。

“真的?”李鐵柱裝出一副驚異的樣子。

“可不是咋的,靈著呢!要不,大冷的天,俺來這兒弄啥哩!”藍棉帽接著說:“你可以打聽打聽,多少又哭又鬧的孩子都治好了。”

“非得找熱鬧的地兒?”李鐵柱故意裝作無知沒話找話地問。

“可不是咋的,你貼到僻靜地兒,弄不好還招陰氣呢?”藍棉帽終於找到了一個說話的,而且還求教於他,就向深層次講:“這孩子哭鬧不停,是小鬼兒纏身,為啥叫‘念三遍’,實際上是‘攆三遍’,大家都來攆,就把小鬼兒攆跑了。”

“還有這兒說氣[2]。”李鐵柱衝藍棉帽笑了笑,接著又故意唱第一句和最後一句:“天惶惶地惶惶……,一覺睡到大天亮。”

藍棉帽又衝李鐵柱作揖說:“你這是替俺攆哩。瞧你這身板,么兒[3]能頂仨,多少小鬼兒都給嚇跑了。唸吧,多給俺攆幾遍。”

李鐵柱見藍棉帽對這第一句和最後一句連著唱沒有一點反應,籠罩在心頭的顧慮一下子煙消雲散了,認定這藍棉帽是個地地道道的老百姓。他愉快地又照著那張黃紙唱了幾遍,就站在大槐樹前與藍棉帽聊天,一邊有話沒話地找話說一邊等待八路軍區幹隊的人來接頭。他在心時想,這下好了,俺也不用拿繩子拴黃紙了,有藍棉帽這張黃紙,自己接頭更隱蔽不冒風險了。

說話間,又有幾個人上前念,藍棉帽依舊作揖道謝,可就是沒有隻念第一句和最後一句的。

“今天人不多。”李鐵柱找話跟藍棉帽說,“這得多少人念,有定數沒有?”

藍棉帽說:“可不是咋的。日本人沒來前,這裡逢會是最熱鬧的,人擠人。現在可好,稀零不拉的,誰著得等到啥時候哩?反正是,得等到孩子不哭為止。哎,別回頭兒,來了一條黑狗,咱不招他。”

李鐵柱眼睛看地,用餘光掃視身後,沒看見黑狗的影子,只見一個穿黑皮鞋黑褲子的人從側後方緩緩向他們這邊走來,走近了,李鐵柱看到了那人的上身也是黑衣服,還扎著腰帶,佩戴王巴盒子,知道來人就是藍棉帽說的黑狗——偽軍自衛團的軍官。可是,那人長得圓圓胖胖,敦敦實實,體形很像老鄰居栓子。誰知那人張口唸符,聲音也像栓子。李鐵柱非常驚訝,更沒想到的是,那人唸吧,讓李鐵柱驚訝地張大嘴說不出話。因為那偽軍軍官開口唸了第一句,停了一小會兒,像是默唸了中間的兩句話,又將最後一句念出聲了。

藍棉帽急忙向偽軍軍官作揖,腰哈得非常的低,不敢看對方的臉,一個勁兒地道謝說:“謝謝老總,謝謝老總!”

“你——”李鐵柱抬手指向那偽軍軍官,眼睛盯著他那圓鼓溜球的娃娃臉。

“咋了,不認識俺了?”那偽軍軍官拉了一把李鐵柱說,“借一步說話。”

“栓子——”李鐵柱跟在那偽軍軍官身後喃喃地說,“你沒死?”

那藍棉帽作完揖,抬起頭,衝著李鐵柱和栓子的背影啐了一口唾沫,罵道:“什麼玩藝兒,認識黑狗子,還跟俺套近乎。啊呸!”

栓子把李鐵柱領到一個僻靜處,對李鐵柱說:“俺早看見你了,想你就是來接頭的。機要員藏在哪兒了,她還好嗎?”

“啊,啥接頭、機要員呀,你把俺弄糊塗了。”李鐵柱盯著栓子那身衣服喃喃地說。

“柱子哥,別裝了,俺是地下黨,打進敵人內部的。”栓子照著李鐵柱的胸口就是一拳,“警惕性蠻高啊。”

“啥性高啊?地下黨是弄啥哩?”李鐵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傻呼呼地問。大半年沒見栓子了,第一次見面是栓子跟著特務搜山,還抓走了老孃。這次見面,栓子又穿一身偽軍軍官的衣裳。他不能不警惕,連土匪劉根都提醒他見了鬼子漢奸裝得像一點兒。

“你就裝吧,使勁兒裝。反正現在沒人惹咱,咱可以公開見面,有的是時間。”栓子笑著說,“你不是關心俺咋沒死嗎?俺告訴你。”

栓子將那天在老虎嶺的戰鬥說了一遍。他說,他發現了老虎腦瓜蓋下的小洞,還看到王金鳳把黑洞洞的槍口對著他。當時,他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只怕王金鳳衝動開槍,沒想到王金鳳那麼沉著冷靜,硬是沒動。後來,他發現日本兵地毯式搜查,又搜到了那小洞前,就跑過去,擋住那洞裝著撒尿,當時緊張地就是尿不出來。現在想想,一是害怕日軍,再就是當著女同志的面撒尿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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