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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張國淦仍勸段在禮貌上對黎有所表示。他的理由是:“你今天的國務總理,仍是他所任命,他現在還在日本領事館中,理應接他出來。”段接受了張這一點提議,於是派江朝宗到日本公使館接黎回居東廠衚衕私邸。黎離開日本公使館後,段就親赴日本公使館,對林權助公使保護黎總統表示謝意,同時也感謝日本在討逆軍行動時的各項幫助。

現在,北京政府面臨一個新問題,黎元洪的總統地位究竟存在還是不存在?第一種說法是黎在復辟政變發生的第二天,就已經引咎辭職了,7月2日黎發表冬電,根據《約法》第四十二條及《大總統選舉法》第五條規定,請馮國璋以副總統代行大總統職權。冬電是黎自己草擬的,所以馮取得總統地位合情合理合法。第二種說法是:冬電只是請馮暫在軍署(江蘇督軍公署)代行大總統職務,不是請馮長期地代下去。這含意是黎在失去自由時期,授權馮暫代,一旦恢復自由,當然回任總統,而馮的代理資格也隨之消失。

當冬電發表不久,上海報紙刊出黎的另外一個電報:

“元洪負國民付託之重,本擬一俟內閣成立,秩序稍復,即行辭職,以謝國人。今既枝節橫生,張勳敢以一人之野心,破壤群力建設之邦基及世界各國承認之國體,是果何事,敢卸仔肩?”

這個電報據說是因為北京電報局在辮子軍的嚴密監視下,不能發出,因此派專人送到上海,交由公府軍事幕僚金永炎釋出的。反黎派認為這個電報是金永炎所捏造,而擁黎派則認為冬電是北洋軍偽造以堵塞黎元洪回任總統之路。

馮國璋在復辟政變討平後,發表通電說:

“現在京師收復,應即迎歸黎大總統入居舊府,照前總理,國璋即將代理職權奉還黎大總統,方為名正言順。”

黎元洪在這種情況下如何能夠復職,所以在他返回東廠衚衕私邸後,即通電全國,宣告去職。次日,又發出第二電,詳述去職情由。文雲:

“寒電計達。頃聞道路流言,頗有總統復職之說,窮加揣擬,驚駭何極!元洪引咎退職,久有成言,皎日懸盟,長河表誓。此次因故去職,付託有人,按法既無復位之文,揆情豈有還轅之理?伏念無洪夙闕裁成,叨逢際會,求治太急,而躓於康莊;用人過寬,而蔽於輿凡。追思罪戾,每疚神明。國會內閣,立國兼資,制憲之難,集思尤貴。當稷下高談之日,正沙中忿語之時,縱殫慮以求平,尚觸機而即發;而元洪揚湯弭沸,膠柱調音,既無疏浚之方,竟激橫流之禍,一也。

解散國會,政出非常,縱謂法無明條,鄰有先例,然而謹守繩墨,昭示山河,顧以懼民國之中殤,竟至咈初心而改選,格蘆縮水,莫遂微忱;寡草隨風,府隳特操。二也。

張勳久蓄野心,自為盟主,屢以國家多故,曲予優容,遂至乘瑕隙以激群藩,結要津以徼明令。元洪雖持異議,卒惑群言,既為城下之盟,復召奪門之變。召峰螫指,引虎糜軀。三也。

大盜移國,都市震驚,撤侍衛於東堂,屯重兵於北闕。元洪久經驗浪,何憚獰飈?顧憂大廈之焚,欲擇長城之寄,含垢忍辱,貯痛停辛。進不能登合授仗,以殄兇渠;退不能闔室自焚,以殉民國。縱中興之有託,猶內省而滋慚。四也。

輕騎宵征,擬居醫院,暫脫身於塞庫,欽奮翼於澠池;乃者鬧人者不通,偵騎交錯,遄臻使館,得免危機。自承複壁之藏,特慄堅冰之懼,亦既宣言公使,早伍平民,雖於國似無錙黍之傷,而此身究受羽毛之庇。五也。

凡此愆尤,皆難解免。一人叢脞,萬姓流離。睹鋒鏑而痛傷兵,聞鼓鼙而慚宿將。合九六而莫鑄,投四裔以何辭!萬一矜其本心,還我初服,惟有杜門思過,掃地焚香,磨濯餘生,懺除夙孽。寧有辭條之葉,仍返林柯;墮溷之花,再登茵席。心肝倘在,面目何施?……況馮總統江淮坐鎮,夙得軍心;段總理鍾篪不驚,再安國本,果能舉左摯右提之實,寧復有南強北勝之虞?

至於從前兵諫,各省風從,雖言愛國之誠,究有潰防之慮。此次興師討賊,心跡已昭,何忍執越軌之微瑕,掩迴天之偉績,兩年護國,八表齊功,公忠既已同孚,法治尤當共勉。若復潔短衡長,黨同伐異,員嶠可到,而使之反風;宣房欲成,而為之決水,茫茫慘黷,豈有寧期?鼎革以還,政爭迭起,凡茲兄弟鬩牆之事,皆為奸雄竊國之資。倘諸夏之偕亡,詎一成之能藉?殷鑑不遠,天命難謀,此尤元洪待罪之軀所為垂涕而道者也。勉戴河間,奠我民國,慚魂雖化,枯骨猶生;否則荒山越翳,縱燻穴以無歸;窮海田橫,當投荒而不返。攄誠感聽,維以告哀。”

黎元洪黯然回到東廠衚衕的第三天,7月16日發生了一樁意外事件,原來黎每天起床很早,他的習慣是6點多鐘在花園散步,雖在日本使館寄居時亦如此。16日早上,黎照例早晨散步,忽然看見一個陌生大漢,手持利刃在園外探頭探腦。這天黎很機警,立刻感到這件事太不尋常,來者可能是刺客,於是乘對方沒有注意到,悄悄地躲到花廳去。果然來的惡客已進了園門,黎的衛士發見,大呼有刺客,刺客則舞動大刀,向迎面來的衛士砍去,一連砍死了正目王鳳鳴、護衛馬佔成、連長賓世禮三人,還砍傷了伍長李保甲、衛兵張洪品兩個衛士,然後飛步逃走,逃到東口小巷,才被一個帶槍的衛士開槍把他打死了。

堂堂的大總統官邸發生瞭如此嚴重的血案,自然是北京城內的一樁大案,軍警趕來勘查,很快就查出兇手的來歷,原來他竟是黎宅的衛隊排長,山東曹州人,姓王名得祿,據說他是患有神志失常的精神病人。警察局的公報說:黎的衛士曾在被火焚燬的張勳宅內搶東西,因分贓不勻,發生內鬨,互相仇殺。公報又說黎宅衛隊共有300餘人,是黎總統用私人名義招募的。同時特別強調這件血案和政治無關。可是這一強調卻不能自圓其說,因為黎的衛隊中,不可能用一個患精神病的人做排長,既然兇手患了精神病,又怎麼會與搶東西分贓不勻有關。這和兩年前搜查蔡鍔寓邸一幕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黎自兇案發生後,不敢留居東廠衚衕私邸,他先把張國淦找來商量,黎對張說:“現在怎麼辦?我變成下臺總統,可是又走不了,像今天這種情形,我這條命早遲要斷送了的。”張說:“他們說兇手有精神病,是分贓不勻而互相殺戮,你就讓他們這麼說好了,既不能爭辯,也不必聲張,因為事情再鬧僵了,你更沒有出京的機會。”黎說:“但是我仍以早日離京為上策,愈早走愈佳。”張說:“這件事如果和老段要求一定辦不到,還不如等老馮來京後,和他磋商,這是心理作用,馮不會喜歡北京城裡有兩個總統,因此一定會同意和幫忙的。”

黎請張陪同遷到法國醫院暫住,段祺瑞藉口黎的衛隊分子複雜,就派江朝宗解散了黎的衛隊,另派軍警保護黎宅。過去黎曾被袁世凱軟禁瀛臺,屢次要求回湖北黃陂原籍,袁都說要和他朝夕商談時政,不放他南行。現在他宣佈下野,想去天津或青島做寓公,段祺瑞雖然堅決不願和他朝夕商談時政,可是卻也不放他出京,他發覺自己再度變成了政治俘虜,陷身在段的樊籠中。

和北京黎宅兇案遙遙相對,上海也發生了情節離奇的奪印案。原來張勳復辟時,黎託庇日本使館,曾密令總統府軍事顧問丁槐攜帶“中華民國之璽”、“榮典之璽”、“冊封之璽”、“大總統印”、“陸海軍大元帥印”五顆印前赴上海。丁受命到上海後,住在三洋涇泰安找。7月13日他發表談話,否認黎有冬電,他說總統未委託馮國璋代行總統職權,只任命馮為討逆軍總司令。

丁槐帶了總統五顆大印抵上海的訊息,立刻傳到馮耳裡,7月14日馮發表寒電奉迎總統復職,同時又派副官長何紹賢到上海向丁索印。丁見何後,拒不交印,他寫信答覆馮說此行是呈明元首,冒險護印來申,未有元首證狀,不敢私相授受。他否認黎有寒電命他交出印信。他在信中說:

“昨由軍署抄來元首寒電,命槐即日將印信賚京匯交總理轉呈鈞座。奉電之下,不勝惶惑。寒日並無京電,元首是否自由?送京既恐受欺,賚寧復為抗命。思維再四,不得不仍候元首親筆,以定行止。”

丁槐在泰安棧屢次接到匿名恐嚇信,同時發覺有人在暗中監視他的行動,他感到大印會被強奪。乃由泰安棧搬到外國人所開的江西路客利飯店,整日不敢外出。那時中國政府不能在租界捕人,丁不出門一步,綁他的票是不可能的。7月20日夜半,英國會審公廨忽然派人把他捕去,並且在房中搜到了五顆印信。次日即將丁槐引渡。原來馮命令淞滬護軍使盧永祥,叫他向上海領事團交涉,說是丁槐潛藏總統大印,請求引渡,上海領事團接受當地軍政長官的要求,於是採取行動。

丁槐字衡三,曾在雲南任職,是軍界的老前輩,人都稱為丁老前輩。被捕引渡後,便以盜印罪名被解到北京候審,抵京後不久即獲釋放。

在此以前外交總長伍廷芳也攜帶印信從北戴河到了上海,以上海交涉員公署為臨時辦公處,發表陽電(7月7日),否認北京偽外交部,通知各國繼續行使外交總長職權。伍曾以代理國務總理身份副署命令免去段的國務總理,因此段恨之刺骨。段所提的理由,是說伍已解除了代理國務總理兼職,當然也同時解除了外交總長本職。所以段以國務院名義通電否認伍的外交總長資格,宣告他所辦理的外交一概無效,並請馮國璋就近制止。可是伍的外交總長資格是無法否認的,他是在張勳抵北京的同一天(6月14日)化裝離開北京,後來李經羲組閣並未任命新外交總長。所以伍的外交總長職務,從來沒有在官方檔案上解除過。

馮國璋接到段祺瑞的電報後,就照轉給伍廷芳,勸伍到天津辦公,因為天津已成立了“國務院臨時辦公處”,如果不願往天津,就請將印信退還。這個電報馮稱伍為“秩庸先生”而不呼總長官銜。伍既然和段有矛盾在先,當然不會去天津,同時也拒不交印。馮、段就用壓力強迫上海交涉員朱兆莘,拒絕伍借署辦公。7月9日,馮以代總統名義補下一道命令,解除伍廷芳的處交總長職務,伍只得交出了印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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