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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從他的臉上掃視了一番,經過了短暫的沉默之後,她開始用一種近乎慫恿他說出更多的語氣刻意感嘆道,“真的不遺憾嗎?”

“沒錯,”格雷厄姆堅定地回答說,“那種生活很渺小,而且沒有一點情趣。不過我原本以為眼前這個世界已經將它的擁擠、複雜和文明都向我展現出來了,但是我卻看到了更加深刻的東西。雖然確切說來,我在這個新世界的年齡只有四天,但是當我回顧過去所生活的那個年代,才發現那是一個不可思議的野蠻時代。對於現在的新秩序來說,那只是一個初級階段。僅僅算是初級階段而已。很快您就會發覺,我的知識是如此匱乏。”

“任何您想要知道的事情都可以問我。”她朝他笑了笑說道。

“那就麻煩您告訴我這些人是做什麼的?他們的身份我至今沒有弄明白。這著實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情。有將軍在這群人當中嗎?”

“您是指將箭翎插在帽子上的那些人嗎?”

“當然不是,不是的。我猜他們應該是一些大型公共企業的監督官員,那個人看起來高貴不凡,他是幹什麼的?”

“您指的是那一位嗎?他的名字加莫登,是一位很重要的官員。擔任膽道疾病治療劑公司的常務董事。據我所知,在他手下工作的工人一天之內可以生產出萬萬倍數顆藥丸。”

“萬萬倍?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何他看起來如此驕傲自大了。”格雷厄姆說道,“藥丸!這真是一個奇妙的時代啊!還有那個身穿紫色衣服的人,他是幹什麼的?”

“其實嚴格來講他並屬於這個圈子,但是您明白的,我們非常喜歡他。他是一個聰明風趣的人,還是倫敦大學醫學院的院長之一。您知道吧?如今所有醫護人員都成為醫學院股份公司的股東了,而且統一穿著紫色的衣服。當然你必須首先獲得資格才行。不過,當然了,您還得是那種能夠賺錢的人。”她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似乎要掩飾對那些身處這樣的場合並且總是自以為是的人有多厭煩。

“這裡有一些了不起的藝術家或者大文學家嗎?”

“沒有什麼大文學家。那些人大多性格怪癖,經常把旁邊的人當成空氣,吵起架來把什麼都忘記了。這些人還會做出一些非常尷尬的舉動,竟然有些人還會為了安排在階梯上的位置先後順序爭吵得不可開交。難道這不是很可怕的事情嗎?但是我肯定那位名叫雷斯伯裡的時尚毛髮切割師今天來到了這裡。他來自卡普里。”

“毛髮切割師?”格雷厄姆重複著這個稱呼,“是的,我想起來了!他被稱為一位偉大的藝術家,對不對?”

“我們都必須對他笑臉相迎,因為我們的頭被他捏在手心裡啊!呵呵。”說到這裡,她會意地一笑。

如此喜形於色的笑容讓格雷厄姆顯得有點侷促,但是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道別具深意的閃光。“難道沒有藝術隨著這些文明的事物一同產生嗎?你們這裡最出色的畫家是誰?”

她有點困惑地看著他,然後忍不住笑出聲來,“就在剛剛,我以為您是想說……”她的笑聲變得更大了。“您所說的那些所謂傑出的人就是指他們能夠在巨大的畫布上塗抹顏料嗎?那種巨大的長方形畫布。在以前的時代,那些東西被人們裝裱在燙金的畫框裡,然後掛在同樣是方形的房間裡。在這個時代,那些東西早就消失了,我們早就拋棄了那些東西。那麼按照您的理解,我所指的又是什麼呢?”她滿懷深意地將一根手指放在臉頰上,那一抹嬌羞的神色已經暴露了她的心思。她微笑著稍微抬起了頭,看起來如此淘氣而誘人。“還有這裡。”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瞼、

這一刻,格雷厄姆感到驚心動魄,突然一幅熟悉的畫面閃過他的頭腦,那是在曾經的某處,他曾見到託比叔叔和一個寡婦在一起。那股已經消失在歲月中的羞愧之感再次冒了出來。不過他非常敏銳地覺察到,此刻正有數千雙眼睛盯著自己。“我明白了。”他敷衍了兩句話,隨後趕緊一臉窘迫地轉身躲避開那個迷人的人間尤物。他向四周環視一番,恰好遇到了一些投過來的目光。那些目光隨即匆匆閃向別處。此刻微微的紅暈爬上了他的臉頰。“那個正在與那位身穿橘黃色衣服的女士談話的人是誰?”他問道,但是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她告訴他那便是美國戲劇界最為傑出的奠基者之一,剛剛結束了在墨西哥的一場大型演出,出現在這裡的他依然顯得風塵僕僕。格雷厄姆看了看那張面孔,不禁讓他聯想到卡利古拉(12-41,羅馬皇帝)的半身像。還有一位形貌頗為不凡的男子,擔任黑人公會會長職務。當時這一職位名稱並沒有引起他的過多注意,但是後來又在他的記憶中重複出現。黑人公會會長?那位身材嬌小的女士並沒有感到絲毫緊張,指著另一位體態玲瓏的女孩告訴他,這位就是倫敦聖公會主教的妻妾之一,除她之外,還有很多。除此之外,她還非常支援教會實行主教制度。曾經這裡的神職人員一直實行一生一婚制度,“這不是與天理常情相悖嗎?為何要限制人類正常的情愛發展?僅僅是因為一個男人做了教士嗎?”她接著說道,“順便問一句,您是聖公會教徒嗎?”

格雷厄姆頓時感到底氣不足,但是他對於“妾”這一婉轉稱呼的地位非常好奇,正打算鼓起勇氣問一問時,林肯轉了過來,這一段令人浮想聯翩的有趣談話就此被打斷。他們來到了甬道的另一邊,那裡站著一個身穿深紅色服裝的男子和兩個身穿緬甸服裝的女子正在等候他的到來,三個人看上去有點膽怯。格雷厄姆接受了他們誠摯的敬意後,又急著去回見其他人了。

片刻之後,數不清的記憶碎片開始慢慢聚合在一起,最後一個主體印象被組合而成。一開始,這一道由聚合而產生的閃光喚醒了格雷厄姆記憶深處的畫面,所有關於民主人士的記憶都回來了。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諷刺和敵意。但是離開這種充滿了謙卑恭敬的場合又顯得有點不合情理。很快,大廳裡開始出現燈光和音樂,伴隨著不斷跳動的色彩,閃閃發光的手臂和肩膀開始在周圍晃動。所有的一切都顯得那麼虛幻,那麼短暫,那一隻只應接不暇的手臂,還有無數張堆滿情趣的笑臉,以及那些熟練變化著語調的話語聲,一切的一切,趣味,謙恭,和敬意,全部都如轉瞬即逝的曇花一現。但是在這胡亂交織的一切裡面,格雷厄姆真切地感受到一種快樂。一時間,他忘卻了所有憂國憂民的想法,不知不覺中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陶醉,為了自己今日被確立的崇高地位。他的自我意識開始慢慢喪失,行為舉止中透露出越來越重的王者風範。他肩上披著華麗的黑色斗篷,腳步變得更加自信且堅定,隨著內心一股無法抑制的自豪感誕生,他的聲音也開始變得洪亮起來。是的,這是一個充滿情調的世界,如此光彩耀眼。

他的目光中盛滿讚許,在五彩繽紛的流動人群中不斷閃動,時而停下來,向每一張閃過的面孔投去善意的評價。突然那位紅髮藍眼的玲瓏女子再次出現在他的腦海,一股愧疚之情油然而生。他後悔自己的笨拙言談冷落了對方。儘管自己一直以來的做人原則迫使自己表示拒絕,畢竟作為一個王者不能對她的示好表現得如此不近人情。他開始陷入了思考,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再次與她相見。此時此刻,一個無比可愛的人突然間闖入這令人心醉迷離的環境之中,她的到來,令一切都失去了色彩。他將頭抬起來,看到一個人站在瓷質拱橋的另一邊。正在聚精會神地看著自己,但是僅僅一瞬間便消失不見了。他曾經見過這位姑娘的面孔。那時他剛剛逃脫管理會的追捕,在劇場的一間小屋子裡度過了一夜。他的所有舉動她都看在眼裡,眼神中始終閃動著那種無限期待的奇異光芒,那是一種閃爍不定卻充滿渴望的熾熱火焰。曾經有那麼一瞬間,他想不起他們曾經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見過,但是緊接著那股由相遇而在心靈深處蕩起的無名情愫再次返回他的心頭。他終於認出了她!可是此刻他彷彿身處一個由周圍的歌舞昇平組成的無形大網之中,他用盡所有辦法,依然不能回憶起當初那首迴盪在空中的雄壯歌曲。

先前那位女士的高談闊論再次出現在他的耳邊,那種屬於帝王將相的調情取樂再次呈現在他的記憶中。

但是,一種模糊的不安感覺慢慢產生,隨之越來越清晰,最後化成一股積聚在心頭的不滿。一種煩惱撲面而來,似乎因為某種責任的逝去,他感到非常痛苦,因為這種奢靡享樂的生活正在腐蝕他身上寶貴的使命感。那些圍繞在他周圍的嫵媚女士,正在漸漸失去當初那種攝人心魄的魅力。面對那些微妙的挑逗和暗示,他不再手忙腳亂、閃爍其詞,他確定那些人正是透過這樣的方式向他示愛。他的目光不斷在人群中穿梭,尋找著那張消失的面孔。正是這張面孔,曾經激發起他內心中對於美的強烈感受。

可是他怎麼也尋不到她的蹤跡。無奈只能等待林肯回來。面對他的要求,林肯做出了保證,他已經做好了安排,只要天氣情況允許,當天下午他們便可以乘坐飛機離開。此刻,格雷厄姆正在一座位於上方的拱廊裡,與一位藍眼睛的姑娘談論著伊德哈邁特的話題。當然這個話題是他提出的,並非出自那位女士的意願。那女士絲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傾慕之情,但是格雷厄姆並沒有正面回應她的情感,總是用一些實質性的話題將她打斷。當晚他發現了一個事實,透過與這樣幾個身份不同的當代女性的交談,他明顯意識到她們的知識相當匱乏,甚至可以說絲毫沒有任何內涵。靠近他的地方,一陣毫不和諧的雄壯樂曲摻雜進婉轉動人的旋律之中。是那支造反的曲子,他曾經在那座大廳裡聽到過,那歌聲似乎要震破人的耳膜,攝走人的心魄。那歌聲朝他襲來,除了激盪著他的耳朵之外,同樣盪滌著他的靈魂。

他大吃一驚,抬起頭望向上方,看到那裡有一扇圓形的窗戶,曲子就是從那裡傳進來的。一長列纜繩出現在窗外模糊的煙霧中。透過那些煙霧,模模糊糊地可以看到公共車道上面縱橫交織的吊燈架。突然紛亂的人聲代替了那支雄壯的歌曲,隨後周圍一片安靜。不過他仍然可以感受到多種聲音的存在,沉悶的嗡嗡聲,移動平臺上的喧鬧聲,還有人們的竊竊私語聲。此刻一種模糊不清的勸慰感從他的內心萌發。對於這個他無法解釋,或者只是一種來自本能的意識。他感覺到大批的人群正聚集在外面的流動車道上,他們正在審視著這個地方。他們的君王正在裡面享盡奢華富貴,他們會怎麼想呢?他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雖然那支反叛之曲已經驟然停止,而那些專門為這一集會而創作的樂曲依然在繼續著自己的旋律,但是他的心頭已經被那支進行曲的主題所圍繞,怎樣都揮之不去。

那位藍眼睛的女士依然在為伊德哈邁特的各種奧秘苦苦神傷的時候,他再次驚喜地發現,那位曾經在劇場中見到的姑娘此刻正沿著拱廊緩緩地向他走來。格雷厄姆先看到了她,只見她身穿一件微微閃光的灰色服裝,饅頭濃密烏黑的頭髮蓬鬆開來。一道寒光從通往車道的圓形洞口照射進來,剛好落到他的臉上,她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沒有什麼神采。

那位正糾結著伊德哈邁特問題的女士注意到他的臉上突然發生了變化,似乎找到了儘快脫身的藉口,“陛下,您認識那位姑娘嗎?”她問得有些突然,但是隨後又將答案告訴了他。“她的名字叫海倫·沃頓,是奧斯特羅格的外甥女。她非常聰明,可以回答很多奇奇怪怪的問題。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活得最為嚴肅認真,她肯定是其中之一。您一定會喜歡她的,我敢肯定。”藍眼睛的女士迅速逃離之後,格雷厄姆很快便與那位姑娘交談起來。

“我對您的印象很深刻,”格雷厄姆說道,“當時您就在那個小房間裡,所有的人都一邊唱著歌一邊用腳踏著旋律,之後我走到了大廳的另一邊。”有那麼一瞬間她感到一絲困窘,隨後便將頭抬起來,雙眼注視著他,看起來非常沉穩。“當時真是太好了。”她說道,接下來有一種欲說還休的神態,最後還是鼓足勇氣說了出來,“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願意為您去死,陛下。那天晚上真的有數不清的人願意為您去死。”她的臉上泛起了紅光,看得出她情緒有些激動。她很快地用目光向旁邊掃視,應該是想要確定他們的談話沒有被別人聽到。

林肯從擁擠的人群中賣力地擠過來,沿著拱廊慢慢向他們走來。那姑娘看到了他,立刻迅速轉向格雷厄姆,那種熱切的神情令人感到非常意外,她的目光也隨之變得溫柔起來,一種信任和親密的情感暴露在那柔和的目光中。“陛下,”她說話的速度很快,“現在這樣的時刻,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告訴您,但是您的百姓們正在受苦,他們感到壓抑不堪。改朝換代並沒有給他們帶來任何好處。請您不要遺忘他們,死亡正在向他們逼近,是真真切切的死亡。”

“我聽不明白……”格雷厄姆接著她的話說道。

“現在我沒有辦法告訴您。”此時林肯的面孔已經出現在近前,並且向姑娘點頭致意。

“陛下,您覺得這個新世界好不好?”林肯的臉上堆滿了笑容,話語中充滿了恭敬。他做出一個囊括所有事物的手勢,將眼前這個盛大的集會場面包羅在內。“無論如何,您都會發現這個世界已經不同了。”

“是的,不同了。”格雷厄姆說道,“確實變了,但是畢竟不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等您到了天上,就知道一切了。”林肯說道。

“風勢已經減弱,現在飛機正在等待您呢。”那位姑娘說道,言下之意是想獲得允許,離開這裡。

格雷厄姆看著她的臉,正想張口詢問些什麼,但是一絲告誡的神情閃過她的雙眼。無奈只好點頭向她告別,轉過身跟隨林肯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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