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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稱帝時,湖北和奉天都鬧出將帥不和的糾紛,現在追敘一下。原來湖北將軍是袁的幹殿下段芝貴,可是會辦軍務的王佔元不把小段放在眼中,要想迫小段離鄂;奉天將軍是張錫鑾,袁世凱的把兄,曾招安張作霖和馮德麟,袁把老把兄從直隸都督調為奉天都督,是因為張錫鑾對張作霖、馮德麟二人有恩,現在張是廿七師師長,馮是廿八師師長,都是奉天的實力派,派別人督奉,怕這兩位師長反對,派張錫鑾督奉,一方面張在關外時久,有威名,又與張、馮二將有舊,應該是人地相宜。怎知時移勢易,天下沒有一成不變的,當張、馮兩人發覺這位老長官之來奉天,是因為靠他們二人為政治資本,他們對待老長官的態度就頗為冷淡。

張錫鑾和段芝貴都受到部下悍將的白眼相加,他們都向袁哭訴,尤其是小段(當時人稱段芝貴為小段,以別於段祺瑞),一而再、再而三地向袁面泣,段芝貴的父親段有恆,在當年張作霖受撫時,是張的保人,所以袁認為讓張、段二人對調,或許可以緩和一下,民國4年8月18日,袁發表命令,鄂、奉兩督對調,張錫鑾奉到督鄂令時,曾題詩云:“二十年前一少尉,而今開府鄂王城。”又有留別屬僚的詩:“一身去就等鴻毛,回首遼天夜月高,獨架風輪先馬卒,恐教別淚染徵袍。”

段芝貴來奉接事時,先赴張作霖司令部下榻,以示和張的交誼深厚。這時小段是袁的紅人,是北洋軍中擁護洪憲帝制的第一號人物,又是段祺瑞的本家和同鄉,加上小段的父親又於張作霖有恩,因此張作霖遂不便拒絕小段上任,心裡雖十二萬分不願意,姑且把一股子怨氣按捺下去。

在袁帝制自為密鑼緊鼓時,袁曾陸續調師長以上的軍人到北京面加撫慰,對於張作霖尤極盡籠絡,張從北京回奉天時,曾通電勸進,奉天表決國體時,他親帶軍隊,荷槍實彈監視公民投票,造成清一色地贊成君主制的民意。

袁世凱對部下封爵時,曾封張為二等子爵,照袁頒爵時的普遍習慣,中將階級的師長和鎮守使,都只授輕車都尉,張作霖以一個師長而獲二等子爵,就表示袁破格籠絡他。然而張自以為對洪憲帝制出過大力,竟不能封侯,遂大失所望,即日遞呈請假。當時所謂請假,便是辭職的先聲,辭職又是自由行動的初步。所以嚇得段上將軍親自踵門探疾,而張作霖卻閉門擋駕。袁想調虎離山,徵求張做綏遠都統,張當然是一口拒絕,他怎會離開他的老窠奉天呢。

護國軍倒袁時,袁調兵南征,民國5年2月間,袁召張作霖入京商討南征問題,袁對張說了許多好話,許了許多好願,勸張作霖帶兵赴湖南。袁以為張會討價還價,怎知大出袁的意料以外,張竟一口承允,拍胸願為前鋒。袁覺得張究竟是綠林出身,有俠義之氣。

張答應出兵後,要解決出兵的技術問題,袁特別關照陸軍統率辦事處,對張的需要優先解決,補充餉械,儘量方便,怎知餉械到手後,他卻突然變了臉,他翻臉後可更厲害,因為他手上有段上將軍虧空公帑數百萬元的證據,這都是奉天的血汗脂膏,他要代人民清算這筆賬。5年4月20日,小段微服潛赴北京哭訴,袁勸他委曲一點先回任所,再作計較。這時袁獲得密報,張作霖正命袁金鎧起草什麼奉天保安會的章程,袁想到辛亥革命時,奉天也產生了一個保安會來和清廷脫離關係,組織保安會便是變相的獨立;袁這時候對南方的爆炸局勢已經很傷腦筋,自然怕北方也出亂子,而腹背受敵,他知道已無時間拖延了,4月22日他發表命令,任命廿七師師長張作霖為盛京將軍,督理奉天軍務。任命廿八師師長馮德麟為軍務幫辦。這裡先敘述一段張作霖和馮德麟的恩怨和舊事:

馮德麟是奉天北鎮縣人,在家鄉因不堪酷吏和暴政的壓迫,一怒而落草。曾因反對帝俄而被俄人逮捕入獄,出獄後他又組織神出鬼沒的義勇軍,這時所謂義勇軍不是官軍,所以統稱為鬍匪。

光緒二十九年(1903年)張錫鑾為東邊兵備道,新民府知府為曾子固,受奉天將軍增祺之命招撫鬍匪,張作霖和馮德麟就是這時同時接受招撫的。馮在當鬍匪時,與張作霖各率一支,互不相屬,馮部的實力並不弱於張部,受撫後兩人的軍職也一直是一樣,沒有高低。接著張作霖因功被授為前路巡防營統領,馮德麟也同樣地被任為左路巡防營統領。

到了宣統三年辛亥,奉天省諮議局議長吳景濂和張榕、藍天蔚等,在瀋陽運籌革命,當時在瀋陽左近只有中路巡防,還是一部分駐鐵嶺,此外並沒有其他軍隊。新軍藍天蔚的一個混成協駐在瀋陽城外北大營,他只要槍聲一響就可以佔領瀋陽。可惜這大好的機會,他失掉了。當時的趙爾巽確實受到威脅,乃決定調後路巡防營吳俊升晉省入衛,以吳為行伍出身較為可靠。事情被張作霖派駐省城的張惠臨知道,當即通知張作霖,張以為這是良機,乃由洮南率馬步兵共九營,星夜趕到瀋陽,洮南在遼源的北方,張於8月23日早過遼源,為吳俊升所悉,即迎張小留。張表示瀋陽家中有事要回去料理,不能停留,迨張部已抵瀋陽,吳才收到趙調吳的命令。張抵沈後即往晉見趙爾巽請罪,陳明擅自離防晉省,因事情危急,未能等待請準。趙以張既來省,迫於情勢,只好認可,當即阻吳不必來省。9月1日趙即召集新舊將領討論應付時局大計的軍事會議。當時被邀的,新軍將領則有第二混成協、第三鎮、第二十鎮的統制、協統、各鎮參謀長。舊軍將領則為五路巡防統領。在正式會議之前,新舊軍將領均分別開預備會議,討論在會中所持的態度。新軍將領張紹曾、藍天蔚、盧永祥等,商議結果,主張東三省宣佈獨立。舊軍將領由張作霖召集會議,決定一致擁護趙爾巽總督“保境安民”,暫持觀望態度的主張,並作對付新軍的部署。

當日下午4時,正式宣佈開會,趙爾巽首先起立說:“武漢叛亂,朝廷正派大軍進剿,不久即可敉平,東三省為皇上老家,我們必須擁護朝廷,不受叛亂影響,以固國本”。接著說:“現在我們東三省最好不動聲色,不表示態度,見機行事,武漢果然成功,我們再響應,那時少不得有我們的份,若是失敗了,那時我們並沒有表示,自然也沒有我們的事。這是我的意見,大家是否贊同,請發表意見。”趙說完了,參加會議的將領,面面相覷,沒有一個人發言。趙又說:“目前朝廷還沒有旨諭下來,我們的要務是保境安民四個字,抱定這個宗旨,無論是誰來,我們也堂堂正正拿得出去,地方百姓安居樂業,就是我們的一大功勞。”稍停又說:“我們今天應當鄭重地表決一下,誰贊成我的意見,就請舉手。”

當時張作霖一入會場,手中就拿著兩個圓狀類似炸彈的毛巾包。趙剛說完,張作霖首先舉手贊成,其他四路統領,也隨著舉手。可是新軍這邊各鎮統制、協統、參謀長,依然默不作聲,動也不動。

趙爾巽一看會場裡的情形,覺得不好收場,於是又說:“諸位還都年輕,遇事總不免容易衝動,我比各位年長几歲,什麼事都經過了,能聽我的話,大家不會吃虧的。有什麼困難,各位儘管說出來。”會場還是一片寂靜。

正當局面尷尬的時機,張作霖起立發言:“總督勸告諸位保境安民,暫不表示態度,苦口婆心,可謂仁至義盡,大家如果不接受總督的好意,舉手贊成,我們今天在這屋子裡的人,只有同歸於盡,誰也別想逃出”。說完坐下,雙手握著那個毛巾包。

趙乘機又說:“各位聽我的準保沒有錯,也許我上了年紀,話沒有說清楚,大家沒聽明白,現在我再說一遍。”於是又把上面的話,重說一次。接著又付表決。

這次新軍將領盧永祥首先舉手,大家也相繼隨著舉手贊成,趙爾巽欣喜地說:“這是全體透過了,大家總算給我一個老面子。”會議即告結束。

會議完了,藍天蔚將盧永祥的袖子抓住說:“你這個傢伙,在外頭我們怎樣說的,說完了不算,到裡面又舉手。”盧臉紅耳赤地反駁說:“老兄,有命才能革命,老張那兩顆炸彈,你難道沒看見?若是爆炸了,我們還能有命嗎?好漢不吃眼前虧,我是救了大家。而且我的手只舉到耳朵根,只算一半贊成,一半反對,你們不看清楚,糊里糊塗就隨著把手全舉起來,誰叫你們舉起來?怎能怪我呢!”

新軍獨立的一波方平,民黨獨立的一波又起。奉天諮議局議長吳景濂,於9月22日用“保安會準備會議”名義,召集開會,擬於會中宣佈獨立。當請趙爾巽出席,趙即和張作霖商討對策。張以地方軍首領身份也被邀出席,並秘密佈置,分派某軍官應付某議員。趙偕張於下午2時到諮議局,吳景濂即宣佈開會,吳說:“我們為了響應武漢革命,應即成立奉天國民保安會,推請總督為會長,宣言脫離清廷獨立。”說完了之後,就請總督在擬好的獨立宣言上蓋章。趙督聽罷,張皇地說:“你們若是搞自治,還可商量,獨立就是造反,那怎可以?請你們另選會長吧!我實在不敢當。”吳接著說:“革命在推翻滿清,不能講條件,不能打折扣,為革命我吳景濂是不計生死的。”

這時張作霖面對吳而坐,吳話說至此,張即抽出手槍向桌上一拍說:“我張作霖有人就有槍,有槍就有人,只要是對地方有利的事,我張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今天我們一定得尊重總督的意見……”,吳景濂在張的話尚未說完,便嚇得從椅子上溜倒地下,一言不發。其他議員看到議長這樣頹喪,又發覺周圍所坐的便衣軍官懷中都帶有手槍,就贊成趙的意見,不發表獨立宣言,僅把黃龍旗降下,改升黃色旗。原來預定在旗上所寫“光復”兩字,也改為“奉天國民保安會”字樣,成為會旗。趙爾巽即在張護衛之下,就了會長,並通電吉林、黑龍江兩省分別成立吉、黑“國民保安會”。這時東三省政權仍在趙爾巽手中,代表清廷行使統治。

由於張有這一些天大的功勞,因此趙對張特別眷愛,以後凡是公文往來,趙在張和馮二人排名時,總是把張排在馮之上,加上張率部趕走了新軍以後,即駐軍瀋陽,所以張作霖和馮德麟雖然在軍力上和軍職上是同等地位,可是政治上張卻已凌駕馮而上了。

在馮德麟而言,他絕對不承認這個事實,他認為和張作霖的地位是平等的,無分高低。他又是個火辣辣的脾氣,所以在袁發表奉天軍事首長任命,張作霖為盛京將軍,督理奉天軍務,而馮德麟成為低了一級的軍務幫辦後,馮便大為不滿。

張作霖把握住時機,趕走了段芝貴,爭到了盛京將軍,就是奉天督軍了,怎知從他奉到將軍新命那一天起,他就苦惱萬分,原來和他同時發表新命的軍務幫辦、第廿八師師長馮德麟,認為自己和張一樣身價,驅逐小段時,馮也曾在防區廣寧呼應,如今只得一個空洞的軍務幫辦,大為不滿,因此賭氣不肯就職,張就將軍職時,馮也不肯去道賀。

張大為掃興,他開始嚐到當年他的上司張錫鑾和段芝貴的苦果,要應付桀驁不遜的部下,他命吳興權、馬龍潭兩位鎮守使去見馮疏通,勸馮勉就幫辦職務,馮知道吳和馬兩人是替張做說客,竟予擋駕。張不得已,只好親自踵門訪馮,低聲下氣地向馮說了許多患難弟兄有福同享的好言語。馮仍氣嘟嘟地提出了就職的條件,就是要另設軍務幫辦公署,其組織和軍務督辦公署一樣,要有骨有肉,設參謀長及四課,編制和經費也要完全相同,具體地說馮要和張“地醜德齊”。

張作霖沒了手腳,他雖然願意讓步,卻不願讓到這個地步。因此乃向中央請示,袁答覆張說:“成立幫辦公署於體制不合,未便照準,但軍務幫辦辦公費準月支15萬元。”張深深佩服袁的解決辦法,便拿了這封電報和15萬元第一月辦公費去見馮,滿以為馮會同意,不料馮竟拒不接受,同時拍電給袁請求辭職,且不待袁的答覆即率兵徑返原防廣寧。

袁是個老奸,對張、馮互爭,私心竊喜,因他慣於嗾使部下互相牽制,不願養成一個獨霸一方的地方人物,然而帝制失敗,他不願奉天再鬧出糾紛,所以他便請他的老把兄張錫鑾,要他以老上司資格到奉天擔任調人,怎知“快馬張”竟一口拒絕,他說:“我老了,他們這些新貴是不會聽我話的。”

馮態度益發強硬,頗有要向張攤牌之勢,張仍委曲求全,不願真和馮翻臉,張派廿五旅的旅長孫佔鰲攜帶禮品和現款30萬元,到馮的防地廣寧犒軍,委婉而恭敬地勸馮回省。5年5月20日,馮率馬、步、炮軍共五營,浩浩蕩蕩地開進省城,徑赴廿八師駐省辦事處休息。張作霖知道馮已來省,即親自赴馮的辦事處趨訪,極力表示好感,可是馮態度仍然那麼傲慢,帶理不睬的。張回將軍府,馮也不去回拜,當晚張在將軍署備酒為馮接風,馮推說不舒服,拒不赴席,張只好移樽就教,把酒席抬到馮的辦事處,並召歌妓前來侑酒。馮踞坐首席,像個木頭人,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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