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今天去百货楼怎么没买几件衣服呢?”
浴室内氤氲的水汽模糊了铜镜,罗友谅修长的手指蘸着温水,轻柔地拂过罗爱月稚嫩的脊背。
瓷盆里溅起细碎的水花,在烛光里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光斑。
他转头望向贵妃椅上慵懒斜倚的胡好月,目光不自觉地描摹着她颈间晃动的珍珠项链,那抹莹白在暖黄光晕里流转,恰似她眼角未褪的风情。
"没瞧上的,还没香江的那些好看。"
胡好月指尖绕着一缕丝,猩红蔻丹在烛光下泛着妖冶的光。
她半阖着眼,语气里的娇嗔混着浴室蒸腾的热气,像裹着蜜糖的钩子。
罗友谅喉结微动,手中的棉布突然攥得紧,水珠顺着指缝滴落,在青砖上晕开深色痕迹。
"喜欢香江的?"
他刻意压低声音,尾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
胡好月忽然坐直身子,丝绸睡裙滑落肩头,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她唇角勾起狡黠的弧度,眼波流转间似有星河坠入。
"昂!"
这一声尾调婉转,惊得罗爱月打了个哆嗦。
"爸爸……穿衣服……"
罗爱月牙齿打颤的声音打破暧昧的氛围。
罗友谅如梦初醒,慌忙捞起浴桶边的绒毯裹住儿子抖的身子。
蒸腾的水雾里,胡好月穿着凉鞋走近,玫瑰香水混着皂角香扑面而来。
她俯身时丝扫过罗友谅耳际,吐气如兰。
"对了,爱月也大了,差不多得分房睡了,你觉得呢?"
媚眼如丝的眸光直直撞进罗友谅眼底,他抱着儿子的手骤然收紧。
窗外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映在斑驳的墙壁上,宛如一幅缠绵的水墨。
罗爱月懵懂地缩在父亲怀里,全然不知此刻浴室内暗涌的情愫,正如同瓷盆里渐渐冷却的水,泛起细密的涟漪。
午夜的月光像被揉碎的冷银,在青石板路上洒下斑驳碎影。
巷口的槐树沙沙作响,枝叶间漏下的微光忽明忽暗,将奔跑的红卫兵们切割成一幅幅晃动的剪影。
鞋子踏碎积水的声响与此起彼伏的呼喝声交织,惊得房梁上的野猫炸起毛,凄厉的叫声撕破死寂的夜空。
突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墙垣。
青灰色的砖墙上,影子被月光无限拉长,那对尖锐的耳朵高高竖立,扭曲的长脸被月光拉得老长,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獠牙。
黑影下,一袭白裙在夜风里翻飞。
红卫兵们举着的手电筒照亮半条巷子,却在那黑影出现的瞬间集体噤声。
电筒的光晕中,一抹白裙少女的身形若隐若现。
"有鬼!"
不知谁喊出一声,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少他妈的胡说,封建迷信要不得,谁在乱说,明天直接抓去下牛棚。”
野猫的叫声愈凄厉,远处的钟楼突然传来报时的钟声。
当第十二声钟鸣消散在夜空,那道黑影骤然化作一缕流光,只留下巷口的槐树在风中摇晃,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月光编织的一个梦。
“小道士……跟我走一趟吧!”
李青来还没来得及反抗,直接被胡好月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